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兰很快就发现刚刚那瞬间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现在每走一步都感觉万分的艰难,特别是自己踏上小拱桥之后,感觉更是苦不堪言。
刺骨的寒冷让她不禁牙齿打架,她甚至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上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烟,将她团团围住,不断的掩住她的五官,让她辨不清方向,到了最后甚至需要扶着连杆才能继续前进。很多次李馨兰都有想要放手的冲动,但想到就差一点就能穿过去,还是硬咬着牙坚挺着。
耳边有什么在叫嚷着,吵的她脑瓜子隐隐作痛,不耐烦的摇摇脑袋想要甩开那些,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心中把那小子从头到尾骂了遍,攥着包裹的手紧了紧,硬是命令自己的右脚往前跨了一步,却不想整个身子失去的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只手猛然的伸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将她整个人拽了过去,手中的包裹顺带也被拿走。
李馨兰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夺,奈何一阵头昏眼花,还未来得及抬手,人就先昏了过去,幸好那人动作快,一把将她半搂在怀里,这才防止李馨兰跟大地母亲来一次亲密的接触。
那人一只手抓着包裹,一只手扶着李馨兰,谢绝了想要帮忙的路人,一个横抱毫不费力的将她抱起,一路往阳光充足的地方走去,路人不知那女的犯了什么病,既想多事问问,又怕惹祸上身,思来想去最后悻悻地走开。等李馨兰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路边的小亭中,年轻人就在这自己不远处把玩着那块破玩意,时不时的挑眉往上施加压力,然后看着它越加的挣扎,笑的一脸开心。
然后某人开心,某人不爽了。
回想起刚刚自己遭的罪,在看看眼前笑的都快出花的男人,二话不说的坐起身一脚踹了过去。男人不知道是真躲不开,还是有意让她撒气,愣是没有躲开那一脚,不断的吸着气,来回揉搓刚刚被踹到的地方,另一只手还是没有放开玉佩。
“我的姑奶奶,你要我命那,疼死我了。”
李馨兰听他喊疼,更加的不开心了,她命差点莫名其妙的的搭进去,这家伙居然还有脸还疼?!
“我记得某人说过没有生命危险?”
“昂,您这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见对方脸色黑的快跟手中的玉佩有的一比,男人见好就收立马安慰,在又被踹了几脚后,李馨兰这才算有些消气,看着不时在他手中颤抖的玉佩,眉头紧皱。
“这玩意挺邪乎,刚出门时还没觉得什么,但越往前走就感觉身上越重,到最后甚至有种被大山压着的感觉,而且越是接近桥的另一头,眼前的黑烟就越加弥漫,耳边还传来阵阵嘶吼声。”李馨兰说到最后,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屁股坐回刚来的地方,感受到阳光照射后,才算好了一些,“这东西不太干净,我看你还是不要碰比较好,当心一不留神触到霉头,你可就有苦果子吃了。”
男人闻言也不抱腿装可怜了,他捏着玉佩的顶端,在面前来回的晃动,看着不断往外冒出来的黑气,冷笑一声加强了力道,看到黑烟不甘愿的缩回去后,这才笑咪嘻嘻的回答道:“这个你可以放心,它这些小把戏还伤不到我,如果不是估计旁人的安危,我早就突破结界将它拿下了,居然害我绕了这么一大圈,这次绝对不会轻饶它。”
思及那块雕刻精美的玉佩,觉得被毁掉有些可惜,男人得知后声称他并没有这个意思,这东西他找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拿回来,怎么舍得毁掉。
“再说这玉佩对我意欲重大,我怎么也不可能将它毁掉,只不过是某些不长眼的小东西跑到里面吸取灵气而已,只要将它从中剔出,这块玉佩就会恢复原貌。”
李馨兰想起这几日妇人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深怕是受这玩意侵害,得到否认的回答后这才安下心来,靠在连杆上闭目养神。男人将玉佩在手中又把玩了一阵,这才放回了口袋,也不出声打扰她,独自的点上一根香烟,让那独特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
在差不多点了五根之后,李馨兰抬起头,睁开眼目直视着白烟后男人的略显柔和的面容,缓缓的开口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事不宜迟,就今晚吧,正好月圆,方便我找它。”
“需要我帮忙吗?”
“你来也可以,但必须听我指挥···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如果有任何差池,我救你都来不及。”
李馨兰虽然不满,但没在出口反驳,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在镇上转了一圈,买了一推乱七八糟的东西,路上两人还啃一对鸡翅打打牙祭,等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差不多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还是中午那家餐厅,只不过这一次李馨兰手下留情,没有像中午那般硬宰。
男人象征的拔了两口就未在动口,无视李馨兰的讽刺,支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选择的位置正好是李老头家的对岸,从他们这个角度看去,可以将他家一览无遗。阁楼上孩子的脸上还挂着彩,衣服已经换过,头上的梳篦因为争斗有些损坏,流苏被撤掉了些许,幸好整体是木头雕刻而成,正红色的山茶花依旧美丽的绽放着。
孩子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她停下玩耍的身影,抱着那只褪色的皮球,眼睛直直的看向这里,她看着男人投过来友好的笑容,嘴巴动了动说了一些什么,也不介意对方有没有看懂,别过脑袋不再理他,继续玩自己的。
男人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发现李馨兰正咬着筷子看着自己不说话,装傻的对着她笑了笑,还以为对方会嘲讽两句,谁想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样,继续低头吃饭。
也许是真的饿了,一整桌饭菜就这样全部进了李馨兰的肚子,两人付账的时候得到了不少的优惠,显然店老板想要留住这难得的‘肥羊’,男人笑着跟他打趣说绝对还会再来,李馨兰在后面一直观察着男人的表情,把披巾往上拉动盖住嘴唇,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骗子。”
太阳已经快完全西下,有些人家已经开始准备合上门板准备休息,他二人顺着河岸一路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去,在路过妇人家时李馨兰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又立马收回目光,继续前进。妇人站在门口张望着,看着太阳越来越西下,心中干着急,再看看家家户户即将全部合上的门板,最终解下身上的围裙,从外关上门快步的走了出去,嘴里叫嚷着李馨兰的名字,汗水顺着额头不断的往下流淌。
镇上的居民看她那样出口询问是否出了什么事情,妇人正想开口询问,却在最后收了口,她勉强的笑着摇摇头,敷衍的混了过去,看着渐渐黑下来的街道,妇人心中也跟着冷了下来,她站在其中显的有些无助,最后想起什么来似得,咬咬牙朝着前几天还发誓再也不经过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