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期待奇迹
奶奶高血压复发，这一发不可收拾，过了那个黄金点…
就…
抢救…无效…
“奶奶，呜呜呜呜~~”我看着小小趴在一动不动的奶奶身上，奶奶安详地闭着眼，
我麻木了，可能，我和小小不任性地冲进去，奶奶就不会为我们跟林清如拼命，也就不会，
高血压复发…
纪妈妈让我想到奶奶，眼泪不自觉地留了下来，我错过了奶奶，我这下真的不希望再错过任
何人，包括纪妈妈！
“纪妈妈会醒来的。”我拍着纪而的背，我们都知道，以史以来，植物人…有多少醒来的…
刚刚医生好心没说罢了，抱着有奇迹的心态，
“如果醒不来，我永远陪着妈妈，直到最后一刻.。”纪而坚定地回答道，
“会有奇迹的。”我安慰道，也不算是安慰，我说的是真话。会有奇迹的。
“纪妈妈一定会醒来的。”小小点点头，俯在纪妈妈手边抽泣。
“我出去一下。”我想到医生的叮嘱，跟纪而小小请示一下就出了医院。
【音像店】
我在音像店里找着那些影片，我记得医生说优雅的音乐，怎么才算是优雅的音乐？对于我来
说，优雅的音乐无非就是钢琴曲，而对纪妈妈来说呢？我个人认为，不一定和我们的观赏方
式相同，那应该是什么？对于纪妈妈来说的优雅的音乐？
我在音像店里四处穿梭，这个音像店很大，钢琴曲可谓不计其数，但我并不觉得这能刺激
到纪妈妈的神经，哎，该死的，早知道把小小一块带过来了。
正当我抱怨，看到一盘光盘，笑了起来。
我记得，纪妈妈似乎很崇拜上一代的英雄，有一次不小心看见纪妈妈的宝贝，十分宝贵的毛
主席头像徽章…
爱国之人必听—义勇军进行曲！
我抱着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的心态回了医院，拼一次，大不了不喜欢再去一次音像店买张钢琴曲碟。
【医院】
回到医院，已经很晚了，小小靠着沙发睡着了，身上盖着毛毯，纪而则是整理着纪妈妈的衣
物，应该是Josh送来的吧，纪而意识到我的归来，回头望向我，
“贝儿你怎么出去一下这么久，小小都睡着了，硬是不肯回去。”纪而望着我，温暖一笑，
根本就察觉不到刚才的绝望。
“没有，买了点东西。”我晃了晃手上的CD。
“什么东西啊？”纪而走过来拿过我手上的CD，看了有些诧异望向我，“你去音像店啦？”
我点点头，“刚医生说要优雅的音乐，我看到纪妈妈好像很喜欢上一辈的英雄，就买了张合
集革曲命的CD。”我把纪而扶到椅子旁边，然后我去帮纪而整理，也怕他太累坏自己。
“呵呵，你有心了，不过的确选对了，妈妈…妈妈她上次都催我给他买张…不过我太忙，总
是忘记了…”纪而自嘲般的摇了摇头，
“纪而…”我走过去，坐他旁边，握住他的手。
“你不用说什么，对于我妈，我本自认扪心无愧，现在发现，我根本连一个儿子的职责…都
没做好，不过是每天看望一下，忙的时候只是给点钱，那时妈妈还在生病，怕是连钱都不知
道怎么花，妈妈要什么缺什么，我都是给钱给她的看护，哎，全身检查本来在上个月就该检
查了，我居然忙忘了…”纪而挠了挠脑袋，眼泪大滴大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纪而…”我多么希望能分担点纪而的痛苦，只可惜无能为力，
“我是个不孝子。”纪而望着纪妈妈，我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火！
“啪！”我一个巴掌就甩过去了，连小小都被我这一声吵醒了，
“打吧打吧，使劲打，我就是不孝子，连妈妈都要气死了！”纪而冷笑，这还是我当初认识
的自高自傲的纪而吗！
“你个大爷的，不就是纪妈妈躺在那吗，当初是谁叫我要相信奇迹，你没听医生说吗，醒来
固然最好，现在才第一天，我们还有时间，只要纪妈妈她还爱我们，她就舍不得永远不醒来！
你知道吗！你现在颓废个大爷，你给我清醒一点！纪妈妈也不希望你这样你知道吗！”我实
在摇不动他，又是一巴挥上去，
“啪！”这一巴挥上去，小小都起来制止我了，
“姐！你干嘛啊！干嘛打纪而！”小小拖住我的手，
“我这不也是想纪而清醒一点吗…”我一屁股又坐了下去，烦死了，看见纪而这样我烦死了！
“我知道了。”纪而点点头，脸上一边一个巴掌印，
我后悔了那两巴掌，但又不敢再去打扰纪而的思想，看看钟，深夜十一点了，
“那…纪而，我先和小小回家，明天早点过来看你们，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纪妈妈，不
要太伤心了，CD记得放给纪妈妈听，我会多几次过来跟你轮流换班的。”我叮咛好纪而，
就拿起包准备回家了，小小还是硬坐在那不肯走，
“姐我不要，我也要留在这，纪妈妈这个样子，我不能走，你跟爸妈说一下，我今天就睡这
了！”小小死犟，不论我怎么拉都不走。
“小小，听话，跟你姐姐回家，明天来就好了。”纪而见我拉扯小小回家无果，抬起头苦笑
一下叫着小小回家，
“可是…”小小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可是什么你可是，你在这睡了纪而谁哪？睡地下啊，跟我回去，明天再来！”我怒气冲冲，
但，看了看床上的纪妈妈，声音压低了几分…
“好吧。”小小失落地站了起来，跟我走到门口，回头跟纪而告别，
“纪而再见，纪妈妈再见。”小小顺带叫上了纪妈妈，小小坚信纪妈妈听得见。
明天见吧，先回家，今天好乱，心好乱，人也好乱。
【家】
我们累腾地回到家，料不到爸妈还在家里开灯守候，一回家就免不了被狂轰滥炸，小小梗咽
说出全过程，戏剧化地转变，小说的桥段。
“什么！植物人？！”爸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不是植物人，是如果近期醒不来就永远醒不来！”小小扣准字眼，有些恼怒，
“爸妈，很晚了，睡去吧，明天我和小小还要赶早去看纪妈妈，我们今天也够累了，休息吧。”
我打了个哈欠，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明早怕是要请假了，也没事，有幼欢在。哎，想到幼
欢，却又是一阵头疼，好烦，真的今天发生太多事，我都要发疯了。
爸妈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道，“我们需要去吗？有什么忙我们能帮的上啊？”
我很是欣慰，淡笑，“不需要了，心意我们代替纪妈妈心领了，快去睡觉吧。”我故作俏皮眨
了眨眼，就把木讷的小小推上了楼。
【房间】
好好洗了个澡，我只想快点睡觉，睡觉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想了…
躺在床上，眼睛轻闭，就要睡着了…
“叩叩叩——”一串敲门声使我惊醒，一下子任何睡意都跑光了，只能揉揉眼睛，起来开门，
“小小？”门外站着抱着一个大枕头的小小，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红肿肿的，
“怎么啦，快进来，别等会把爸妈都给吵醒了。”我招呼着小小进来，然后轻轻地关上门，
“说吧，要睡觉了，有什么事吗？”我打个哈欠，尽量语气平常，因为我不想让小小听出我
也是很窘迫。
“姐，我不敢一个人睡…”小小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大有洪水来临的气象，
“我的姑奶奶小祖宗啊，又没死人你哭啥啊，纪妈妈会醒来的，不哭不哭。”我走过去轻环
住小小的肩膀，安慰道，这次纪妈妈出事，最难受的除了纪妈妈的亲人，就是小小这个不是
亲人胜似亲人的‘外人‘了，
“我觉得是我的错。”小小低声道，
“你有什么错啊，你不就是公开了你和秋悠的关系吗，错的，是姐我，不是你，不能自责知
道吗？”我梗咽了，但头仰上，才使得眼泪没掉落，这次，真的是我做错了！
“我就应该想到她是个老人，而且得病痊愈没多久我就该忍让的啊，我不该公开的，是我疏
忽了，都是我疏忽了！”小小继续自责道，我也气，看到纪而自责我很气，看到小小自责我
也很气，但还是不能打她吧。
“小小，我跟你说最后一次，这件事我们谁都不想它发生，但并不代表发生了我们就应该自
责，就应该颓废，相信有奇迹，这件事都不能归于谁的错，要真说是谁的错，大家，都有错，
你知道吗，纪妈妈这么喜欢你，她不会舍得离你而去的。”我一大摞下意识说出这番话，眼
神空洞，我催眠着小小，同时也在催眠自己。
“恩，我知道了，姐，我想和你睡。”小小蹭了蹭我的肚子，我放开她，她直接上chuang躺
上去，两眼一闭，也不管我就沉沉睡去了，看来小小也很累了。
我也躺了上去，睡着了…
一夜无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