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看着床头摆放着的那把枪，真的好想一把拿起来结果了身上的这个男人，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指节青白。
抵死咬着下唇，极力躲避着森木那张带着浓烈烟酒恶臭的嘴。我坚持认为，这副身体虽然无法选择跟什么人上床，但接吻却必是两个相爱的人才可以的。
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胸口翻江倒海般的恶心，一浪高过一浪...
森木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人看，尤其是在这件事上，也尤其是在今天。
今天的森木有着异于往日的狂暴，似乎每一个动作都是想要把我撕碎。
肩头上有着新鲜的烟头烫伤和森木带血的牙印，左脸亦高高的肿起，唇角有干涸的血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男人终于力竭，极其厌恶的从我身上爬了下来，似乎一刻也不想停留。
我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看着他，心中忽然对这个男人连恨意都没有了。
森木草草提上裤子，赤着上身，肚子上的肥厚肚腩垂流下来，遮住了皮带。谢的惨不忍睹的头顶反着昏黄的灯光。
老神在在的坐进了床前的沙发里，短粗的腿想要搭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似是觉得够着费力，又向前挪了挪他肥硕的身子。
见我仍旧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似乎是觉得我这副样子轻慢了他，使他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拽住我的头发，将我从床上拖到地上。
“（日本国骂），你这贱人，还死在床上干嘛，怎么刚刚没有满足你吗？还想再要一次？做那不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森木边骂边将我扔到沙发前的地板上，自己坐进沙发里一只脚伸到我面前，丑恶的嘴脸咧出狞笑：“今儿忘洗脚了，来，舔干净它。”
我闻言一惊，森木素日里虽然很变态，可却从未侮辱人到这个份上。
见我迟疑未动，森木扬手就给了我一个嘴巴，顿觉右边耳朵嗡嗡的一直响，眼前黑了好一阵。
森木将那恶臭的脚送到我嘴边，冷声道：“我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快点！”
桌上的水果刀泛着粼粼的寒光，我真的好想用力把他那只脚给剁下来，可是我不能，如果我是为了自己，大可跟他鱼死网破，可如果那样，石川要怎么办呢？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逃出去，我们答应彼此要为对方好好活着...我们说过的...
我一定不能死...
如是想着，遂拿起他那只脚，细细的舔了起来。只想他能觉得腻了，赶快放过我。
森木将桌上放着的法国L‘abrendo1890倒入杯中，看着红色的液体缓缓的流动，晃得人眼神迷离。
森木狞笑着用另一只脚照准的我面门，用力踢过来，我直直向后倒了下去，冰冷的地面，让我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后脑重重的在地上一磕，头痛欲裂。
我忽然觉得好累，不想动，亦不想跟他再说一句话。
森木转身按了墙上的铃，不一会，他贴身的保镖池田走了进来，见我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似乎已习以为常，面色如常的低头对他鞠了一躬，恭敬道：“先生有什么吩咐？”
森木也不看他，低头缀了一口手中的红酒，冷声说道：“饿了，去把那道菜端上来，要新鲜的，配上那瓶Sevruga鱼子酱。”
池田肃然应是，关门离开。
森木忽然笑了，冽然森寒的笑，想秃鹰一样在天空久久盘旋不去，我盯着天花板，那华丽的灯盏晃的我的眼睛十分干涩。
他低下身，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拖起来，压着我的后脑，凑到他面前，近到几乎与他的脸挨上，我能感觉到他口鼻中那股令人恶心的气体，一呼一吸。
“你可知道，我有过多少女人?你算是这些女人中最聪明的一个，而且那方面的功夫也最好，当然，脸蛋也最漂亮。啧啧，你说如果你不是个卧底该有多好？”
我闻言直觉浑身凛然一冷，他知道了？我一直都做的天衣无缝，是如何泄露了身份呢？
森木笑道：“藤田的组织的确把你们的身份的做的很好，让我几乎就查不出任何破绽，如果不是那次我们的人跟踪渡边石川到了一家酒店的房间，然后没有多久你就从那个房间出来，我是不会发现你的身份的。”
石川？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石川一进来就十分烦躁，我话未说两句，就急忙把我推出了房间。
森木继续笑着说道：“女人，有时候你很聪明，可有时候又蠢钝至极，渡边石川被我们的人跟踪了那么久，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发觉，可他又让你出去，你自己想想这是为什么？如果你想不明白，那我告诉你，那天我们有10几个人跟着他，如果不是发现了你是卧底这件事，下面人想或许留着他还能揪出更多人，那天是根本不会放过他的。也就是说，他为了活命，才将你推了出来。”
森木的话就像一枚枚钉子，重重钉进了我的心里，想要张口问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问起，一切已经那么明显的摆在面前了，不是吗？
一句“为什么”，竟似有千斤重，生生含在口里喊不出来。想哭，可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池田已经将餐桌摆好，森木拽着我做到了餐桌旁，笑说：“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小野丽莎慵懒的蓝调《BesameMucho》低低的在室内流转，迷情而诡秘。桌上摆着四道菜，都是很常见的料理，唯独那道刺身看着有些特别，并不像普通的三文鱼或者石斑鱼，颜色分外鲜红。
森木夹了一片到我的餐碟中，“尝尝这道刺身，看看有什么不同，味道很好的。”
说完又舀了一勺鱼子酱给我，并殷勤的给我布了芥末和酱料。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他见我不吃也不动怒，笑着噙了口红酒，肥厚的嘴唇将整片刺身抿进口中，大快朵颐起来，表情陶醉。
边嚼边口齿不清的对我说：“啧啧，这味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快吃，现在最是新鲜呢。”
我无奈只好吃下，吃在嘴里一时间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遂问道：“这是什么？”
森木看我吃下，又夹了一片在我碟中，自己也继续吃着，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记得广藤奈惠吗？”
广藤奈惠？她跟我与石川是同一批训练出来的特务，和石川同时得到任务，早我半年离开组织。一个月前，我曾亲眼看到他和石川在酒吧里拥吻。那天约石川去那个房间见面也是为了问这件事，可石川一进来就显得十分不耐烦，没说到两句就急忙将我推出了房间。
森木忽然提到广藤奈惠是什么意思？
见我凝神不语，森木咧开一个笑容，眼神中闪着精光，笑道：“广藤那女人喜欢渡边...你也是，对吧？”
我一愣，惊异于森木的了解，这个人太可怕了，他到底知道多少事？
“女人，你傻在看不明白男人的心，你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渡边怎么可能对你有什么真心？”
森木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有一阵寒风在我身边呼啸着刮过，我光裸着坐在椅子上，周身止不住的颤抖，心里像有一只手在用力的揉搓着，眼前的一切被泛起的大片雾气迷蒙了，光晕中，只见森木的嘴唇一翕一合，耳边嗡嗡的响，仔细辨认，却一句都不能听懂。
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关口千牧，眼泪是流给疼惜你的人看的，再怎么样，都不能在这个畜生面前流泪，既然石川不再爱我，那我以后就不必流泪了。
强收起要奔涌而出的眼泪。既然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那我是无论如何都活不成了，再说，知道真相的我，也的确生无可恋，没有继续这样不堪的生命的理由了。
想到这里，心里升腾起一种勇气，既然怎样都要死，我大可不必再在这个畜生面前伪装软弱了。
猛然抬起了头，轻蔑一笑，起身优雅的走向床边，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捡起，缓缓穿上。
这件裙子是去年生日石川送我的生日礼物，从来舍不得穿，不知道是不是对于自己的生命将在今天结束早有预感，今天竟然穿了这件，洁白光滑的面料柔顺的垂坠，将我的曲线完美的勾勒着，心中又是一痛，穿着石川送我的衣服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对我最大的讽刺呢？
森木被我忽然的举动弄得一愣，接着了然一笑：“终于露出你桀骜的本色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平日唯唯诺诺的样子呢。来，继续吃完这餐饭，算我给你送行。”
我优雅的提上丝袜，穿上高跟鞋，尖细的鞋跟刺的地板吱吱作响。一步步款款的走过去，高昂着头。
人的身体可以肮脏不堪，但灵魂须是要洁白的，高贵的，不容亵渎的...
我轻轻坐在森木的对面，拿起刀叉，细致的吃起面前的食物，的确是美味啊...
森木见我如此，反倒一笑：“好，你这高傲的样子，比平时那副柔顺的德行更招人喜欢，你还没回答我，这刺身的味道如何呢？”
我细细咀嚼着口中的刺身，笑道：“口感还不错。”
森木闻言哈哈一笑：“你果然有品味，配得上做我的女人。”
我轻蔑一笑，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做你的女人，是我经历的最恶心的事。我为你刚刚的那句‘配得上’感到羞耻！”
森木也不生气，大抵是觉得没必要跟我这个快死的人计较什么，笑道：“可知道这是什么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