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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仇恨的种子

清晨,克雷德的房子里正在进行日常的早餐,因为人太多的缘故,负责早餐的卢娜只好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然后在上面盖上桌布,变成了一张长桌。就算是这样,仍然显得很拥挤。

坐在正中间的克雷德围着餐巾,安静地等待着卢娜的香草煎蛋和牛奶。他的身上缠着很多的绷带,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而那的脑袋上的绷带有些歪。梅沙站在克雷德身后的位置,担任起了医生的职责,正在帮他帮绷带重新缠好。

原本这件事应该是卢娜和凯瑟琳两人争抢的,只是梅沙站在他的身后,像一只冰冷的毒蛇盯着她们,让她们不敢靠近。凯瑟琳坐在克雷德对面的位置上,紧盯着梅沙的手,生怕这个笨拙的女人弄疼了克雷德,就连正在做饭的卢娜也不时回头观望一下。

几名吸血鬼和狼人分别坐在了两旁,还有布莱德和玛吉纳两人,他们的心思都不在餐桌上。尼古拉斯几人从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使用那些刀叉只是一场痛苦的折磨。而布莱德和玛吉纳两人则仍沉浸在思考之中。

昨天在卡扎克家族之中,愤怒的卢修斯的失去了控制,整个房间被白骨所淹没。将克雷德三人全部卷了进去,这种情况下,布莱德和玛吉纳两人的剑已经无法防御住,因为每一个角度都有锋利的骨矛刺了过来。

等到卢修斯平静了下来,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些骨头一点一点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面。失去了支撑,那些被击碎的墙壁都变成了石块掉落下来,房间变得残破不堪,似乎随时都可能倒塌。

房间里面所有的灯都被毁掉了,屋外的光透过破损的墙壁照射了进来,卢修斯看清了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巨白的球。那个由骨头构成的白色球,就在刚刚克雷德三人所在的地方。

随着球裂成了两半,里面的克雷德露了出来,脚边躺着昏迷了的两名剑士。

“剥夺。”卢修斯的瞳孔瞬间缩小成了一点,卡扎克家族的神恩出现在了克雷德身上,他第一时间想起了克雷德失去的神恩天赋。

“是的。这是马里的神恩。可惜他不够努力,能力与你相差太多了。”克雷德目前也只能操纵一个球那么大体积的骨头,而卢修斯失控的情况下召出的白骨可以将整个房间毁掉。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卢修斯的手正在颤抖,克雷德在他的面前毫不掩饰,甚至敢于向他展现从自己儿子那里夺来的神恩。

“人类只有一次冲动的机会,之后就会失去所有的勇气,完全被理智控制。”

卡扎克家族的人从四周赶向这里,之前卢修斯要与克雷德见面时,让他们全都远离了房间。此刻听到动静,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进到了房间里面,将克雷德三人包围了起来。各种神恩对向了克雷德,只等卢修斯的一声命令就会将克雷德杀死。

“查尔斯绝不会允许我死,杀死我,就会给卡扎克家族带来毁灭。”

房间里的一切都被毁掉了,那白骨制成的两个半球在克雷德身后化成了一张椅子,克雷德坐了下来,不理会周围充满敌意的那些骑士,与卢修斯对视着,盯着他那双闪动着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卢修斯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都退下,在自己的身后也做出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克雷德的对面。

“你想要干什么?似乎几大家族的族长都很开心。是为了你遭受到的痛苦,还是为自己消失的母亲寻回一个公道?”

冲动过后,卢修斯果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他不能为了艾玛而毁掉卡扎克家族,他没有查尔斯的那种魄力和疯狂。此刻的卢修斯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消瘦的脸显得有些老态。

“我只是暂时离开,有一天我还会回来。我希望回来的时候,瑞恩能变得有趣一点,所以我要为帝都增添一点活力。每一个家族都用家族一年的收入和我做了一个交易,而卡扎克家族需要付出双份。”

那本书再次从克雷德怀里掏了出来,这次克雷德撕下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两张。卢修斯伸出一根手指,一根尖细的骨头伸出去,将那两张纸刺穿,带回了卢修斯的面前。那两张纸的上面,一张是制酒的秘方,而另一张则是一种东西复杂的调配方式,但是却没有记录它的作用。

西格里家族的威士忌在瑞恩占据着市场几乎大半的销售份额,由于独特的方式配方以及发酵,还有保密的蒸馏方式,这种独特的味道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所以西格里家族在高档酒的市场上一直以来都占据着王者的位置。

在大臣之中,卢修斯负责了帝国所有的商业政令,他远比其他人懂得商业。克雷德与其他几个家族的交易应该也是相同的,他是在给予某个家族抢占其他家族主要产业的机会,借此来让瑞恩的贵族之间产生矛盾,制造混乱。

但是商业能够带来的只有财富,只有实力能够带来的才是权利。没有权利的保障,财富就无法顺利地滋长。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拥有神恩才能能够成为贵族,有些商人远比那些小贵族的生活富足,却仍然无法踏入这个圈子之中。

卢修斯将那张没有说明的配方夹在两指之间,等待着克雷德的解释。克雷德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拇指一般大小的小圆管,上面还有一根线。然后克雷德的另一只手拿出了一根火柴,在座椅扶手粗糙的骨节上面擦了一下之后,点燃了那根小圆管上面的细线。

小圆管随手被克雷德扔了出去,划出一个弧线飞到了空中,空气中有着“嘶嘶”的声音,就像有一条蛇正在吐着信子,等到细线烧尽,小圆管发出了猛烈的爆炸,变成了无数的碎片飞散到了空气中,只留下一阵烟雾。

“不需要神恩,不需要武技。只需要一点点火,就可以产生无法抵挡的力量。有了它,你可以干很多事。”

克雷德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在埃兰大陆,曾经也有过冷兵器战争时代,但是随着神恩越来越强大,战争的中心已经偏离了普通人,而是依靠神恩者。军队的数量开始锐减,作用只限于战争结束之后的侵略和控制,而战斗主要是在具有神恩的骑士团之间,一个强大的神恩者足以支撑一个无敌的帝国。查尔斯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的存在对于任何神恩者来说都是一场噩梦,所以整个瑞恩那些悠久的家族在他的清洗下毫无反抗之力。

而现在,这张配方上的东西可以改变战争的格局,让战斗重新回到普通人的手上。而且,这个东西可以对查尔斯产生威胁。查尔斯的神恩不具有任何攻击和防御能力,他依靠的力量就是自己的身躯。无论再怎么强大,他都只是一个人类。

只要用这种东西布满一整片区域,只要一点点火星,即使是查尔斯也无法活下。

“好好想想吧。不要让我太失望,后天我要离开瑞恩去找找乐子,到时候记得把钱给我,我只要金币。”

卡扎克家族的马车将克雷德三人送回了家,此时的克雷德全身多处缠着绷带,而布莱德和玛吉纳两人则仍然昏迷不醒。家中的凯瑟琳和卢娜急急忙忙的将克雷德迎了进去,担心地仔细检查他的伤势,而娜萨则在质问被她弄醒的两位剑士。

尼古拉斯几人不知道此刻正躲在哪里,进行着他们的秘密谋划。而梅沙虽然也待在克雷德旁边,但他看得出来克雷德并没有受伤,也就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冷冰冰的。只是对于围着克雷德的两个女人,让梅沙很不舒服,并不是因为吃醋,而是不喜欢克雷德接触人类。

其实布莱德和玛吉纳两人是克雷德打昏的,在卢修斯暴走的时候,克雷德就用白骨从后方偷袭了他们俩个,将他们打晕然后一起保护起来。布莱德和玛吉纳还没有站在克雷德一边,他们会不会成为服务黑暗的骑士还说不准,所以克雷德没有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秘密。

卢修斯的攻击是全方位的,两人只以为是大意之下被他从后方击倒,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克雷德偷袭。面对娜萨的呵斥,两人都觉得抬不起头来,克雷德全身上下都缠满了绷带,但是自己两人除了脑袋后面有一个包,一点事情也没有。这对于骑士来说是一种耻辱。

所以现在是清晨,梅沙正在帮克雷德整理昨天睡觉时弄歪的绷带,而玛吉纳和布莱德两人仍然沉浸在懊恼之中,他们觉得自己的骑士道路有些艰难,仅仅是第一天担任守护骑士就出现了失职。

而尼古拉斯几人也在消失了一整天后再次出现在了餐桌上,除了对无聊的早餐感到厌倦之外,他们脸上的表情还算好。

“我想过凯瑟琳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今天我将会带你们参加一个舞会,希望你们能够展示自己的绅士风度。”

克雷德打断了尼古拉斯几人和刀叉之间的战斗,提醒他们今天是要离开帝都的最后一天,希望他们能够认真对待凯瑟琳的教导。只有凯瑟琳听到了克雷德的话反而刚到有些难过,因为克雷德让她教导他们,但是他们学得很糟糕。

以优雅著称的克雷德拥有这样几个手下,会对他产生很不好的影响,这让凯瑟琳十分苦恼,她感到自己太没用了。而尼古拉斯几人听到克雷德的话,脸上没有一点为难,似乎很有信心通过这场测试。

其他几人的早餐都是麦片加上简单热了一下的培根,反正他们也不是真正吃,这种没有任何礼仪可言的平民食物最适合他们。而克雷德的早餐则是单独准备的,卢娜特地一大早回了酒吧一趟,为他取了一些牛奶。

卢娜将为克雷德准备的早餐端了过来,凯瑟琳在一旁看着的眼神充满了羡慕,除了表演她不会任何东西,所以她无法体会给自己的爱人做一顿丰盛的食物,看着他享受的表情的快乐。而一直经营酒吧的卢娜则很有优势,她的厨艺十分优秀。

一杯加入了一点点巧克力的热牛奶,还有一份很吸引人的香草煎蛋。克雷德将牛奶尝了一口,这种挤出来的牛奶和冲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巧克力也很纯。不过克雷德喝得时候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卢娜胸前露出的沟壑,此刻的卢娜在克雷德的一旁弯下了身子,露出了若隐若现的两只玉碗。

家中住着一个冷冰冰的女仆,和住着两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女人是完全不同的。自从住进了克雷德的家里面,卢娜和凯瑟琳两人根本不避讳克雷德,而且也丝毫不在乎被克雷德占便宜,卢娜更是想尽办法占克雷德的便宜。

这让原本都意志薄弱的克雷德变得更加摇摇欲坠,虽然克雷德是帝都从不近女色的优雅绅士,但是在这个虚假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个两世为人,几十年老处男闷骚的心。这让最近克雷德的眼神和动作总有些控制不了。

看到克雷德的眼睛失去了焦点,卢娜得意地又往前倾了一下身子,几乎将克雷德的眼球放在那对白花花的肉里。直到一旁的凯瑟琳不满地咳了一声,克雷德才将已经改变角度的脖子转了回去。

卢娜笑了一下,回到厨房又取出了一份早餐放在凯瑟琳面前,这份同样是也单独准备的,不是尼古拉斯面前的那些速食型。在这个方面卢娜可没有准备苛刻凯瑟琳,因为克雷德的厨艺比她还优秀,如果让凯瑟琳装几下可怜,引得克雷德为她亲自动手,那样才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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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克雷德正在享用早餐的时候,国王大殿的王座之前,已经站了很多的人。

昨天克雷德拜访过的人全部都站在了王座之前,帝都的十二个家族的领袖全部在等待着查尔斯的决断。而端坐在王座上的查尔斯,正在翻看着手上一页页的白纸,这种纸埃兰大陆所用的羊皮纸完全不同,洁白、轻便。

这些纸的一面都写着“王子复仇记”这五个字,另外的一面则写着各式各样的配方。这些配方足以改变瑞恩贵族,乃至真个瑞恩的生活,可以获取大量的金钱。

“这里的十二个配方,涉及你们十二个家族的支柱产业。你们和克雷德的交易继续,如果没有足够的金币,可以先从皇室借取。”

查尔斯从王座上走了下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将那些配方发给了他们,但是并不是之前的顺序,而是将每一样配方都是给了原本就掌控着那个领域的家族。这种白纸的制造方法给了斯兰特家族,制酒的秘方给了西格里家族。。。

这是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想好了结果,所以内心并没有多大的抵触,只有卢修斯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而查尔斯也正停在了他的身旁,拍了拍他有些颤抖的肩膀。

“卢修斯,昨天你的庭院似乎被毁掉了。”

“卡扎克家族的荣耀永远会跟随查尔斯陛下的脚步。”

卢修斯立刻屈膝半跪了下来,朝着查尔斯道歉,家族永远不会背叛查尔斯,这是当初这里的众人都曾立下过的誓言。

“卢修斯,我知道你对艾维的感情,我也能够理解。但是艾维已经死了,路德维希还活着。不要让我难做。任何人都不能杀死克雷德。”

查尔斯留下了一句话,直接走向了王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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