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想跟他有缘分,雨汐越看赫连子宵越觉得讨厌,竟连在大钟寺里产生的那一点好感也泯灭了,好在他处处显露出无能懦弱没脸皮,她便不怎么怕他了,他说什么她敷衍应着先把肚子填饱。
吃饱之后赫连子宵还在滔滔不绝,但雨汐发现他说来说去不过是把同样的话变着法的吐了出来,全是废话。她不禁暗自叹息,以前在书上看惯了才子佳人的故事,想到“成亲”二字脑海里现出的就是花前月下、执子之手、同床共枕、举岸齐眉之景,可是看看赫连子宵,她兀自摇了几下头,伸手捶了捶后脑,倚在了榻边。
“夫人累了?”他的眼倒尖,巴巴地探身问着。
雨汐想到奶娘跟她讲的洞房花烛夜和夫君做的事,扭头一看,床上果真有一块洁白的方绸,咽了咽口水,摇头道:“不,我不累。”
赫连子宵听罢打了个哈欠,伸手解开了喜袍的带子,雨汐的眼睛猛地大睁:“你要睡了?”
他嘿嘿笑了笑,猛一阵咳嗽。
雨汐本来不想去碰他,但见他咳的着实厉害,脸都憋红了,仿佛马上就要断气,她怕了,就算是一个陌生人这样也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倒了水给他,又帮他拂背,好一阵他才缓了过来。
“谢谢夫人。”一缓过来他倒道谢,腆着脸朝雨汐笑。
“不用谢,应该的。”
“呵呵,夫人如果累的话就休息,不累的话就自便,我还有点事没办,失陪一下,夫人可不要生气哦。”
雨汐巴不得他走,忙道:“我不生气,你忙你的去吧,正事要紧。”不过依着她心里想,他这个样子也办不成什么正事。
赫连子宵一听笑的更欢,拿了拐杖退步出去,关上房门。
雨汐赶忙跑到门边,将门闩上了,不管他晚会儿还会不会回来她是不想让他进了,反正她是看准了他就是个窝囊废,连下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门闩嘎地一声落下,赫连子宵轻哼一声,看看窗上的大红喜字,终拐着拐杖沿廊出了园子,一进入从前居住的西风斋,他就扔了拐杖,黑暗中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可巧从半空中将拐杖接在了手里。
赫连子宵又解了喜袍,同样被那人接过。
“主子,现在去么?”
他沉吟了一下,深邃幽暗的眸中闪出一道寒光,扯了扯嘴角道:“洞房花烛夜也不让本公子安生。尽快派人把地道打通至烟雨殿,这样跑来跑去真他妈不方便。”说罢先一步往前走,那人紧随其后。
半个时辰过后一辆马车从燕京城东巷聚义堂武馆出来,上了大街。
马车的目的地是北燕王宫。
月黑风高,彤云密布,燕京城大街分外孤寂冷清,马车疾驰而去,所过处尘土飞扬,很快就到了王宫正阳门前。
“来者何人?正阳门前还不下马!”王宫守卫眼见马车有闯门之势大声呼叫,其他守卫也涌了上来,唰唰唰一排锃亮的刀戟齐举了起来,在夜空中划过道道寒光。
大麻忙收了缰绳,往后扭了扭头,小声道:“主子……”
车内的人沉沉嗯了一声,虽不大却倍加冷凛,连王宫侍卫都能感觉到他的冷漠,抓着戟刀的手不禁松了。
车内的人递出来一个牌子,大麻接过,脸上现出骄横之色,往守卫面前一亮。
守卫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纯夜光玉打造的御牌,在黑夜中散发出萤萤的光芒,四周一时亮如白昼,上面的盘古绞交错有致,翩若惊鸿,状若游龙。
黄金有价玉无价,大王的夜光玉令牌乃稀世珍宝,见此牌如见大王!守卫们膝盖一屈,齐唰唰跪了下来。
当今北燕,得此牌者,止有武宗世家聚义馆主武子楚!别说驾车入正阳门,就是过宣德门也没人敢拦他。
大麻见状轻哼一声,收了牌子,一抖缰绳,驾!
马车疾驰而去。
来到美人轩前便听见里面传出阵阵媚笑,武子楚暗哼了一声,心道,赫连子悦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把他当王家的奴才使了,什么事都要让他代办,他自己倒天天不离温柔香朝朝有酒朝朝醉。
不知,这大晚上的急诏他来又有什么鸡毛蒜皮。
多年前武子楚设了一个巧局与在外狩猎的安兴帝赫连子悦相识,当时赫连子悦才十四还未亲政,武子楚帮助他打压元老辅臣,收买年轻官吏,让他在十六岁亲了政掌握了实权。从那之后赫连子悦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渐渐的事无大小都让他去办,对他的恩宠也一再增加,不过武子楚拒绝入朝为官,就以聚义馆主的身份走动,不然朝堂上那些所谓的功臣元老非把他归为挟天子的佞臣想方设法将他杀之而后快。无官无品就算是有罪名也难坐实,一切活动他都在暗中运作,神不知,鬼不觉。
赫连子悦是个安享祖辈基业的无能皇帝,而且好色,这倒正中了武子楚的意,好色的人好控制,他便各地搜罗美女月月密送入宫,但赫连子悦玩的多了便厌烦了总想搞点新鲜花样,武子楚又不得不去派手下四处寻找关于房、中、秘、术的书籍与房、术高超的美女,好让赫连子悦陷入美人坛中永远拔不出足。
不过,赫连子悦的母后肖太后是个不平常的女性,但又无法超越前人之谋,不过时常鞭策,偶尔召见召见武子楚给几句警戒,有两次她还动用了亲贵想打压武子楚的势力,不过最终被武子楚用暗招打压了下去,如果不是有肖太后,恐怕他的计划也不至于拖到这时还未得成。
总管卢永贵出来了,朝武子楚拱了拱手,笑道:“武公子,大王有请。”
武子楚将配剑交于旁边守卫,褪下锦靴上了榻板。
赫连子悦龙袍半掩,怀里还搂着一位美女,那美女身上穿着半透明的粉纱,重要部位若隐若现,武子楚暗自唏嘘,赫连子悦在他面前越来越不遮掩了,这美女虽然俗脂庸粉,不过身材是绝顶的火热,弄的他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