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了一下,然后仍旧定定的看着宫润南。
有多久没在这个小院里见到他了?
有五年了吧!
……不对,应该是六年了
于是心中不尽的忧怨,眼神止也止不住的伤惋,最后也只是漠漠的唤了他一声——
“润南!”
很亲切的名字,感觉却很遥远。
“发生了什么事?”
而宫润南看着她,却只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没有关心,也没有体贴。
菱烟看了一眼夏小贝,没答。因为心中一时又荡起的苦楚已然另她答不出话了。
而此时,夏小贝听到宫润南这么一问,于是赶紧的低下了头,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待罚却又不敢直接面对的乖乖小孩模样。
宫润南看着没人回答自己的问话,于是微微皱起了双眉。今晚上,原本他是一直在屋中忙着事的,忙到刚才也还没睡,听到这边有很大响声,于是急忙赶了过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现在,竟也看不出个什么事,没人受伤,也没人吓着。而唯一另他看着心里头纳闷的就是这个夏小贝了。
她怎么会三更半夜的穿了个睡衣在这小院里的?而且几次三翻的想要跑。
逃跑吗?难道是她对徐菱烟犯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他又问了一句,这会儿他是对着夏小贝问的。
“……”
夏小贝低着头迟迟不敢答。
“少爷!”
这时,一直陪在菱烟身旁的那名丫环站了出来,看着宫润南。
“木兰,你说。”知道这丫头是想接答问话的,宫润南顺道便允了她。
木兰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又看了看夏小贝,摸弄了一下手上拿着那件主子“不用”的绒披,这才看着宫润南道:“事情是这样的,原本少奶奶在屋中睡得安稳,却突然被门外的一阵奇怪的声响给吵醒了,睁开眼睛便看到窗外有个人影在晃,当时一下以为那是鬼,于是便吓得惊叫了起来,所以大家也就都醒了,因为不明原因,所以才跟着惊慌。”
主子说不出时,做为她的丫环,她是有义务待她说的,况且她跟她最密,她知道的她也了解,自然说得清楚。
“有人影在晃?”
听完后,宫润南抓住这整件事的导火索,微督着眉,眯缝着眼睛看向夏小贝,心中已然恍悟了大半。而此时,夏小贝刚好抬起头,眼睛朝宫润南探过去,正好接上他刚投过来的带有质问性质的眼神,于是她迅速的躲开,又低下了头。
“那个人影是你吧。”
躲开了,宫润南也没打算放过她,于是带着很淡很淡,淡到没人看得出,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的微笑看着她问。
然而只见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犹犹豫豫的摇了摇头,忽然又点了点头。
不明其意,于是又问:
“是,或不是?”
这会儿,夏小贝没敢犹豫,也没敢打马虎眼,乖乖的点了点头。
诚认了。宫润南这会明显的笑了笑,然后看向几步开外的菱烟,笑容淡去。
“有没有怎么样?”他问。
“还好。”菱烟偏了偏头回道,柔嫩的声音,语气干脆得有些生硬。她回了宫润南后,便看向了夏小贝,这个宫润南新招的侍女。
渴望得到宫润南的关怀,却得不到,她心中的怨气于是变成了恨意,殃及的对象就是这个三更半夜“扮鬼”吓了她心魂的夏小贝。
想着她跟宫润南的关系,心中恨且怒。
“你!为什么三更半夜的会在我的院子里?”
她怒盯着夏小贝,语气猛然。意在揪住她,明账暗账一起算!
夏小贝感受到了她言语中盛强的怒意,顿时心中受激,毅然抬头直盯盯的看向她。
低头,她是对宫润南的,因为他让她看着打从心眼里的舒服,而这位少奶奶,相貌虽也好,可打从她刚才第一眼见她,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毛辣辣的很不舒服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祸是犯在了她的头上,怕她找麻烦,还是因为她刚才在自己想跑的时候对自己猛喝了那一声的缘故,或许都有吧,也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有些注定一生不合的人,往往第一眼见着便会有不合的感觉,就像是那神奇的宿命反应。
夏小贝直盯盯的看着她——
现在她还冲自己怒!
可自己却是不能冲她怒的。丫头怒不过少奶奶不是?
“我迷路了,所以就误闯了少奶奶您的院子。”夏小贝答得如实,只希望能消消那少奶奶的心火。
迷路不是她想要的,闯祸也不是她顾意的,她心清如镜,刚才乌漆抹黑的她只想找个好心人送她回屋睡觉,缘了一个“误”字,吵了您少奶奶的的大觉,自己是有错了,但是您想怎样呢?想怎样呢!
想怎样就怎样吧,待宰的羔羊还未出圈就撞到了刀口上,而且还硬是跑不掉!
真霉运!
夏小贝的语气里有较劲的成分,菱烟听了出来,于是更为怒火。
“迷路?三更半夜的迷路到我窗前来了?还是你跟本就是顾意来吓我的?”
就这样“误”字升级变顾意了,夏小贝心里也充满了无奈,她叹息一声,又叹息一声,看着门口处一脸怒意仿佛就要把自己给吃了的少奶奶,道:“难道我还顾意三更半夜穿成这样跑到这儿来吹风吗?”
说的时候夏小贝一脸的无辜,若真是要顾意来吓她,最起码自己也得裹床绵被了再出来,她以为别人都像她一样那么耐寒,丫环拿了绒衣给她也不用的,难道她真的是钢做的人么?感觉不到外面这风吹得有多冷?
夏小贝倍感无辜的眼神对上的仍是迁怒与不甘。
刚才是暗里较劲,现在明着顶嘴了,这丫头当真要骑到她头上么?才刚来就这样,以后还怎么了得!
菱烟沉了一肚子的火,她看了宫润南一眼,只见他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听着,一脸的漠然,对这事无半点表示,仿佛这一切与他毫不相干。
他不会偏袒她,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没抱希望,只是希望他也不要偏向那一个。
那一个夏小贝!
想到这儿,菱烟的目光愤然又落到了夏小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