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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古曲遗风

傅去非与云锦从玫瑰园西餐厅出来,便从步行街向南穿行出去才能打到出租车回家。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看步行街两边的店铺,卖的东西是五花八门什么店都有。云锦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街道,两边店面落地的大玻璃窗展柜上面展示着商家的镇店之宝,琳琅满目、王花八门什么都有。云锦有点目不暇接。忽然,傅去非拉着云锦停下脚步,指着一扇大玻璃窗展位上的一件纯白色吊带的连衣裙,外罩一件淡青色的轻纱,道:“可可,噢,不,云锦,不好意思啊,我还不太习惯这个名字。以后我们俩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叫你云锦,我会注意不再犯这个低级的错误。你瞧,这件裙子非常符合你的气质,你要是穿上那还不迷死人呀!快,走,咱试试去,我决定补送给你一份生日礼物,你从法国匆匆的飞回来,也没容我准备,生日我都没来得及给你过呢,生日礼物也没送,今天正好,我给你补上。”

说着,拉着云锦冲进店里,叫道:“美女,把展示橱窗里那件白色的连衣裙,长款的那件给我拿一件试试。”

营业员闻声过来,礼貌地道:“您好先生、小姐!是为这位小姐选衣服吗?”

傅去非回答是。营业员道:“小姐,请跟我来。”

云锦看了傅去非一眼,傅去非道:“你跟她去试衣间试试吧。”一低头看到云锦还穿着可可的旅游鞋,忙道:“小姐,麻烦把模特那款凉鞋也一起给她试一下。”

店员答应道:“好的,先生,您放心,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片刻,云锦穿着裙子和淡粉色的中跟凉皮鞋出来了。

店员一边拉着可可照镜子,一边兴奋地对傅去非说:“先生,您看,这位漂亮的小姐穿上这件裙子真是太漂亮了,美得象天仙一样。您真有眼光,这件衣服的韵味很符合这位小姐的气质。简直就是为她量身订制的一样,我还从没见过有谁穿这件裙子能穿出这么出色的效果来。依我看呀,您就别让这位小姐再换下来了,穿着出去吧,真是太漂亮了!”

云锦也觉得这裙子真是太漂亮了,样式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而且在自己那个时代白色是孝服,女子只有带孝的时候穿的才是白衣裙。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竟然平日里也可能穿白色的裙子,而且这白色的裙子样式和剪裁穿起来会这么合身,这么美!对着镜子她把自己都看呆了。虽然可可这副容貌不及她自己的美丽,却别有一番韵味,这种味道是她从未见过,更不曾拥有过的味道。

傅去非带着惊喜欣赏的眼光盯了云锦好一阵子,忘记了回答,呆了一会儿,点头回答道:“好,太好了,真是漂亮!成,穿着走吧!”说着掏出信用卡去付了帐。

傅去非划完卡看了下帐单,有点傻眼,这裙子和皮鞋怎么这么贵呀,店庆打了八五折的,还足足花了他六千八百八十块人民币。虽然,他读博士每月能挣二千欧元,折合人民币二万元左右,六千八百块似乎不是太多,可是他除了自己的吃穿用度,大部分的收入每月都要寄回家里,他二岁时父亲就重病而死,母亲辛辛苦苦把他们姐妹两个拉扯大,经年劳累,积劳成疾,浑身是病,姐姐因为供他上学初二就辍学外出打工,现在已经三十出头了还没成家。因为从小家境贫寒,使他一直过着勤俭朴素的生活,尽可能将收入寄回老家去。一次性花掉将近七千块钱买身衣服和鞋子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傅去非虽然心疼钱,可又一看云锦穿着这裙子的确漂亮的无可比拟,一咬牙,心说这钱花得也值个儿了。

云锦看他用一张文形的小片片就算结帐了,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也没敢多问。她哪里知道傅去非正心疼钱呢,也不知道这时代的物价如何衡量,所以,倒没觉得不好意思。

傅去非见云锦没有异议,心说,这要可可肯定嫌贵不买,还好云锦不清楚贵贱问题,倒省了一番口舌劝说。忽然又想可可是决不会买这种衣服穿的,可可的气质根本不适合穿这件白裙子。

两个人从专卖店出来沿着步行街继续向南走。可可左右欣赏两边的店铺,傅去非的眼睛却时不时的扫向云锦,越看越觉得美得不可方物。看得他心神俱醉,根本早就忘了心疼他的信用卡帐单了。

云锦发现他时不时的偷看,不禁双颊绯红,神态娇羞。她虽占据了可可二十四岁的身体,但她灵魂的年龄不过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这几天与傅去非几乎日夜不分的相处,傅去非又是如此情真意切的关心呵护,让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怦然心动。她真想时光就此停留在这甜蜜温馨的一刻,永不前进。

傅去非看到她晕红双颊,娇羞无限的样子,忍不住伸臂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在她红扑扑的小脸儿上轻轻地啄了一下,动作轻柔,很怕稍一用力,就会碰碎了她。

云锦十六年都居住在深宅大院之中,活动范围几乎仅限于瑛王府的大院儿,哪里见过当街亲热的场面。心里虽然甜如蜜却实在是不好意思,把头垂得低低的,生怕别人看到了她的脸,她偷偷用眼光余光扫视周围人群,发现人们对他们俩的亲密动作视若无睹,没有被人围观,没有被指手划脚,没有被骂伤风败俗,让她稍稍放心,却觉这个环境更让她捉摸不透。

傅去非深情地盯着云锦的眼睛,突然可可那灵动、充满自信的眼神在脑海中闪现,他身子一僵,松开云锦,心中暗骂自己不是人,色胆包天,她不是可可,自己这是干什么呢,一丝愧疚涌上心头。

云锦被他突然推拒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他不高兴了,猛然想起他喜欢的原是那个叫可可的姑娘,并不是自己,心中一阵凄苦,低下头默不作声。

傅去非知道自己突然的冷落肯定是伤着了云锦,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只好转移话题,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窘迫,指着前面左边的一家店铺道,那儿有家琴行,竟然敢叫天下第一琴,我们进去看看,这天下第一琴牛在哪里!

云锦被动地被他拉着进了琴行。一进琴行,云锦立刻被一个红毯铺地的展台上摆放着的一架古琴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她太熟悉那具古琴了,那具名为“鸾凤鸣”的古琴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纪念。她的外祖家是世代相传的琴师,在她那个时代是极负盛名的,母亲深得外祖亲传,一手古琴弹的出神入化。云锦三岁便随母亲学习琴棋书画,尤其是古琴,她亦得母亲真传,技艺称绝。瑛王正是因为极其喜爱她母亲的琴技,才破例娶为正妃,想当初为了娶她母亲为正妃与家族长老们闹得也是翻天覆地的,可是男人薄幸,得到了,日子久了就厌倦了,一直到母亲失宠去世,不对应该说是一直到被害发了癫狂症,只有这具古琴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一直伴她左右,在孤独与凉薄中煎熬。

云锦想着往事,潸在泪下,她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轻抚着“鸾凤吟”的琴身,爱不释手。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到他们身边,礼貌地道:“对不起,小姐,这具古琴是我们老板的珍藏,无论多少钱都是不卖的。平常连看到它都不可能的,今天老板请古琴协会的会长来试弹这具琴,因为很多人都试弹过这具古琴却怎么也弹不出它的韵味来!不是什么人都能操控它,我们老板说这具古琴是有灵性的。”

云锦根本一句没听进去,也一眼没看向她,袅袅婷婷的走到“鸾凤鸣”前,优雅的坐了下来,双手轻轻抚上琴弦,弹起了她母亲最喜欢的那首与这具古琴同名的上古琴曲《鸾凤鸣》。只是琴声响起,清越悠扬,让人仿佛置身在清幽的竹林中,身伴泉水叮咚、溪水潺潺,这琴声竟似能开启嗅觉、听觉和视觉一般,听到它,不仅仅悦耳动听,竟能让人仿佛闻到淡淡的花香,似有若无,仿佛看到人间美景,置身人间仙境。

人们正沉醉于这种美好的人间幻境,心中暖意融融,身上轻飘欲飞,不曾想,琴声急转直下,幽婉哀怨,让人不自觉的悲中从来,泫然欲泣,仿佛想起自己人生中最伤心的一刻,伤痛欲绝不能自已。

人们感觉在琴声中一颗心已片片破碎,无法缝合。琴声却又悠然扬起,仿似金戈铁马,鼓角铮鸣,激起人们万分的豪情壮志,让人感到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坎坷,都要笑对人生,坚强不屈,勇往直前。

琴声再变,人们如沐春风,心神安静而宁和,心无杂念,感觉自己好似一滴清水在经历喜怒哀乐、幸福苦痛之后,心满意足地归入大海。

云锦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双手放在琴弦上,心情激动仍然胸口起伏不停,不能平静。傅去非看到她白衣胜雪,抚琴而坐,犹如天子下凡,美得令人窒息。

云锦一曲弹奏完毕,众人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

傅去非和云锦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家琴行走进来好多的人,都被优美的琴声震慑了心灵,在心神俱醉的驻足倾听。

片刻间掌声雷动,赞许声响成一片,都说原来古琴是这么好听的乐器,以前从不知道古琴可以这么醉人心弦。

有不少人打听,这家琴行开古琴培训班不,收不收学生之类的。这时,站在最前面的一位老人站出来请大家静一静,大声道:“各位,各位,我叫秦博萱,是这家琴行的老板。我们琴行是有培训课程的,请想报名的跟随工作人员到休息室去登记一下,留下联络方式,我们开课将提前通知各位。各位请,小瑜,带客人到休息室去登下记。”

秦博萱道:“两位小朋友,不知我秦博萱能不能有幸请两位到里面喝杯热茶,关于这具古琴,我有事想请教两位,请两位小朋友千万不要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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