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徐菱烟长这么大,虽然暗里同她较劲的丫头不少,但敢这样明着跟她顶嘴的却是一个也没有,没想到现在却被这个野丫头顶上了。
很好,有胆你再使劲顶吧!
想着,她突然面露宁笑——
这样才有足够的理由把你扣下来!
怀着这个念头,她朝宫润南看了一眼,无声的沉静的笑容有着些许报复的意味。
站在她旁边的夏小贝此时瞧着她嘴角擒着的那一抹沉笑,只觉不妙。
那是什么笑?是好意?还是坏意?
不明其意,于是心中更是恐惑。
瞧了有一会儿后,终于经验与直觉告诉了她,那根本不是在笑,而是在诡计,少奶奶怒而施威了!
她早就有了解过,富贵人家的人很娇贵,顶不得碰不得,但她现在却对他们顶了又碰了,那么现在是不是就要遭殃了,是不是就要被大喝一声“拿下”,然后便灰溜溜的被人撵出去了?
想到这儿,她突然转身,轻轻地提步就走——
她不要“遭殃”,她还想要好好的活着,虽然她在外面的日子过得贫困凄苦,吃不饱穿不暖,但也自由快乐;至于扔嘛,也不用了,她有脚自己会走,自个儿走出去,也别劳了他们的神,再劳了他们的力,她可没钱负工资!
可当她走出去还没几步,身后便又是少奶奶的一声大喝:
“站住!”
夏小贝这回没听话,自顾向着她自认为是出口的方向走去。
“你们两个,把她给我抓回来!”
少奶奶令下完毕,便有两个汉子追着她的脚步走了过来,很快他们一左一右捉住她的手臂,顿时她的脚步不能往前了,整个人被他们提着往后拖。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已被提回了原地,左右两人刚把她放下地,那少奶奶又是一声命喝:
“把她押到柴房关起来!”声音尖中带柔。
于是那左右两人复又把她提了起来。
此时她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于是睁大眼睛,心中不尽慌念:遭殃了!她不想要的遭殃还是来了,他们要把她关到柴房去!然后呢?然后是什么?严刑拷打吗?
瞬间疑念在脑子里映现,心中不觉悲屈:在这个城市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也不曾有人能打到过她,可现在在这个深院中,逃不了求不了,而且还被这两大壮汉紧紧夹着,任她怎样甩胳膊扭腿也挣脱不了,看来这次挨打是挨定了。
好吧,就算不挨打,也得被关禁闭,就像坐牢!
她不要!于是终于扯着噪子开始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甩胳膊扭腿没用,嘴巴还能喊不是?
于是她边喊着,眼睛边瞟向那少奶奶,心中怒然: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吗?她又不是她的丫环,凭什么她说拿下就拿下!
于是她不停的挣扎中,眼睛却在周围寻视她的主子。但当她终于是看到了他,却发现他仍旧是站在他刚一直就站着的那个位置,并且面无表情,一脸的漠然,就跟她刚才偶尔朝他偷瞄一眼所看到的那个表情一样,不曾改变。
她的主子根本就不管她!
于是她最后一丝希望也幻灭了,接着挣扎也就不带劲了,那两个汉子提着她也走得更顺畅了,他们把她从那边提到了这边,又从这边提下了阶梯。
柴房!她就要以它为伴了,或许还有镣铐,或许还有棍棒,更或许还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总之她这是要被人整定了。
正绝望中,突然听到身后又是一声大喝令——
“放开她!”
顿时,左右两位提着她的老兄立马暂停了脚步,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然后慌忙把她放下了地,两双紧抓着她胳膊的宽大的手掌随即也松了开来。
刚得到自由的手臂需要伸长运动来缓解被紧抓又紧提了后留下来的酸痛,于是夏小贝在他们把她松开了后,揉了胳膊,晃了手掌,只觉浑身都轻松畅快,欣喜不已的转过身去,要看看究竟是哪位大人把她给救了,却只看到她身后的阶梯口站着一位身着轻盈白袍的人。
那是少爷!什么时候他已然从那边走到了这边,而此时正看向自己。
“退下去!”他对仍分站在她两旁的下人命道。
于是那两人终于是从她的身旁离了开去,而且是悻悻然的。
他们是这少奶奶院里的下人,虽然少奶奶命他们“拿下”,但少爷却命他们“放开”,而这两方的命令孰轻孰重,轻轻一掂,结果就是这样,而且是毫不带怀疑的。
还是她的主子救了她,于是夏小贝满心感激的对他笑笑。
“还笑!”宫润南却看着她,眉头一皱道。
于是夏小贝即刻禁了笑,尽量装出一脸严肃的神情——
她知道,做错事后又站了上风,是不能还这样带玩儿似的笑的,否则也就太欺负人了,况且她相对立的还是位少奶奶。
如是想着,她下意识的朝那仍旧还站在房门口的少奶奶看去,只见她直看着宫润南,一脸幽怨的神情,眼中还隐隐带着恨意。
“为什么?”终于她大声的问到。
难道她在他的面前真的就连惩罚一个小小的丫头的权力也没有了么?只因为这丫头是他的丫头?
然而宫润南转过身看着她,没有回答,而只是朝她的方向漠漠走过去。
夏小贝“严肃”着脸跟在他后面。
跟着他,她就不怕那个少奶奶了,因为这几段看下来,她已经深深的感觉到这个少爷和那个少奶奶的关系似乎很不好,虽然闹翻说不上,但暗吵那是绝对的。
再环顾一下周围的同行,个个都是不吭不响,严严肃肃的站着,连个手指都似乎不敢动一下的。
不管了,她现在就绊着这个少爷,也只能绊着这个少爷了,难道还怕这少爷打不过那个少奶奶么?
“为什么”
在跟着宫润南走过那少奶奶身旁的时候,那少奶奶突然又问了一声。
于是宫润南停下了脚步,偏头看向她,神情不再那么的漠然,而是有了几分严肃与认真,他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没有什么损伤,就大可以放过别人,同时也放过你自己,这大半夜的,是不是回屋休息会更好呢?何必要选择那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