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即使没有相处多久,都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比如自己跟李洛。有些人即使相处一辈子,也改变不了他们不对盘的事实,比如自己跟叶夕水。
聂澜坐在阁楼的庭院里,昂着脑袋看着月空,百般无聊的回忆着自己跟叶夕水的过往,还真的算上孽缘深重啊。
幼儿园的时候,两人就认识了,聂澜现在依稀的还记得那丫头粉红粉红的泡沫公主裙,还有那头上同样粉色的缎带,当时就在想,这家伙到底是么喜欢这个颜色啊。然后接下来的三年,还真是如战争一般的三年,如公主一般可爱的叶夕水自然得到了全班男孩的爱戴,但那恶劣的性格,同样遭到了全班女孩的反感,其中自然以聂澜为最,她经常带着全班女孩跟全班男孩对抗,自己更甚至在叶夕水的粉红的小背包里放过毛毛虫,现在想来···还真是幼稚啊。
原本以为幼儿园毕业之后,两个人终于没有了瓜葛,谁想升小学后发现两个人居然是一个学区的,更奇葩的是两个人又在了同一个班。原本为期三年的‘战争’又往后延期了六年,然后又六年,等升到大学的时候,聂澜已经觉得麻木了,反正她这辈子是跟叶夕水这个祸害分不开就对了···
身后的响动让聂澜自回忆中拉回神,她回过头看向刚刚洗浴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叶夕水,自石凳上站起身向她走了过去。叶夕水听见响动,本能用东西掩盖住颈部,发现来人是聂澜后,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无视的继续往前走。
聂澜伸手抓住叶夕水的胳膊,拦住了她的去路,叶夕水挣了几下没有挣开,瞪着一双杏眼怒视着她。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想吓死谁啊?”
聂澜伸手把装有稀释过的青色液体的瓶子扔到她怀中,嫌弃的收回手,在衣服上来回的摩擦。叶夕水紧握着手中的瓶子,想要用力的丢回去,但怎么都下不了手。她自然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也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但从那个女人手里拿到,她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可怜你?我可没那个功夫,只不过这玩意在我手上也没有用,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聂澜的视线移至她努力掩盖的颈部,冷静的问道:“那种东西···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
“什么时候存在的?···自安华死了之后这玩意就一直跟着我,我每天看着它一点点的扩大,什么办法都用过了,但就是不见消退!”叶夕水声音自小越来越大,最后咆哮,她猛然的拉开缠绕在颈部的毛巾,露出了掩盖在之下的肌肤。
纵然两人在怎么不对盘,聂澜也不得不承认叶夕水的皮肤保养的很好,即使连续在现场暴晒,第二天你见她又是那个水灵灵的白皙美人。但现在就在这白皙的肌肤上,一双血红的手印在颈上叠加缠绕,仿佛被人从后绞住脖子,用力的掐过一样,看了聂澜一阵胆寒。
叶夕水大笑着伸手抓住她的双臂,不断的述说着这六天来无望的恐惧,“你能明白我那种一闭上眼就看到安华的骨娃顺着我身子慢慢爬上来,死死掐着我的感觉吗?你能明白我现在看到红色的东西就忍不住颤抖的心情吗?我现在连大堂都不敢踏入一步,我每次远远的经过那里,都觉得背后发凉,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正紧紧的盯着我看,每次我后头去找,就只看到那个骨娃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李洛,我早就将它砸个稀巴烂了!”
叶夕水用力一推将聂澜推倒在地,情绪失控的掐着她的脖子,把她往死里掐。
“从小你就什么都跟我争,朋友,学业,甚至是家人,我明明那么努力,为什么大家都说你好?!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又算个什么东西?!其他的我都可以让你,就李洛不行,就他不行!我绝对不会把他让给你的!绝对不会!”
聂澜被出其不意的掐的有些呼吸不顺,她用脚猛然的将她从自己身上踹了下来,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猛咳。
“你这个女人简直疯了!”
聂澜气愤的想揍她一顿,但看到对方窝在地上爬不起来,又怎么都下不了手,最后只好窝着一肚子的火,独自往回走。叶夕水趴在地上好一会才爬起身,她看着聂澜离去的背影,双眼充血,她伸手抓起地上的毛巾,自地上爬起身快速向她跑去。
只要没有这个女人,只要这个女人消失了,李洛就是她的了,只要她···死掉就可以了。
聂澜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叶夕水的攻击,一个帅气的转身将她按在墙上。
“你这家伙还真忘恩负义啊,说你是蛇蝎都不为过。”
聂澜冷眼的看着叶夕水吃痛的表情,寒着脸手上更加的用力。“我对你说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至于李洛,老娘要跟他在一起,还用等你出现吗?自以为是的丫头,从小就这副模样,看着就让人觉得不爽。”
聂澜双手往一旁一甩,看着叶夕水倒在地上,正要再说两句,一阵奇怪的笑声自前方传来,二人顺着声音往前看去,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的朝她们这个方向走来,那种声音很奇特,既不像人类的脚步声,又不像动物的踏踢声,那种感觉就好像瓷器正磨擦地面,刺耳的让人难以忽视。
叶夕水微张着嘴巴,瞪大着双眼惊恐的看着前方,她忘记了站起,揪着倒下姿势不断的往后退去,聂澜摈着呼吸看着前方,大约猜到了什么,但总觉得不可思议,直至前方物体全部暴漏在月光之下,聂澜才觉得大事不妙。
安华的骨娃在她们前方不远处停住,原本画上去的眼睛正来回的转动,仿佛在寻找目标,直至看到在地上攀爬的叶夕水,在咧开同样画上去的嘴巴,诡异的笑着。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我的女神,嘿嘿···」
骨娃往前又迈了几步,很快的来到聂澜的面前,聂澜咬着牙用力的一脚踹向它,骨娃被她踹到墙上发出重物撞击的声音。它仿佛有些不解的看着聂澜,然后自地上站起身,歪着小巧的脑袋,静静的盯着她看。
「她是我的,她的一切都是我的,为何你也要阻止我们‘在一起’,聂澜。」
聂澜没想到那一脚对方居然没有破坏掉,她往后退了一步,挡在叶夕水的面前,吐了一口吐沫。
“你小子既然已经死了,就给我老实一点,阴间那么多美女,干嘛老惦记这朵狗尾巴花,吊在这玩意上面,当心全身都会腐烂掉的。”
骨娃把头歪向另一边,明明是很可爱的举动,却让人毛孔悚然。
「她答应过我的,要跟我在一起的,不能食言,不能食言,我要把她带走,那是属于我的新娘,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靠,都这幅摸样了,居然还惦记这些。”
聂澜见对方又开始向这边移动,转过头让叶夕水快逃,抓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树枝,用力向它砸去。骨娃站着不动,硬生生的挨了那一下,聂澜看它完好无损,咋舌着变换力道,将它向后打击,奈何骨娃双脚如定在地面一样,纹丝不动。
聂澜看着手中已经折断的树枝,伸手丢到一旁,眼睛瞄向深埋在地下的红线,手伸向口袋摸索着什么。骨娃显然注意到她的举动,缓慢的伸出自己小巧的手,抓住她的小腿,微笑的将她往一旁一甩。聂澜顿时不受控制的身体歪向一边,重重的摔倒在地,小腿根部传来刺痛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已经断裂,她趴在地上,看着骨娃跃自己而过,想要站起身,但怎么都是使不上力气,只好大声嚷嚷着让叶夕水快逃。
骨娃无视已经丧失行动力的聂澜,直接向自己的‘新娘’继续前进,他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了。
来吧我的新娘,让我们一起步入黑暗的殿堂,永生永世的在一起吧,我会永远的爱着你,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