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情况显然比意想中的要差上许多,只不过一天的功夫,那些虫子活动的范围明显正在扩大,昨日多多少少还有些畏惧他们,今日就有些胆大的想要趁机不被从后偷袭,完全把他们当作开胃小菜一般。
拦腰砍断一只说不上是什么的飞虫,张炜嫌弃的甩甩满手的粘液,有气无力的询问着老姐还要多久才到。李馨兰别过头,闭着眼睛不敢看他,耳边时不时的传来振翅的声响,搞的她脸色越加的难看,“就在前面了,在忍耐一下,我们都走到这里了,难道还回去不成?”
看着李馨兰两腿直哆嗦,张炜实在不好意思出口揭穿她,只好继续摸着黑前进,所幸这种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连续又干掉几只半不大的虫子之后,两人总算是来到了目的地。
张炜一只脚踩在虫子的背上,用力的把卡在甲壳上里的柴刀拔出,望着上面满是缺口的刀刃,有些不知道回去该如何解释。
“这下估计连劈柴都不行了吧,接下来如果在碰见什么,我们该怎么办?”自从得知那把匕首的危害,李馨兰就严禁自己在靠近半步,不仅让妇人将匕首没收藏了起来,更是威吓自己如果再敢越雷池一步,就跟自己断绝所有关系,弄到最后自己也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李馨兰伸手把披巾往上拉了拉,心理不断暗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小心翼翼的越过虫子的尸体,看着眼前房屋的废墟,心里也是没谱。
“上次来是有人带路,这次就不知道能不能那么好运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原路返回,没有必要在这里死磕。”
虽然很想说必要之时可以抛弃自己,独自逃走,但话到口边又觉得有些伤人,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伸手随时保持着警惕的张炜,李馨兰明白这次人情算是欠大了。
“有时候我在想,那天叫你来到底是对还是错,老爷子如果知道我把你带到着种地方,估计要跟我绝交了吧,不管再怎么不成器,毕竟还是他的宝贝疙瘩,只怕不会像上次那样原谅我了吧。”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在他心里姐的分量可是不轻的啊,至少比那辆奥迪S8重上太多,我可是被骂的狗血喷头还连带扣了两个月的支出啊,姐你到那道歉却什么都化解了,有时候真不知道到底谁是他亲生的。”回想起那些苦不堪言的日子,张炜伸手抹了一把脸,眼睛跟嘴角一个劲的直抽抽,“感情他儿子还不如一辆商务车,总有一天我要把那车送进回收站,看他老还宝贝什么。”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面纸,丢给张炜让他自己把手上的粘液擦拭干净,伸手去推废旧的门板,嘴上依旧帮着老爷子说着请。
“那车老爷子想了很久了,好不容易弄到手自然宝贝的紧,你这样贸然的把它开出去,而且还让jing察给扣了,他没拔了你的皮那都是疼你的。”
张老爷子平时没啥爱好,都是有点收集癖而已,对于喜欢的东西又额外的爱惜,任何人碰了分毫都要被臭骂一顿,就连自己妻儿都不例外,直到张炜母亲发火说要跟他离婚,这才算有些收敛,不然就凭那事,就不是被扣支出就那么简单的了。
张炜心里虽然明白,但就是觉得有些不舒坦,心里正盘算着回去如何卸了那车,眼睛看着从门板后面冒出来的白烟,猛然拉了李馨兰一把,将她死死的护在身后。
白烟无意识的往外扩散,不消多时就将他们二人包裹在其中,张炜拉着李馨兰就要往外跑,却还是慢了一步,看着面前橙黄色的墙面,张炜低骂了一句,泄愤的踹了一脚。
李馨兰扫视着这个房间,拼布的风格看起来很虚幻,整个房间仿佛在流动一般左右的摇晃,她伸手去触碰房屋里的装饰,想要确认眼前的虚实。面前的纸门上勾画着唯美的图案,底部盛开着大片的彼岸花,一名侍女手持着一把红色的伞,半掩着面容直视着前方,大片灰色背景中飞舞着些许樱色的花瓣,缓缓的落在侍女伸出去的手中。
“看来主人好像不怎么欢迎我们,能制造出这种房间,可见主人心里是多么的扭曲啊。”
张炜看着眼前的花瓶扭来扭去,好奇的在上面摸了两把,在看到自己手被同化后,吓的又赶紧收回,李馨兰还沉醉在那图案之中,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去看发现张炜正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上次来的时候,我没注意到有这样的房间,显然主人有意不让我们继续前进,不过好像也没有要放我们离开的意思,还真是个任性的家伙,但总比用虫子来招呼我们要好的多。”
伸手把眼前的纸门拉开,挑着眉看着里面一模一样的房间,顺带挥挥手跟另一个‘自己’打招呼。张炜呆愣了一下后,好奇的站在老姐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伸了出去,然后看着它在身后墙上出现。
“这算什么?扭曲空间吗?看了那么多玄幻电影,终于让我碰到一次了。”确认无害后,张炜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顾虑,撒丫子玩了起来,李馨兰用带着镯子的手去触碰,门外的图像荡起层层波浪,抵抗的将她往后弹开,她抚摸着微微发麻的手指,心里盘算着什么。
“不管怎么样,不从这里出去就一切都没有意义了,管他主人是何意思,惹到老娘统统都要给我跪下。”
李馨兰把张叫到身后,防止自己被再度弹开,深吸一口气后,猛然的把右手伸了过去,白光瞬间将整只手包裹,一点一点的往门外的空间切去。
这样的情况僵持了很久,李馨兰觉得自己全身发麻,特别是那只伸进去的右手,触电般的开始痉挛,张炜硬撑着的脚步也在一点点的往后退去,脸色发白的直冒冷汗。
自知这样下去不行,李馨兰一咬牙,整个人往结界上面扑,用力的往里面扎,吓的张炜连想的时间都没有,拽着她的衣角效仿着她刚刚的动作,开始用力的往里面挤。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颗半熟不熟的鸡蛋,被人捏在手心中来回揉捏一样,张炜觉得自己内脏就跟摇骰子一样,整个都在晃动。想要呕吐,却连嘴巴都无法张开,只能死命的拽着老姐的衣角不放手,任由四周的空间将自己挤压着往前推进。
时间仿佛过去的很慢,就好像几亿年那样,又似乎只是一瞬间,一眨眼什么都过去了。
张炜看着面前一大片红色的花海,整个人都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