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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人毫不在意笑道:“狄六郎如此貌美,不知多少青楼女子自荐枕席,夜夜醉宿樊楼也是常事。”
另一人却是猥琐笑道:“只怕小娘子这姿色,就是自荐枕席,狄六郎也看不上……”
毕简闻言大怒:“你说什么?”
那人被毕简森寒的眸光一刺,不由缩短了几分,退进了人群,不敢言语。
王雩却是微微一笑:“简哥哥何必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一边却又忽然微笑向众人道:“诸位可曾见过孔雀?”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各自摇头。
毕简疑惑接道:“我在书中看过。听闻孔雀如同公鸡,雄性为美。所有的公孔雀都长着美丽的尾巴,到了春天发情的季节,为了求得母孔雀,所有的公孔雀会在母孔雀面前展开尾巴,以博取芳心。这就是所谓的‘孔雀开屏’……雩儿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王雩微微一笑:“简哥哥真是见闻广博!我可亲眼见过孔雀开屏,公孔雀那谄媚自恋的模样,洋洋得意的神情,跟现场的某位公子可是极其神似呢!”
现场众人愣了一愣,随即有人望了一眼人群中得意洋洋容光焕发的狄咏,方才恍然大悟的模样,都低声窃笑起来。
眼前众人却是突然如潮水般散开,只见狄咏几人缓缓从人群中走来,停在了两人面前,微微一笑,灿若桃花:“这位小娘子是在说狄某吗?”
“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可什么都没说……”王雩淡淡一声,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睑上,遮住泛着流水光泽的明眸,似乎在掩盖着某种情绪。
毕简暗自纳罕,如此敢做不敢当,更非小丫头的性格!小丫头今日这是怎么了?
狄咏未及回言,身旁的少女粉丝都愤慨难当起来:“喂,说什么呢!你这个又黑又瘦的丑女人!自己长得拿不出手,竟敢嘲笑狄郎!……”
狄咏索性缄口,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王雩却是面无殊色,待众人骂完,方淡淡道:“膜母貌丑能以桑蚕福泽天下,无盐貌丑能助齐桓公成就霸业,左思貌丑能写出洛阳纸贵的《三都赋》,以皮相美丑评判高下不过何其肤浅!子不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众人不由一时哑口无言。
狄咏嘴角不由一阵抽搐,赵顼却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幸灾乐祸地向狄咏道:“人样子,每次陪同你出来都是投花掷果,弄得我老大不舒服,今天可出来一个泼冷水的!”
美女粉丝团未及发泄的怒水顿时向赵顼劈头盖脸泼来:“你什么意思?幸灾乐祸啊!”
“狄郎怎么有你这种损友?真是倒霉!”
“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赵顼招架不住,连忙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这副丝毫没有架子的轻浮浪子形象,让毕简不由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王雩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向毕简淡淡一声:“简哥哥,我们走吧!”说着,转身要去搬画架。
“骂了人,就想走吗?”狄咏却不知如何又站到了王雩面前,依旧笑意盈盈。
“咦,我骂人吗?我骂谁了?”王雩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狄咏轻佻一笑:“原以为小娘子是个多有胆识的人,原来也不过敢做不敢当。”
王雩面色一冷:“我不过不想跟你这种人有交集而已!”
狄咏不见恼色,依旧笑意盈盈:“我这种人?但不知小娘子说的我这种人是哪种人?”
王雩冷笑:“令尊狄青大人当年西守国门,让西夏闻风丧胆,南平交趾,弥内乱于无形,何等威武雄姿,丰功伟绩!身为狄青之子,你不思继承父业,投身军旅,立功报国,却终日出入青楼,只知花天酒地!今日还与一群狐朋狗友华盖游街,哗众取宠!真是可耻!”
狄咏闻言,眸光忽地一冷,看着王雩慷慨激昂的模样,心底没来由地一阵烦恶,嘴角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呀呀,小娘子如此慷慨激昂,真是让人受教呢!”说着,语气一转,殷红如血的薄唇下一字字吐出最恶毒的语言:“不过,我劝小娘子还是别白费心机地引起狄某注意了!就小娘子这般模样,就是给狄某提鞋,狄某也看不上!”
言下之意,却是她欲擒故纵,故意说些嘲讽厌恶的话来引起我注意,以俘获“芳心”。四周少女顿时鄙夷嘲讽声一片。
毕简闻言恼怒,正要出言袒护,王雩却是抢先一步上前,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哟哟,这德行,果真跟那花孔雀一模一样,真够自恋啊!瞧瞧,尾巴都竖起来了!”一边冷笑:“我要是看上你这种人,除非眼睛瞎了!”
狄咏愣住了,再没想到,她一介弱质少女在面临如此羞辱之下还能不动声色,反唇相讥。那黑亮眸珠里流转的光彩,竟比上等的琉璃珠子还要耀眼。
骄傲的孔雀,忽地想起她方才说的比喻,此刻的她,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浑身散发地不容侵犯的自信与骄傲的光芒,让人炫目。
只是,那讥讽的眸光下,为何有一丝怒其不争的哀伤?
如同那流过石上的清泉,阳光照下来,波光流转,炫目耀眼,底下,仍是丝丝入沁的冰凉。
这双眼睛,似乎,哪里见过?
正出神间,忽听背后“哗啦”一声布帛撕裂声,与众人的惊呼。
闻声望去,却见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赵颢一手持着马鞭,煞气逼人地站在那一大片绿菊前,绿菊尽数被拦腰折断,而王雩刚完成的画作也从中撕裂,盛着颜料的碟子摔碎一地,花花绿绿的颜料淌了一地,颇为狼籍。
“你,你干什么!”任是王雩脾气好,眼见自己辛苦半日的画作顷刻间被毁,也不由恼怒难耐。
赵颢微微抬眸,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冷笑:“这些绿菊,不是你这样的丑八怪可以欣赏的!”
说罢,转身离去,似乎眼前一切与他全不相干。
“站住!”王雩气愤上前,一手抓住他的衣袖。
“找死!”赵颢脸色一寒,反手一劈,便向王雩迎面击来。
王雩一惊,下意识一动,脚下瞬间退移十几步远,避开了这一掌。
赵颢脸色微变,冷冷一声:“怪不得如此胆大,原来还有两手。”
王雩只气愤道:“毁了我的画,竟然还出手伤人,真是岂有此理!”
赵颢冷哼一声,似乎不屑于与她多做交谈,又是抬步便走。
王雩还要上前理论,毕简一手拉住她衣袖,低声道:“雩儿,别惹他!”
王雩急道:“这是我送你的生日贺礼呢!”
毕简忙道:“明日并不是我生日,是我骗你的。”
王雩愣了一愣,随即一跺脚:“我管呢!是我好容易画的,难道就让他这么糟践了不成!我还不信,天子脚下难道还没个讲理的地方?”
一边大步上前,挡在赵颢面前,毫不客气伸手道:“混蛋,赔我的画来!”
赵颢脸色冷青,眸光森寒,正要发作,毕简已挡在了王雩面前,平静迎上他的目光,拱了拱手:“舍妹年轻识浅,还望赵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她一回。”
赵颢闻言一愣,又瞟了一眼王雩,嘴角一丝讥诮:“这丑八怪是毕掌柜的妹妹?”
毕简闻言眉头一皱,半晌,又一拱手:“多年来承蒙赵公子照顾生意,希望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与舍妹计较。”
毕简这话说得奇怪,若是赵颢时常“照顾”毕简的话,应是毕简卖他的面子才是,如何毕简反要赵颢卖面子?
赵颢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毕简的话有问题,只眸光一闪,淡淡道:“好说。只要令妹不再不知好歹,我自然不会计较。”
“你!”王雩闻言恼怒,又要上前理论,臂上忽地一痛。回头,却见毕简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与认真,当即缄口。
正沉默间,忽听得身后一声厉喝:“拿出来!”
王雩扭头望去,只见狄咏抓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的手腕,面若寒霜,眸光犀利,与之前的明媚如春、慵懒自适判若两人。
少年衣衫褴褛,身形瘦弱,满脸菜色,一副发育不良的模样,一看便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被狄咏抓了个现行,又被众人围观,只浑身颤抖,眼神瑟缩,无力争辩着:“我,我没有……”
狄咏怒斥:“睁着眼睛说瞎话!再不交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作势要扬手劈下。
少年忙用左手护住脑袋,一边哭着叫嚷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好个狄六郎,原来只会欺负小孩!”王雩看不过,上前一手将少年拉到自己身边,向狄咏冷冷一扬眉。
“他偷了我的……”狄咏出声抗辩,却是戛然而止。
这样气急败坏的狄六郎,还真没见过呢!
那少年偷去的,应该是很紧要的东西吧!
而那丑女人,显然是有意针对狄咏。
难不成真如狄咏所说,她是故意“与众不同”,想“虏获芳心”?
赵颢嘴角一丝冷笑,静静站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