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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商议好了学习医术之后,林媛的日子相对来说就没有以往那么清闲了。
由于她所要学的课业是算比较冷门的,所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先生。
虽然说在城里的郎中大夫之流教教闺阁小姐们在医理知识上不成问题,但是男女有别,这等闺学还必须得请个好点的女先生。
林老爷与三夫人商量后决定让林媛先和姐妹们学习针线女红。因此,林媛这些天也就先和姐姐们学习那针线女红。
“这兰花的叶形要有迎风拂面的感觉,可不能死寂,否则就只会像野草一般。”教三姐妹的女先生姓闵,是皇都里著名绣庄里的绣娘。闵先生以绣花草而闻名,特别是牡丹,最为华贵,绣品更被人称赞是栩栩如生。凭着精湛的双面花绣,闵先生也成为了皇都里有名的御用绣师。
这绣师和绣娘是截然不同的说法,绣娘大都指些会做针线活的妇女,对于身份技艺没有什么苛刻要求。但是绣师的话,大多是裁缝铺或布庄里出了名的手艺师傅,往往也不全是女子。因此在皇都里,这绣师也算得上是一种编外官职。
初见闵先生的时候,林媛便仔细打量过。闵先生皮肤白皙,手指纤细,色如葱根。只是指尖处的那些许伤痕透露出了她的过往与成就的由来。
闵先生不是个多话的人,娟丽的外表总是若有所思。她的课上得极为简单,先是画了样子在纸上,然后便让林丝缎与林素绸两姐妹以此为题,各自在绣布上用绣笔勾勒样子,然后绣上。闵先生不局限,任凭二女随自己的喜爱改变形态,只是末了宣布绣出的东西必须让她看懂。
虽然闵先生给的课题并不难,但是实际绣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念在林媛是第一次上课,闵先生也不为难她。直接拿起了林媛的绣笔在布上画了一株兰花。笔触流畅美观,并未有任何停顿。线条舒展,仿佛可以从画布上闻到那空谷幽兰的香氛。
“诺,将这株兰花绣活。这考题你就算是通过了。”闵先生画完眼光没扫林媛一眼,只是冷冷地说道。
考题?难不成和她学东西也得考试?
林媛心中满是疑问,但见闵先生一脸清冷,便闭嘴不说了。
凡是有些手艺的人,心气自然与常人不同。林媛想着,不禁回忆起自己大学时期的老师——珍妮·李。
珍妮是个法籍华人,成为一名顶尖的服装设计师便是她此生追求的目标。凭借着惊人的天赋与艰苦卓绝的毅力,珍妮渐渐在国际时尚圈站稳了脚。然而一场事故使得她双手致残无法继续她的梦想,于是珍妮回到自己的故乡中国,成了著名服装设计学院的顶级教授。
由于珍妮双手残疾,很多的作业她都要求课堂完成。同时她的另一项规矩就是,凡是作业不合格的学生,下次不准上她的课,直到交出让她满意的作品为止。
当时林媛就是她的学生,而且是停了一个学期的课。
就在放暑假前的最后一节课时,珍妮对着林媛的设计图点了头。那一瞬间,林媛泪流满面,觉得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
事后,林媛在这门课程上的成绩突飞猛进,珍妮对她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一次师生聚餐时,林媛问珍妮,为什么第一次的设计图没有通过,而那一次却通过了呢?
林媛之所以问珍妮,是因为第一次的设计图与通过那次的设计图是同一张。她之后虽然重画了很多,但始终觉得最美的还是那一次的图。
珍妮用微醉的语调轻声说:“因为你的心不同。”
林媛疑惑地看着珍妮,珍妮拍拍林媛的手继续说道:“每一张的设计图都是设计师的心血结晶,只有倾注了心血的设计图才能做出最美的衣服。第一次见到你的设计图我就知道,你是个很有天赋的设计师,然而你迷惘不自信,硬生生地将设计图的价值贬低了。”
珍妮黯然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子,接着说:“之后你每一次交的设计图都是那么美,但是始终你对它们没有丝毫自信。直到那一次,你又将第一次的设计图交给我时,眼神中透出的坚定,让我给予了你通过。”
那一瞬间,林媛若有所悟,是的,她一直对自己都是不自信的。她之所以不自信,是因为珍妮·李的名声。
珍妮·李,作为一个缠绕在每个年轻设计师心中的神话,竟然离林媛如此近,教导她。所以她胆怯了,也因此害怕被珍妮否定。然而珍妮否定林媛,却是因为如此。
那晚林媛拜了珍妮做师傅,珍妮也乐于收这个极有天赋的孩子,只是老天总爱开些很大的玩笑,那夜送珍妮老师回家的出租车意外爆胎,从通往珍妮别墅的山上坠落。
想着想着,林媛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恩师珍妮虽然没有正式教过自己些什么,但她让自己懂得付出心血的东西都是有价值的这一道理。这就是珍妮给林媛最宝贵的礼物。
闵先生看着眼睛湿润的林媛,不禁皱了皱眉。心想也没给她出什么难题,怎么就哭了呢?到底是小姑娘,没什么见识,便暗自低看了这林家三小姐几分。
回过神,林媛看着眼前的绣布,想着珍妮老师的话,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自信,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失败。
神色转变,林媛细细回想前世学过的知识,虽不尽相同,但是难保没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何才能将这株兰花绣活呢?林媛蹙着眉琢磨着闵先生的话:兰花的叶形要有迎风拂面的感觉,不能死寂,否则就只会像野草一般。
叶形要有迎风拂面的感觉……迎风拂面……风!林媛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没错就是风!林媛仔细看着绣布上闵先生画的兰花,虽然傲然挺立,却又歪向一侧,仿佛就像是被微风吹袭,迎风而舞一般。想必这就是闵先生所指的绣活兰花。
重点找到了,接着就是设计。画布上只有单单的一株兰花,若是想表达微风吹过之感,还是略显单调。可是要如何衬托兰花呢,看来唯有用些参照物了。
林媛闭上眼构思着参照物的模样,一笔一笔在广阔无垠的脑海中勾勒。想到一点,随后配上大脑里的那株幽兰,总觉得还不够。参照物太过扎眼怕是要抢走兰花的风头,若是太实诚的东西又衬不上兰花。
闵先生看着两位小姐的绣品,虽称不上秀美华丽,但是落入大流还是可以的,只是这般的话倒是落了下风。拼个一般谁不行啊,关键就是要那一星两点的灵思。
这灵思可非常人所能掌握的,毕竟这东西在脑海里往往都是一闪而过的念想,要想抓住并且表达出来,那可是极困难的。
这不,林丝缎就遇上了困难。
“先生,我明明想到这朵雏菊下加些细嫩的碧草,可是怎么绣出来却是个杂草丛生的感觉啊?”林丝缎皱着眉,看着手上那破败的雏菊,心中顿时有些不爽快。
其实闵先生不是个严肃的人,只是不太愿意多话,毕竟随了皇都的规矩:谨言慎行。但凡也是有个例外的,比如说眼下的学生请教,闵先生自然乐意回答解惑。
“雏菊本就是个明丽的玩意儿,可如今你加的这些个碧草不也是亮丽的吗,二者颜色那么一冲突自然落了下乘。”闵先生细声解释道。
话音传入林媛耳中,脑海中重新勾勒,一副幽兰迎风图呼之欲出。
一旁的林素绸自顾自地绣着,只是偶尔眼神一瞥林媛,嘴角总是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这一刻的余光却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致。
眼前的林媛脸上泛着微红,仿佛遇上什么高兴的事儿,手中绣笔在布锦上勾勾画画,不一会儿又拿起针线穿引。手脚微显笨拙,数次都未将针线穿好,倒当真是个不会绣花的生手。
林素绸皱眉,疑惑着。既是生手,那刚才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林媛可没给林素绸时间去整明白这些个弯弯绕绕,只是一阵一线地缝制着,虽是认真,但有些技艺的人都看得出这完全是生手的绣法。且不说错乱的针脚,单是那扯的繁杂的线头就足够说叨一番。
这滑稽的针线绣技可算是让林素绸大开眼界,手中的动作也渐渐停滞下来。
大概是注意到林素绸的举动,正在讨论的闵先生和林丝缎也停了下来,顺着林素绸的目光望去,不禁讶异。
林媛的针法的确可笑,但是却没办法,毕竟那时学服装设计时做衣弄花可都是用缝纫机或者电脑织绘的。看着容易的针线到手里却不自觉地变得难如登天。且不说要绣出好看的花样子,更要有美观的针脚线头。而闵先生擅长的就是这些。
看着林媛如此糟糕的针线活,闵先生忍不住上前想要指导一番,但凑近一看林媛的花样子,顿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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