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迎客,是在花夕城内。
城主昨天就收到玉尘峰雪寒翼的亲笔信件,所以昨晚连夜就从谷里赶到了花夕城。
今天一大早,冷霜羽就已经坐在大厅内等候她们了。
城主坐在主座上,看着冷霜羽淡然道:“玉尘峰办事真是快速明了,可是我忍不住好奇想问一下,你们的宫主为何没来?”
冷霜羽坐在椅子上,手摇折扇,一派优然自得样,说出的语调同样很淡然:“花城主,请您见谅,我们宫主这两天为了踌办这场婚礼,正在宫里忙得焦头烂额,所以自然抽不出时间亲自来迎接夫人了。”说完侧过脸看了一眼桃夭夭。
城主冷哼一声道:“毫无诚意,这门亲事不结也罢,木堂主送客。”起身就往内阁走去。
桃夭夭看见这一情形,赶紧走到城主面前,压低声音道:“城主,容我说几句。”
城主道:“夭夭,这次联亲虽说是我们有求于他,可既然雪寒翼没来,这亲事就说不成。”
“城主,夭夭不在意,再说受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坏事,如果现在拒绝了,要是月天翔真的……,我怕我们到时根本无能为力。”桃夭夭怔怔看着城主道。
“夭夭,你真的决定了,一但决定下来,你就没有后路可退了,可想清楚。”
“是,夭夭想清楚了,不管将来会怎样,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只希望他能对你好一点,也许这样我就不必如此内疚,夭夭,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去闯了,本来还想给你办个体面点的婚礼,看来现在是办不成了。”说着城主从她围有黑色面纱的头发上,摘下一支蝴蝶簪子,插在了桃夭夭的发上。
“这支簪子,也许对你有所帮助,记得以后随时都要把它戴在头上。”城主看了看桃夭夭衣襟上绣着的那只似血蝴蝶,若有所思的说道。
“夭夭记住了,城主,门下有些人也许只是一时迷途,不过您还是多加留意。”想到兰蕙做的种种事情,桃夭夭不得不提醒。
“夭夭,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想和我说。”
“没……没有,只不过是有些担心您的身体,这么多年来,夭夭最想对您说的话,就是要谢谢您对我的养育之恩,夭夭会一直铭记在心,如果以后城主还需要我,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桃夭夭的眉宇间露出些伤感,虽说她俩不是母女,可是毕竟相处了十年的时间,投注的感情应该也不算少。
“别担心我的身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你也该上路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只要记得一点,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城主在心里轻叹一声,今天她说的话实在有些多了,就连身边的木堂主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她怕会控制不住,那后果她不敢去想。不过幸好,没人看见她面纱下那抺难过的表情,这样就好,一切都会过去的。
玉尘峰。
庞大的暗灰色笼罩了整个谷峰,远远看见几处微弱的灯火在雪山中渐行。
看得仔细些,是几盏精致的红纱灯,几个穿着简单喜服的丫环提着纱灯,在一顶花轿前引路。
没有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喧闹的亲友,引路的几个丫环还不时转头四处张望。花轿在雪地里颠簸前进,整个队伍看上去十分怪异。
花轿终于在到达玉尘峰前厅大门处,停了下来,门外早就有着恭迎的仆人。
领头的丫环将手中的红纱灯吹灭,跟接头的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说了几句,花轿被抬入喜堂。
花轿里,桃夭夭穿戴着凤冠霞帔,她实在搞不懂雪寒翼这次又演着哪一出?
外面的那几个女子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上次她呆在玉尘峰那几天,明明就没有看见别的女子啊,转眼几天,好像有些事情在悄悄改变着。
可是哪里变了,桃夭夭又说不出来。坐在花轿内,她看不见外面的任何景况,只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在胸前激烈的跳动着,汗水沿着光洁的额头流下,一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停地绞着身上的喜服。
这次,难道这次来真的不成,真的要嫁给他?可是为什么她觉得有些不安,他不是明明跟她说好了,以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为何会变了样?
喜帕遮住了视线,徐缓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就来到了她身边。
“丫头,跨过火盆,就要拜堂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透过喜帕传入耳,手上也被她紧紧握住。
桃夭夭一听,心里跳动得更快,这个说话的老妇又会是谁?桃夭夭现在的脑海里是一片混乱,一片空白,什么问题都回答不上。
桃夭夭按照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抬脚,跨过了摆在大堂中间的火盆。
正在胡思乱想着,那老妇松开了手,她冰凉的小手,被送进一个男性的大掌中,牢牢地被握紧着。
桃夭夭全身一颤,用力地咬着嘴唇,克制着想要逃走的冲动。一会儿就过去了,一定要坚持住,再困难的事情都尝试过,这根本就不能打击到她,桃夭夭心下自我安慰着。
在众人的喧闹中,她迷迷糊糊的完成了一切礼仪,再由几个丫环们相拥着,送入了新房。
进入新房后,几个丫环在桌上摆着甜汤,糕点,还有喜酒。而后走向她,准备帮她卸下凤冠与嫁衣。
这时一个声音冷冷传来:“退下。”
几个丫环呆了一会,领头的丫环壮着胆说道:“宫主,奴婢要为夫人更衣。”
“不用了,我来就行,你们都给我出去。”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令人不可抗拒的权威。
“可是老夫人吩咐,必须得让我们帮夫人更完衣。”
“回去跟老夫人说,我会亲自帮她更衣的,这回你们可以放心出去了。”
丫环们脸色一红,再不敢违逆,匆匆福身行礼,告退出去。
屋内顿时没了声响,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桃夭夭双手不知所措的摆弄着,低下着脑袋,身子又开始打颤,整张冰床,被她震得摇摇晃晃。
老夫人是谁?难道是雪寒翼上次提到过的姥姥,除了她之外,桃夭夭想不出这玉尘峰上还有那位老夫人。
头上的喜帕一揪,屋内灯水通明。
雪寒翼锐利的目光,像两把无情的刀锋,狠狠扫过她的脸颊,无底的黑眸默默瞅紧她。修长的手指滑过她脸颊,带来冰凉的触感,异样的刺激。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令桃夭夭觉得有些酥麻,脸上瞬间染上红晕。
他的手继续往下滑,落在她的衣扣上。桃夭夭惊慌地低喊,却反抗不了他的力量,领口处的布扣,没几下就被他解开了,外面的霞披迅速落在了地上。
接着凤冠也被他取下,一刹时乌黑的秀发散落在她的肩上,烛光下更衬托出她如玉的肌肤,和楚楚动人的模样。
桃夭夭抬起头来,不安在看着他,俊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快得让人捕捉不住。
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男人瘦了,精神好像也没前几天好。经过那一战,应该消耗了他不少的内力吧,也有可能受了伤。
一想到他有可能受伤,她的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感到疼痛。
雪寒翼的手抚上她的秀发,用手指把发丝纠缠在两指之间,稍稍一用力,疼痛感让陷入沉思中的桃夭夭猛然惊醒过来。
转过脸,她赫然发现,他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