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到了，虞秋疯了，更准确的说她是陷入了一种怀疑状态。
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怀疑发生过的一切，甚至怀疑她本人以这种状态的存在，对她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只是她没醒。
而她留下的荒唐和疯狂，应该可以当一阵居家生活里晚饭后的笑话，或者是礼堂里用来演讲的反面教材，荣幸一点应该还能编入考卷或者是政治课题，她的名字就是虞某某。
如今，汤琴死了，童月疯了，虞秋也失常了。一切都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着，报复是不是太圆满了。林家鬼宅里，人皮脸这样问林陌。
林陌没有回答，她转而看着不小心闯入的小猫，看着它从墙头落下看着它逃走。
“怨恨是不是代表固执。”冷不丁的这么一问，人皮脸也楞住了。
“存在的原因就是因为怨恨，因为不愿意这么消失，所以宁愿保留仇恨的源头。不过这又能持续多久，又能看着他们痛苦多少年。最后，他们百年归老，我们暗淡收场。”
“我不甘无辜被杀靠着死前的怨恨坚持到现在，你也因为一念之欲剥夺灵魂换到残破的存在，你说，我们，值得吗？”远处的灵魂真的会安息吗？
人皮脸先是呆了半天，随后又绕回林陌的视线，声线里透着吃惊：“我说，怨，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又或者这样的结果你不满意？我记得当初你可是宁愿让仇人活着也不想自己消失，怎么，现在觉得无趣了吗？”
“没错，只要仇人不死怨恨就可以保留，可是，我们剩下的时间呢，就看着他们的生命慢慢消退？”那不是等于亲眼验证自己的消失。
“原来你是在害怕呀！”
“我不懂，为什么会有不想消失的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
“这很简单。”人皮脸又恢复了它得意的腔调。
“哦！”林陌的紧盯把人皮脸吓的后飘一步，那表情明显就是……你不靠普。
“喂，按人间的年龄计算我不知比你早多少年了。听着，我可是老人，是老宝，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对，就是当初死的惨了点，现在就剩这副脸皮了。”
……
“不要把你的地主脸靠的这么近，还有那眼洞！”
……
“你还想听吗？”
“您老请。”
“哈哈！”脸皮又得意的飘了半圈，“其实很简单，别忘了你是死前的产物，你说一个死人她除了怨恨还想有什么，就是活着。只有死的时候才知道生命的可贵，就算是自杀的人也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何况林陌本来就很爱惜她的生命。她那么努力的活着，甚至呆在角落里活着，可是一个晚上就失去了她全部的信仰。也正是想要活着的欲望才催生了如此强大的怨恨。”
“可以说你是怨恨的产物，不过换个角度你也可以是生命的产物，渴求生命。”
“没想到你比我这个当事人都要了解。”
“没听过当局者迷吗？”
“感觉真不公平，你这么神通广大对我又这么了解，可是我对你，一无所知。”
“怎么，还怕我会害了你呀！放心好了，没有灵魂的产物，我可看不上。”
刚说完这话人皮脸就感觉四周的温度又下了一个档次，它最不希望的事终于又发生了，又一次被林陌捏成一团乱皮。
“没有灵魂也无所谓了，正好也不用怕你！”
“还敢嘲笑我是虚无的，别忘记了，之前可是哪位老人家一开始只能吞噬路边上小猫小狗的兽魂，然后靠着我这个怨恨得到了真正的人类的灵魂。”
“你……”扭曲的说不出词片，面皮只能挣扎着力求恢复原样。
“哈哈，哈！看你的样子。”声音不大，但笑的很开。
挣扎着的人皮老人家惊悚了，现在它倒宁愿林陌一副面瘫相，突然笑的这么......总有点，凉。连带着空气都冷了。
挣扎了一阵，终于又变回那张猥琐的地主脸。
它想，其实，可以这样调节一下，还是满轻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