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驰香的效果也不能维持长久,香味散尽也就失效了,好在魔都是严进宽出,城中又是有各种的暗道,利用暗道也就能躲过城中巡视的守卫,等于只要能出了魔宫,那肯定能平安无事的回去。
只是——长生跟着刻骨眼看宫门只有几步之遥时,偏偏刻骨预计着此时应该在前殿接待四方汇集而来魔族尊位较高的元老的灯阑偏偏就出现在了宫门,他们隐去形体气息,或许起初灯阑也并未察觉的,只是他们从他身边经过时,长生看到灯阑微微蹙眉,他的手放到了颈项处。
灯阑转身。
四下空无一人,无风,地上的草却动了。灯阑施法将宫门关上,长生感觉有道力在将她往后拖,这时脑子里突然想起雅就对她说过,魔君的内丹能感应到下一任魔君,原来人算真是不如天算的。
她想着晕过去了。
司马鹿鸣醒来发现手脚皆被铁链锁着,那铁索有千斤重,挣脱不得,而他身后的剑也不见了,姜曲薏米和刻骨皆在,唯独不见了长生。
他已经变回男儿身,可见是过了两个时辰了。
灯阑笑道,“都醒了,那就好,不至于错过好戏。”司马鹿鸣尝试念咒动真气,灯阑劝道,“这锁你们挣不开,你同门方才才试过,你不见他们如今都放弃了么。”
司马鹿鸣看向姜曲和薏米,姜曲道,“这是玄铁。”若是他们有长生那般的力气,或许可以弄得断,可问题就是没有,兵器也被没收了,只能另想法子,就不要把力气花在无用之处了。
灯阑好奇问,“你们怎么会吃了神仙果?”
姜曲嬉皮笑脸胡诌道,“就是某天口渴时有人递来几个果子说吃了生津止渴,我们又看不必花银子就吃了。果然,陌生人给的东西得防着。”
灯阑知道姜曲在胡说八道,不过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他们现在都在他手上,生死全凭他一句。
灯阑道,“刻骨,这些年你帮我办事谨小慎微从未出过差错,我原以为你对我虽不是忠心耿耿但也是个聪明人,可你这次怎么偏偏做了糊涂事,你难道不知道我在抓他们么?”
兰陵端上一盘腌制烹饪好的“佳肴”。
姜曲看到简云亭一直在瞪他们,冤家路窄啊,他虽然觉得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不过就是有过一些小争执,可是简云亭这个人小肚鸡肠,都快赶得上重明了,且看他就因为韩凤生是九宫山掌门的外孙就妒恨了那么多年,估计在他眼里那些未必是小争执,正等着报私仇。
刻骨想着这一回是灯阑亲手把他们逮住的,他如何辩驳言语也显得苍白无力,不如不辩了,“我知道,可魔君也知我是个商人,富贵险中求,这些年你一直让我给你办事,可你答应我的还有最重要的一件没有兑现。”
灯阑冷笑,“所以你出卖我。”
刻骨道,“是,屈从人性罢了,我本就是个只要有利可图便见利忘义的人。”
司马鹿鸣有些意外,毕竟刻骨曾经说过他们若是被抓,他会尽力撇清关系。
灯阑点头,似十分满意他的诚实,“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毕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欣赏你的能力,想再找一个像你这样有能力手段的凡人不容易,何况这种时候我不会杀任何一个有用的人让我的部下心寒,我会给你机会将功补过的。”
刻骨知道灯阑不会杀他的,因为还有地方需要利用他,要杀也是在利用完他之后。
灯阑看向薏米,“我还未入魔时就听闻过涂山氏,敬仰得很,原以为你们不问俗世只一心修炼,看来并非如此。什么时候涂山氏和斩妖除魔的道人走得这般近了。”
薏米道,“魔君该操心的是你们魔族生死存亡的大事,至于我们和什么人往来,这样的小事不值一提。”
灯阑道,“涂山氏的小辈在我这做客,我总要和你家中的长辈知会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薏米猜想灯阑估计是想扣下他做人质要挟老祖宗,涂山氏虽不问世事,可是在妖族声望实力不容小觑,若妖魔两界开战,他必然需要帮手,“我劝魔君不必白费心思了,我家老祖宗是不会因小失大,只为了我一个拿同族这么多性命做赌的。”
灯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灯阑抓起一片切碎的内脏下了口,那还是生的。
司马鹿鸣厌恶那腥味别过脸。
灯阑笑道,“要不要试试,说不定你们也会喜欢上这味道。”
姜曲道,“还是免了吧,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这不合我们口味。”
灯阑手上带着一枚戒指,他抬起手抚过司马鹿鸣和姜曲的额头,指尖还带着血污和冰凉,无视于司马鹿鸣冷冽的目光还有姜曲看着玩世不恭实则琢磨着必要时玉石俱焚的小心思,灯阑道,“真是有趣,竟分辨不出。”
简云亭问,“魔君是要分辨什么?”
灯阑挖苦道,“云亭,你原也是修仙问道之人,可你看他们两可比你有骨气多了。他们两可真是不怕死的,不似你只是对你用了几日刑你就受不得痛屈服了。你看我看人准么。”
简云亭闻言只觉得难堪,是他背离了师门,天下正道定不会再容他,他如今只能依附灯阑活着,委曲求全不敢忤逆。
简云亭心里更恨,恨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被司马鹿鸣他们瞧去,“魔君看人自然是准的。”
真是两个好苗子,杀了他都觉得可惜,灯阑道,“那些修仙问道的最瞧不起我们这些妖魔,可我也最是喜欢看你们堕落。正好,这几日四方魔众皆来归顺,歌舞也看得腻了,来场新鲜的吧。”
姜曲看到场内其他魔头站起身来雀跃欢呼情绪突然高涨,他们坐的看台正正是最靠近中间的,司马鹿鸣问,“这里是干什么的?”
刻骨道,“斗兽台。”
灯阑的性情扭曲到了极致,最擅长的就是拿人最在乎的诱他们堕落,可司马鹿鸣和姜曲修道的心志坚定,又不似常人好酒色财气。
他们重情重义,所以这情义就是他们的弱处。
一个木笼子被推了出来,司马鹿鸣和姜曲看清笼子里的是谁后不由想站起来,无奈动不得。
长生的脸“加工”过,灯阑没认出来,以为不过是他们同伴,刻骨和薏米暂时动不得,可他总要挑一个人出来“表演”,助助威势,“见过马腹么?若是没见过一会儿便能开眼界了,那只凶兽我当初费了许多力气才抓住,最喜欢食人。”
刻骨道,“因你当初的遭遇就想一样的加诸于他们身上么。”他是想让司马鹿鸣和姜曲亲眼看着身边人死在面前,明白自己的无能无用受愤恨支配被怨念填满。
灯阑笑着拍手道,“说对了,我就是想让你们看着她的血怎么流尽,怎么受尽痛苦的被一口一口吃掉。”灯阑说完点了点头,底下便有魔使将铁栏打开了。
……
“媳妇……”卦燎用力哭用力喊,他想出去,可是袋子的口被扎得太紧,“媳妇你醒醒,不要睡了,再睡卦燎就没媳妇了……”
卦燎听得到袋子外的动静,长生他们被抓时他没说话,怕被发现了。灯阑的注意力全放在司马鹿鸣和姜曲身上,觉得长生就是个无关痛痒的,直接就让扔到笼子里了。
长生觉得脖子疼,鼻子皱了皱,四周喧哗把她吵醒了,“疼。”
“媳妇……”卦燎哭的脸儿赤红,听到长生醒了高兴得把鼻涕吸回去了。
“卦燎。”长生发现自己被关在了木笼子里,不过这个笼子有点小,身子得曲着关得她极不舒服。
她想起了司马鹿鸣和姜曲,立马一脚踢破了笼子出了去,长生看到看台上全坐满了黑压压的一片,这一干魔众聚集于此得有数万吧,这声势先叫她愣了愣,又反应过来继续找人。到看到灯阑身边的司马鹿鸣和姜曲安然无事她才放下心来露出傻气十足的笑来。
灯阑道,“她自己都命在旦夕了,最挂念的却是你们的安危,倒是叫人动容,你们说她能坚持多久才被咬死?”
这下司马鹿鸣和姜曲都急了。
灯阑就是想看他们无用的挣扎,明知挣不开锁的,这可比刚才生死都不在乎样子叫人愉悦。
薏米道,“那姑娘是我族恩人,你与其打我的主意不如留下她的命,涂山氏有恩必报,她比我更有价值。”
灯阑道,“迟了,这时候可不能停,停了便是扫兴了。”
长生听到铁栏后传出动静,这种事经历太多回,身体都自然而然的反应。她已经忘了害怕,下意识伸手摸笛子。
她笛子本来插在腰带上的,决定进魔都后听闻门口有守卫,以防万一就想着还是换地方藏,就跟银子藏鞋里一般,虽难免染上些味道,可不露明处总比露在明处安全,于是就把笛子绑腿上了。
还好笛子还在。
“媳妇……”
长生轻轻拍了拍袋子,安抚道,“卦燎不怕。”
卦燎用力的吸鼻子,他以后可是会像他爷爷统御四海施云布雨好不威风厉害的,卦燎勇敢道,“嗯,卦燎不怕。”
暗处亮起了一双眼虎视眈眈的盯着长生这场内唯一猎物,长生慢慢的后退,四目相对对峙了良久,在马腹扑出来那一刻,她蹲下避过,赶紧逃到了另一侧。
长生看了一眼场内唯一的出口,被关着,这倒没什么,要开也不过是一拳或一脚的事。主要她开门时这只怪物不会因此停下攻击。
长生的感觉异常灵敏,马腹朝她扑上来时她能感觉到周围气息细微的变化,也就能提前防备动作,或蹲或跳或侧身,都一一躲过了。
斗兽台上的魔都觉得这一场的胜负没什么悬念,底下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小丫头,唯一的看点就是都等着长生被咬得血肉模糊,可是看了许久,马腹猛烈的攻击都被长生躲过了,她也只是躲并不还手。实在觉得无趣,开始纷纷喝倒彩。
灯阑道,“动作倒是挺灵敏。她是你们的同门么?怎么不见用法术还击?还是她法术不好?”
无人应他,灯阑也不生气,知道自己是说对了,“不少道法高深的都葬送在马腹的肚子里,再能躲也总会累,这可怎么办。”
司马鹿鸣道,“她如若有半分损伤我定会亲手了结了你的。”
灯阑本想狠狠嘲笑他一番,毫无反抗之力的他们能如何?不过是大言不惭,却见他眉间隐隐窜出黑气,分明是魔障,可转瞬却又没了。
他又抚过司马鹿鸣和姜曲的额头感应探知,指上的戒指依旧没有反应。
薏米想着至少得想办法留住长生的命,“灯阑……”
场内忽的安静了下来,灯阑奇怪的将视线重新投回长生身上,就见她这回不躲了,看准了马腹冲过来的时机,一把抓住它挥动的手,将它往出口那一个过肩扔了出去,那弱小的血肉身躯与马腹庞大的体格相比,无疑于蚍蜉撼树,可叫人瞠目的是这只渺小的蚍蜉居然还真办到了。
直线飞去的马腹将出口的门砸了个稀巴烂,因身体庞大,半个身子还一度卡在出口出不来,它张大了嘴愤怒的吼叫,挥动着拳头,开始奋力的砸两旁的墙,惊得坐在出口上边坐台上的魔散开,只因这墙经受不住这般猛烈的撞击,已有了垮塌的倾向,再砸两次就真的要塌了。
长生看了看自己的手后悔没控制住力道,这般她还是出不去。
刻骨吃惊,他知道长生力气大,原以为最多也不过是像耕地的牛使得一股蛮力,左手提五袋大米右手提五袋大米依旧健步如飞,但凡人就是凡人受血肉身躯的局限这恐怕也就是极限了,而天生力气大的他并不是没见过。
可现在看到她一只手轻而易举的就把马腹扔了出去,这哪里还是区区凡人的力气,恐怕天生的妖魔力气也敌不过她,说是神力也不为过了。
灯阑双目满布血丝,重重的捶了一下椅子,“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刻骨对长生的死活并不在意,其实他想保住的只是司马鹿鸣和姜曲,所以方才见长生生死一线一句不说,可现在看灯阑被气成这样,又觉得有些许好笑,“区区凡人而已。”
马腹将出口两旁的石墙击碎,这才把屁股拔了出来,碎石虽将出口埋住了一部分,但并未完全堵死。它愤怒的朝长生冲去,长生弯下腰这一回抱住它的脚旋转了了两圈后往出口的另一方扔。
马腹晕头转向。
长生好不容易停下,这般转法连她自己都有些晕找不着南北。她晃了晃头,赶紧往出口去,只是灯阑怎会许她轻易的逃,看台的魔使拿着长矛朝长生刺阻止她离开,长生小心的避开锋利的尖端,抓住木柄的下端横扫千军之势将那些抓着长矛的和看台上一部分看戏起哄的魔扫了下来。
现场一片混乱,马腹横冲直撞,举起逃命不及的魔使横腰折断就像折树枝一样容易,咬死踩伤的好几十。
灯阑道,“把那些东西放进来。”
简云亭看着场内目瞪口呆,灯阑重复了两遍他才听清,“魔君,道人说那些……”
灯阑一把拍开兰陵手里的食物,“这里是魔域,我把你派到她身边你就忘了谁才是你的主么!”一个凡人就闹得这般的鸡飞狗跳,若是让她活着出去,他的声威受损此后如何在部下面前立威,“你若是不去,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简云亭看了眼下面的惨况,不敢再多言,去将灯阑命他带过来的二十只“怪物”放出来。
这原本该是在马腹将底下的丫头咬死后再放出来让那些怪物将马腹咬死,这般两方对比,好震慑四方魔众,让他们知道这些东西的可怕,心生怯弱继而甘心屈服听话。
只是紫宸真人说过还不能确定是否能完完全全控制住这些东西,是灯阑一意孤行硬是命他带过来的。
显然是因为出现了灯阑不可控的,他便要即刻将这不可控制给扼杀。
这位魔君素来就是个疯的。
简云亭将带来的笼子打开然后吹响手里的陶埙。
长生看到西北园子里的那些怪物从狭窄的出口里挤了进来,一个紧接着一个。它们像饥饿的狼群,扑到马腹身上开始啃咬。
马腹痛苦的吼叫,可是任凭它如何,是折断那些东西的手,还是折断它们的脚,那些怪物都不知痛楚的爬起来继续啃咬。
没多久这只庞然大物便敌不过被活活咬死了。
上回见的不过一只,长生还记得兰陵是将那东西的头砍下它才完全的死了,若是一只她可以应对,可是现在眼前的是一群。
长生往出口看,那站着五只。
灯阑大笑,兴奋的站起来,薏米见灯阑的注意力已不在他们这,偷偷从袖里取出钥匙,狐狸天生会魅惑,这是他方才使了魅术从给他上锁的魔使身上顺手牵羊得来。
薏米解开了手脚上的锁,正要帮姜曲解锁,却被一旁的兰陵发现了。
兰陵变出她的红伞,薏米念了咒,便见卷起风将兰陵手里的伞打落。
灯阑长袖一挥,将薏米的妖术打断,“若是你族中那只老狐狸或许可以和我一战,可你,再如何聪慧也不过几百年修为,太不自量力了些。”
长生看到那些东西朝她围了过来,卦燎道,“媳妇,你把我放出来,我帮你打坏蛋。”
长生想到,对啊,这些东西不会飞。
她把锦袋的绳子松开,卦燎现出原形舞着爪拖着长长的龙尾伴着龙吟声冲天而上,先把斗兽台的顶给撞出了个大窟窿,再俯身向下,长尾一甩,把原本就要垮的看台弄垮,他让长上抓住他的龙角乘着她飞到半空。对着那群东西一声长吟。
“龙!”有小魔胆怯的叫喊。
薏米笑道,“我家老祖宗可没有魔君这般高雅的喜好,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灯阑怒,将薏米打下了看台。
兰陵道,“魔君不是想用他来牵制凃山氏么。”
灯阑回头瞪了一眼,兰陵低头。
“薏米你小心。”姜曲大声提醒,担忧的看着那些东西奈何不得长生,受陶埙驱使开始朝薏米聚来。
卦燎朝薏米飞去,他实在不喜欢薏米身上的狐狸味,可他知道媳妇想救他,便十分勉为其难的咬住薏米的领子,让他坐到身上。
长生摸摸卦燎的头,“谢谢卦燎。”
卦燎高兴的甩尾巴,他就喜欢媳妇夸他。
薏米道,“那些怪物是受陶埙的控制。”
薏米再次施咒,风将简云亭手上的陶埙打落,简云亭手忙脚乱的要捡,长生一手抓紧卦燎的龙角,一边侧过身在卦燎往下飞贴近地面时伸手抓住一支长矛扔向那陶埙。
长矛将陶埙刺穿。
简云亭开始惊恐起来,那些怪物一道脱离的陶埙的控制便是发狂的见到活物就咬,他们没有意识,不会分辨敌友。
跟僵尸其实差不多,却也有区别,僵尸需要阴气长年累月的滋养,可这些怪物只需要将以某种方法养好的蛊虫放到尸体内即可成。
灯阑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在最短时间没集结到一支能抗衡妖界的大军,就是因为过于心急,今日要看成效才会如此。
简云亭眼见那些东西发了狂,他选择转身逃了。
薏米道,“小恩公的眼力真好。”
长生道,“我也只有眼睛和耳朵好使些。”师父说过世上无十全十美的完人,给予你什么也必定会从你身上拿走什么,许是给了她耳聪目明,才塞给她一个石头脑袋吧。
“小恩公实在谦虚了。”能把这斗兽台搞成这样,可不止只耳聪目明了。
卦燎四处的撞,使得看台上不少魔跌落,被那些怪物追得满场的跑。
刻骨道,“不过是一条小小的龙,还想在我这翻了天么!”刻骨原是不想亲自出手的,可到这般地步了,实在看不下去,他不该在这损兵折将。
司马鹿鸣大声道,“身后!”
长生回头,一道黑气由后背袭来,将他们三击中,卦燎重重的撞到了地上,一只角断了,痛得他大哭起来。
长生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卦燎受了伤,一头的血,她打开袋子,只想着不能再叫他受伤了,“卦燎快进来。”
卦燎边哭边摇头,“我要保护媳妇。”
长生道,“乖,快进来,若是不听话,我不给你做包子吃了。”
卦燎回到袋子里,长生把袋子口扎好别回腰上。薏米退到长生身边,食指中指相并凭空画出一个井字,眼前光芒大盛,长生不由闭上眼,等再次睁眼就见那井字浮于面前缓缓转动,将那些怪物挡于三步之外。
一道道黑气开始撞击井字,虽也被一一挡下,但长生看得出薏米挡得十分吃力,不是薏米的妖术不高,他已是很出类拔萃了,只是他与灯阑之间的差距不只是那么上千年,灯阑还吞噬了储存历代魔君魔力的弥。
井字开始有了裂痕,灯阑扬起手,黑气撞击得更是激烈,薏米向后退了一步,长生抽出笛子,想起之前在九宫山时如何运转体内的气息破了韩翎设的法界,虽或许有踩了狗屎运的可能,但还是能再试一次。
长生摒弃杂念,她笨,没办法一心二用,只能专注于一件事。她让自己暂且忘记身处陷阱生死只隔一线,也暂且忘记对面的是灯阑,哪怕她再苦练千年估计也打不过。
打不过还是得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
长生默念了一遍心法,催动体内的气息,不必强行,而是顺其自然如日月东升西落,草木枯荣有序,顺其规矩自然即可。
点点萤光汇集到井字前将裂缝修补,薏米感觉一股充沛的灵力注入体内,他大感意外,扭头看到身边的长生在催动笛子,他记得长生的修为并不高深,可为何突飞猛进?
薏米知灯阑并未用全力,灯阑高傲自负自然认为杀死他们不过似捏死蚂蚁,不必用尽全力,所以他和长生才能又合力抵挡一阵。
只是——薏米看了眼那群怪物,又看了抓着兵刃冲着他们来的魔使,他们终究只有两个,若无人营救,只这般耗着,终究会油尽灯枯耗尽妖力的。
这般想着时,看守城门的那只天狗却从天上跌了下来,就砸在那群怪物上。天狗挣扎了两下从地上爬起,颈上还有被什么咬过的伤口。它瞧见那些丑陋的怪物,张口就是咬了三四只,连肉带骨的咬碎。
场内刮起一阵大风吹得那些魔使东倒西歪。
一只翅膀遮住了顶上那个被卦燎撞破的窟窿,接着响起重明那傲慢自大的声音,“你这蠢货,我说过让你不要用真气,你是没脑子还是没耳朵!”
重明朝灯阑吐出一个火球,灯阑发现那不是一般的火,能将一切污秽烧成灰烬灰飞烟灭,灯阑及时收了法力想躲开,却没完全躲过。
他左脸烧着了。
长生奇怪,进来这里不是得有刻骨那盏灯么?“你怎么进来的?”
重明变成人形,给了她一记白眼,“你能不能不要用问这么蠢的问题。”他们之间有缚咒,她去得的地方他自然去得。
重明轻蔑的瞥了薏米,长生本想和薏米说让他不要在意,因为重明看世间万物都是这般眼高于顶的轻蔑并不只是针对他。
可是她看到薏米将手背到身后,他手在微微发抖,从最原始的本能中生出胆怯来,得极尽的克制才没有显露。
灯阑捂着自己的脸,火辣的疼,且那一大片的烧伤竟无法自己愈合。
他投来杀气腾腾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的目光,重明根本不在乎,他在皇宫里享用翡翠玉石,却是感觉到长生在用真气,被强行召到此处的,他心情十分不悦。
不悦到想把此处变成火海炼狱,而他也这般做了。
他又吐出一个火球,场内的看台全是木头做的,火烧连营似的大火一下就蔓延了将逃脱不及的魔烧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