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卫弓弩手箭囊中的乌羽长箭全部射完了!
羽衣卫首领干干地动了动喉结,只觉手心后背大汗淋漓,心头一片冰凉。
王遥身旁两侧落了几千支乌羽长箭,她脸上还是那种懒懒的笑容,看得羽衣卫众将士毛骨悚然。
随手拾起一支箭,王遥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箭羽箭杆,咂嘴道:“好差的工艺!”又朝那羽衣卫首领不满地抱怨道,“喂,你用这么差劲的箭来射姑奶奶,是不是小瞧人呢!”
大姐!这是箭头上使用了上好精钢的乌羽箭,朔澜大陆数一数二的上好乌羽箭,若不是皇家羽衣卫,哪里会配备这么昂贵的箭支,你也太挑剔了吧!羽衣卫首领心里大喊着,脸色很难看,嘴上却不敢说一个字。
“箭支差劲,射箭的本事更差劲!”王遥突然生气了,用藤条指着羽衣卫首领道,“喂,小子,你派这么差劲的弓弩手对付姑奶奶,是没把姑奶奶放在眼里吧!哼,姑奶奶今儿就教教你们,没本事就别乱放箭!”
羽衣卫首领还没反应过来王遥是什么意思,眼前突然一花,一片虚影掠过,只听啪啪啪的一阵脆响,蒋伟超也没看清王遥的动作,等王遥笑眯眯地站到蒋伟超跟前时,蒋伟超突然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又听到一阵“噗通噗通”闷响,那些弓弩手都扔了手中的弓弩,捂着右手腕,疼得跪倒在地,脸色青的可怕。
羽衣卫首领突觉手腕处一股钻心疼痛火辣辣地向上蔓延,“哐啷”一声,单刀落地,那股子钻心疼痛疼得他差一点掉下眼泪,只得紧紧咬住牙根强忍,这才没在王遥眼皮子底下出丑。
羽衣卫的上百名弓弩手个个都被王遥打伤了手腕,疼得脸白如纸,大汗淋漓,话都说不出来。
王遥摇着手中的藤条,笑嘻嘻地道:“聂隐士是姑奶奶罩着的人,你们一个个守在这里做什么?想抓姑奶奶,还是想欺负聂隐士?”
答案人人皆知,可是不论是羽衣卫,还是御林军,一千多号将士,却没一个人敢吭声。
王遥慢悠悠地走到那疼得满头汗珠子乱滚,牙齿都快咬碎了的羽衣卫首领跟前,笑着道:“要是想抓姑奶奶,姑奶奶就站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抓。”
此时,微风吹来,拂动了王遥披散在腰间的亮丽乌发,正午的阳光何其明亮刺眼,可是照在这一张难描难画的绝美玉容上,就连阳光都黯淡了许多,那光芒万丈的盈盈笑靥,竟比阳光更加绚丽夺目。
蒋伟超只觉口干舌燥,一颗心都似要跳出心腔——这般绝色丽容的女子,笑盈盈地站在你眼前,就似那迎风摇曳的罂粟花,明知有毒危险,却让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王遥拍了拍那羽衣卫首领的肩膀,笑道:“不敢来抓我,就是想欺负聂隐士了?”
带着几分小女儿娇憨之气的清脆声音,却吓得羽衣卫首领脸色都变了:“不敢……”
“不敢?不敢你们还赖在这里不走,是等着姑奶奶好吃好喝好茶好酒地请你们大餐一顿,你们才会滚蛋吗?”
王遥突然娇斥发怒,那羽衣卫首领吓得差一点跪了下去,连声音都在打着颤颤:“小的们……不敢……”
王遥把玩着手中的藤条,懒懒地道:“敢不敢的,你们心里明白。这些差劲的弓弩手呢,回去好好养着,两三个月也就养好了。若是其他人不服气,还要坚持留在清流村嗝应人恶心人,让姑奶奶看了不爽的话……”
乌溜溜亮晶晶的眼眸一转,王遥朝着那些执枪持剑的羽衣卫下身瞄了一圈,笑得格外瘆人:“下一次,姑奶奶可就不打手腕了。”
没有受伤的羽衣卫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收拢双腿,还有些定力差的,伸手往下,赶紧护住了命根子。
开玩笑,大家伙儿都看得真真的,那一藤条抽下去,那群被砍了两三刀都面不改色的弓弩手竟然个个疼得跪地不起,浑身发抖,一张白的跟纸一样……若是那藤条抽在自己的命根子上,自家那还不得绝了香火血脉?
羽衣卫首领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无比,王遥却不理他,自顾自地摇着藤条,指着蒋伟超,笑道:“蒋将军,你也是一样。下一次叫我再看到你……”
蒋伟超眼瞳一缩,死死地盯着王遥,却见王遥突然咦了一声,将手中藤条举起来,喃喃道:“咦?怎么只剩下二十九片叶子了?那一片叶子到哪里去了?”
王遥将手中藤条举得很高,蒋伟超清清楚楚地看到,藤条上的绿叶片片完好无损,就连娇嫩纤细的叶子齿牙,都没有丝毫损伤。
这、这、这……我的眼睛没有花吧!
一折即断的藤条,一碰即落的叶片,在击落了几千支乌羽箭,打伤了上百名弓弩手的手腕后,居然没有损伤分毫,就跟长在篱笆上的其他藤蔓没有一丝差别!
蒋伟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将眼睛瞪了又瞪,那根翠绿的藤条上,依然飘动着二十九片翠绿完好的叶子!
王遥侧着头,喃喃自语道:“一共拨落了八千三百四十九支箭,声音都是正常的。嗯,一定是在打手腕时出了纰漏……”
围在王遥四周的一千多名将士,个个都变了脸色,羽衣卫将士们的脸色尤其难堪——这个女人到底还想怎么羞辱我们?
先是轻描淡写地像是游戏一般破了朔澜大陆赫赫有名的乌羽箭阵,又用藤条像教训三岁孩童般打伤了弓弩手的手腕,这些也倒罢了,只不过掉了一片叶子,她就居然如此小题大做,难不成我们东望朝的羽衣卫都是纸扎泥塑的吗?
王遥眼眸突然一亮,指着弓弩手道:“横十竖八,你手腕上绑了什么东西,打掉了我的叶子?”
弓弩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王遥指的是谁,王遥不耐烦地道:“就是你,就是那个脸最黑,眼睛最小的家伙,把叶子还给我!”
羽衣卫弓弩手中,脸最黑,眼睛最小的,当属从七品校尉李博了。他懵懵懂懂地站出来,王遥一个箭步走过去,把他袖子一撸,从他绑在手腕上的乌铁护腕上取下一片已经碎了的叶子,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唉,真是大意了。刚刚就觉得手感不对,若是……”
王遥似乎心情突然间变得很糟,脸色冰冷,双眉紧蹙,随手把藤条一扔,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大白天的,一个大活人,突然在你眼前消失,你肯定以为这是幻觉。
可是,东望朝的羽衣卫,西临朝的御林军,加起来足足一千多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王遥突然消失,很多将士眼睛瞪得溜圆,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下巴都快掉到了衣襟上。
蒋伟超弯腰拾起那根藤条,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他流血流汗,辛辛苦苦地练了十几年的功夫,算是白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