徐怀宁惊讶,不是说水晶桌有疗伤解毒的功效,为何高小糕平白流血了?
见了血光,宫殿内突然静了下来。大家都齐刷刷地看着水晶桌这边,山主人转瞬便来到了高小糕身旁,提起她的手腕搭麦,再看看徐怀宁手上的血,呼了一口气。
“做梦肚子还这么痛,怎么不醒呢?”笨猫把头靠在梦境里师父的胸膛上,倒吸着凉气嘟囔。这肚子可不是一般的疼,疼得她全身脱力,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怎么活着怎么难受,想死的心都有。
徐怀宁一手搂住高小糕,以免她从水晶桌上滑下来,一手沾着血,腾空着不知道该怎么放。他焦急地问:“她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出这么多血?”
山主人皱了皱秀眉,似乎有些尴尬,“她没大碍,只是这接下来的七天要有些小麻烦。她自己应该知道才对,这丫头。”说罢轻笑几声,见徐怀宁仍然抬着手,便招来一个小童。
“徐公子,先把手弄干净了,过会儿老身给锦儿安排个住处,让你们再待在这儿也不怎么好了。”
小童收到主人的指示,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壶水,帮徐怀宁把手洗干净了,还拿了块小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干,然后抬头冲着他甜甜一笑,便退下来。
“有劳山主人了,给大家添麻烦了。”对锦儿这个称呼有些奇怪,但转念想想,也许她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让徐善亲知道,叫个别的名字也算干了件聪明事了。
随后他便抱着迷迷糊糊又十分痛苦的高小糕,在画师小松鼠的带领下,到了一间客房。徐怀宁实在惊叹,外表一间小木屋,内在怎么能这么大,走也走不尽,房间也多得吓人。
手里的笨猫一直在轻微扭动,似乎很不舒服。徐怀宁有些担心,虽然那位山主人说她没事,可血是自己亲眼所见……血!
徐怀宁将高小糕安放到床上,袖子被血染红了,这哪儿是没事的样子。他急忙跑出去想找山主人求助,松鼠却拦住了他。
“公子,别急姑娘没事,你可以先出去避一避,我叫人来帮姑娘换洗一下,真的没事。”
“起码先给她止血啊,你看她,很痛苦的样子。到底……”还没说完,徐怀宁就被一只松鼠推出了房门。这小家伙力气这么大?!
他只能在门口站着,这门怎么也推不开,也看不到里面。两个丫头远远走来,抬着一个大木桶。看样子是要给笨猫洗澡,徐怀宁给他们让了道。门自动开了,丫头们也没手扶,待她们进去,门又自动关了,把徐怀宁凉在外头。
袖子上的血腥味飘来,让徐怀宁很是不安,又不懂医术的他只能靠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们,而他除了来回踱步,没半点其他的事可做。倒是十成十的像产房门口等待的丈夫,不时张望着什么都看不到的大门。
“啊啊啊啊啊!你们干嘛!都给我出去出去出去!”笨猫炸毛似的死命喊,把松鼠跟两个丫头吓得不轻,一下子拥出了房间。
“怎么了怎么了!”徐怀宁上前问松鼠,可怜的小家伙捂着耳朵摇头,一旁的小丫头说,“姑娘似乎怕生的很,进了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我们赶出来了,要不公子你进去看看,我们立了屏风。”说罢抱起小松鼠走了。
徐怀宁推门而入,果然有道屏风隔着,高小糕没发什么声音,连水声都是细微得很。
“梦醒了没,怎么样了?”徐怀宁摆出师父架子,用生硬的语气装镇定。
“没……没事。师父,这是哪儿?你救我回去了?刚那只松鼠是不是说话了?”高小糕泡在温水里,肚子舒服了一些,突然想到了什么,“师父,你千万别进来,别进来哈。”
“为师怎么会进去,看你洗澡吗?你有什么可看的。”徐怀宁摸摸鼻子,止住了刚想抬步往前的冲动。
“那就好……那就好。诶对了,那个徐善亲师父你见着没?”高小糕现在大脑供血不足,又泡在热乎乎的水里,有些不清醒,有一句没一句地问。
“这儿……不是你住的地方么?我怎么知道那松鼠为何说话了……我只刚来,还没带你回金水都,徐善亲在外面,怎么,想见他?你到底怎么了,流那么多血。”见高小糕很自然的提到徐善亲的名字,当师父的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啊!我住的地方?我不是跟老婆婆住在山上的小木屋么!哪儿有松鼠,我三天了都没见过活的动物啊!”高小糕有些激动,肚子一阵抽痛,她倒吸几口冷气,缓了缓。
徐怀宁听到她的抽吸,顾不得绕过屏风看她。只见木桶里的水不断波动着,泛着银色的光泽。
“哎呀呀呀你怎么进来了!……呃,好疼……”高小糕想抓什么东西护着身体,却发现连半条毛巾都没有,慌乱得她肚子越来越疼,只好拿爪子扣着木桶边,解力缓和一下疼痛感。
倒霉,这么尴尬的事情我怎么没想到,到这一个月了,该来的还是会来啊!高小糕悔的很。
徐怀宁心也揪了起来,看笨猫的样子,疼得不轻,他忙出去找人,出了门遇上的确实夏初小仙。他手里拿着个小瓷瓶,背靠在廊柱上,似乎就等徐怀宁出来。
“喏,主人给的,拿去给她吃,一粒就够,应该会不疼了。木桶里的水是会自己换的,不用担心水凉了脏了什么的,快去给她吃吧。”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十岁的娃子,却带着痞痞的强调说着话,徐怀宁虽然很不习惯,却也十分感激。
高小糕此时挂在木桶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动弹了。徐怀宁拿了药冲进房喂给她吃,抓了桌子上的茶壶准备往笨猫嘴里灌,想想又不对,便自己喝了一口,低头渡给蔫儿得差不多过去了的高小糕。
嗯,应该不够,再来一口。徐怀宁又渡了一口水过去,高小糕早吞下药丸了,才发觉师父这事做得……太棒了。
“厄?不疼了!呵呵,谢谢师夫!”这药效也太快了一点,高小糕差点没站起来谢师父。
徐怀宁渡完第二口,对上的却是高小糕水灵灵的大眼睛,脸噌地就红了,嘱咐她好好休息,便逃似的出了房门。
我怕什么!真是的。那是为她好,只是为她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