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谁都会说的,只是你这话能信几分?”三夫人将那一瞬间的愣神收回,冷冷地说道。但紧蹙的眉渐渐地舒展。
林老爷也未多说,只是站定看着三夫人,眼神中满是爱慕之情。
“话就说到这吧,毕竟这件事还是得和锦儿说说,若是她无此意愿,妾身觉得老爷千万不可逼她。”三夫人如此说道,因为她认为这是林老爷有意安排的,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提防着总是没错。
“这点我知道,我也不想逼锦儿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林老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该怎么做。
“既然如此,妾身就失陪了。”三夫人见话题已尽,也不想多留片刻,转身欲走,行至门便听到有人唤自己。
“湘儿,刚才的那些话,我是认真的。”林老爷说道,神色坚定,像是坚守着某种信仰般。
三夫人并未回头,只是立在门前听着林老爷说完这些话。
话音结束三夫人也消失在门口。
林老爷低头看着茶壶,心道:“湘儿,我的话,你是否相信?”
屋子里的林媛并不知道,自己要上闺学了,小小的身影还沉浸在一本叫做华夏志的史书上。
书上描述了华夏神州的由来。前篇的神话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后面的朝代与自己的世界还是有很多的不同。
这个世界没有朝代变迁,每任君王都是人们从众多皇族中挑选而出,并通过朝中大臣及数千万民众的考核之后方可即位。当然,君王也可以自己举荐皇位人选,只不过也是要经过重重考核才行。
对于林媛来说,这里的皇权制度还的确有些民主的味道,但这也不是她所要关心的事。在她看来,读这些东西也只是让她更好地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而已。
看完书才发现天已经渐渐暗下来,看来自己的一天又耗在这些个书上了。
林媛伸了伸懒腰,看到自己身边的食盒,想来应该是自己的晚餐了。于是也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
站在暗处的林老爷阻止小童要去叫林媛的步子,看着哼哧吃东西的孩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慈爱。
用完晚饭,林媛自是由林老爷的小厮将其送回,刚进屋子,等候多时的三夫人便开口询问林媛是否愿意上闺学。
坐在茶桌边的林媛低着头想了半晌,忽然问道:“这闺学都有些什么课程?”
三夫人回答:“自是一般女子该学的,像是女红针线,烹煮吃食,管帐持家等。当然若是有需要,一些远嫁草原的闺阁小姐也是会学习些骑马射箭之类的玩意。”
心中盘算,这闺学恐怕就是像现代的速成班一样,或许是比速成班久些,但具体形式也差不了不多少。
转念想到自己的两个姐姐貌似已经在学了,便问道:“两位姐姐可学习了些什么?”
三夫人被这么一问倒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这事情也没定下来,所以三夫人从书房回来之后也没去细细打听。
一旁整理着床铺的巧玲闻言道:“大小姐一直学着舞蹈身段和古琴,而二小姐似乎在学些诗词歌赋之类的文酸玩意儿。”到底是大夫人那的,连这会儿都要埋汰下二小姐。
母女二人看巧玲开口,便明了了。想来是归功于在大夫人身边待过一段时间。不过三夫人心中也明了到这大夫人也决计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回忆起巧玲是大夫人送来的,三夫人心中顿时留了个心眼。
林媛思考着巧玲的话,没有注意到三夫人看着巧玲时满脸的怀疑。
站在一旁的巧玲看着三夫人的眼睛顿时心里打鼓:难道这三夫人开始怀疑自己了吗?这三夫人果真如大夫人所说不能小看。
不过巧玲也只是一时心慌,一抹得意之色不易察觉。三夫人知道自己是大夫人派来的,想必今后发生了什么也只会归究给大夫人。那么自己真正的主子就不会受到牵连了。
三夫人到底不是神算子,见巧玲也并没做什么,只好压下心中的怀疑。
林媛斟酌再三终于决定了,于是对三夫人说道:“娘亲,锦儿觉得学习针线女红这是必要的,只是锦儿底子弱,像大姐那番舞蹈音律断断是吃不消的。”
三夫人沉吟片刻,脸上满是欣慰。如林媛所说,林织锦自小身子骨不弱,但却差于常人,这番思量倒也没错。
正欲说话,林媛打断道:“因此,锦儿想再习一门医术。”
三夫人惊讶,没想到锦儿还想学医术,难不成以后嫁个大夫,或是当个医女?
见到三夫人的表情,林媛解释道:“娘亲别急,且听我说,之所以想习医术,是因为锦儿自己本身底子不好,生病闹灾也是常有的事。每次请大夫那可是不得了的钱,况且不小心碰到个庸医,那锦儿可就真真完了。”
三夫人一听,觉得是有道理。可是道理归道理,学医那是极苦的,要记药性,要记方子,还要记病者症状,万一不小心染上个什么病疾,那可就糟了。
见三夫人面容犹豫,林媛估摸着是要被否决了。其实林媛的本意是要自保,虽然眼前没什么让她担忧的事,但毕竟林媛小说电视剧没少看。且不说上次落下假山之事尚未有眉目,单是这潜在的危险让林媛觉得害怕。
其次,自己终归是要嫁人的,林媛明白自己的三小姐身份始终不如大姐二姐。好歹这两位的娘亲家里可都是有些背景的,夫家估摸不会差。
倒是自己的母亲,也不清楚身份,嫁出去极有可能是个妾。古代长妻毒害小妾的事可不少,学了医术自保应是没问题的。再不济以后还能行医救人呢。
三夫人哪里知道林媛竟有如此多的花花肠子,只是想着这件事看来得和他说说。想到此处,三夫人心中一颤,暗骂自己怎会有如此想法,难道内心已经接纳了林行枢?
巧玲看着此时各有所思的母女二人,也没多话,径直出了屋子。顿时屋内一片安静,无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