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不伤天合的法子
“老朽托声大，要说道几句。贤侄媳为人过于仁善手慈，沈府的厨房物拾，有些让人动过手脚。”李先念不见外的对齐秀娘说了话。然后，他就是指着那单独撩开的几样东西，再道：“青盐、大米、面粉，常用的三样吃食里，都掺过落胎的东西。”
“侄媳知道老大人的一翻话，俱是长辈的淳淳关爱。只是府里出了这等事情，怕是要先与老爷商量一翻。”齐秀娘托了话。接着，齐秀娘又是客套几句后，方是请李先念老大人到正堂屋吃茶。李先念瞧着齐秀娘的东道主热情，没有拒绝吃茶的招待。在品茶两刻钟后，齐秀娘让陪嫁的齐嬷嬷呈了一小罐上等茶叶。她道：“这是老爷收藏的天台山好茶，名唤东海龙舌。侄媳知道老大人甚爱雅事。还望老大人笑纳老爷和侄媳的一点心意。”
“老朽走一趟，就吃你几盏茶得了。至于东海龙舌，免了免了。”李先念心中喜爱东海龙舌。不过是想着这茶，乃是皇家贡茶。瞧着小罐子的量，虽然不多。可要收藏到这么些好东西，费翻麻烦功夫是必然的。一时之间，李先念有些拉不下长辈的脸面。
“老大人不收下，可是嫌着侄媳哪里不懂事？”齐秀娘忙福了礼，话里求问道。李先念见着齐秀娘的福礼，忙虚扶一下，回道：“贤侄媳是个妥当的，老朽岂会有此想法。”
“那老大人就应当收下，老爷和侄媳的一点孝心才对。”齐秀娘笑着再道。李先念听罢，是抚着花白的胡须，大笑道：“贤侄媳多礼了，也罢也罢。老朽就此厚颜一回，收下东海龙舌这等好茶。”
再是一翻礼节后，齐秀娘是送走李先念。
在母女二人绕过正屋，向着往厨房去的路上，齐秀娘笑着对琼玉说了话，道：“琼玉，为娘今日领你在身边，就是想让你多瞧些人情往来。老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所以，对于品德高洁之士，不妨附弄一些风雅，这样容易宾主俱欢。”
“娘说得话，我定然记在心里。”琼玉笑着回了话。然后，还是搀着齐秀娘的手腕，又道：“娘，厨房里的事情，咱们这会儿过去，要开始料理吗？”
“理理吧，在你爹回来前，为娘总要有个头绪。”齐秀娘答了话。
等琼玉和生母齐秀娘再次到厨房后，母女二人落了座。齐秀娘看着跪在小院子空地上的厨房下人，没有叫起身，只是冷淡的说道：“厨房出了大事，累得全姨娘小产。老爷的子嗣单薄，更甚者，你等中间有心存歹意，狼心狗肺之人。”
齐秀娘的话，说得很重。对于厨房的下人而言，生死只在主母的一念之间。所以，此刻厨房下人的神色，都是惊慌不定。就是厨房的管事娘子，那也是额头上冒了冷汗。
“嬷嬷，你老审问吧。”齐秀娘挑直了话后，就是把事情搁了齐嬷嬷的头上。齐嬷嬷在旁边是忙应下话后，就朝前走了几步，看着跪了一排的下人，道：“夫人的话，说得明白了。你等当知道，依着府里的规距，害了主子的奴才，会有何下场？”
“如果是家生子，本人打死不论，亲人全部发卖。就是知情不报的，那也要打发到庄子上去。”齐嬷嬷哼哼的下了狠话，又是冷笑着再道：“莫以为打发到庄子上就是好事，那些泥腿子的地头，不用白想着光吃饭不干活。庄户里养不出闲汉子来。”
“也是你们这些奴才走运，正巧撞上夫人有喜，要给肚子里的嫡出小主子积福。”一松一驰间，齐嬷嬷是先撩下狠话，又是给出一线的生机，再道：“青盐、大米、面粉，这几样东西既然出了问题，那么，就好好说道说道。谁给出了差子？”
“大顺娘子，你是厨房的管事，你先说吧。”齐嬷嬷点了名，指着厨房的管事娘子道。大顺娘子人胖实，现在就着额头的虚汗，就是边擦着，边回道：“奴婢也兼管着厨房里的采买，青盐、大米、面粉等物拾，都是老商铺供的货。货由商铺送到后，奴婢点过数目后，直接入库房里。”
“除了奴婢外，库房内的东西沾过手的人，还有厨房里的三等丫环。她们给奴婢搭过手，搬过东西进库房。”大顺娘子没有直接撩开她身上的担子，而是认了管事的责任，把可能的问题头目，也是暗暗里指向了下面的小丫环头上。
“搬过这几样东西的，有哪几个丫环？”齐嬷嬷看着大顺娘子问道。大顺娘子指了两个穿着绿夹套，里面配着黄褐色布衣的丫环，道：“秋儿、梅儿，两个三等丫环搬过东西。”
“夫人，跟奴婢无关。奴婢这些日子里，都跟着在师傅身边学做菜，秋儿才是主要帮嬷嬷忙的人。”其中名叫梅儿的丫环，是先磕了头，先抢着话告饶道。李秋儿是在梅儿把事情都推到她头上后，也是忙跟着磕了头，回道：“夫人，奴婢就是给管事嬷嬷搬了东西。可奴婢干活时，嬷嬷都是在旁边看着的。奴婢不是歹人。”
“把两个丫头先关到柴房里，嬷嬷，剩下的事情你老再审审。我估摸着人有些累，先回秀园歇歇。”齐秀娘交待了话。齐嬷嬷自然是忙应下。然后，琼玉是陪着生母回了秀园。
在回到秀园的寝屋后，琼玉是道：“娘要小睡会儿，那我就不打扰，先回了芙蓉苑。”
“前面有些睡意，这走上几步后，倒是没有磕睡了。”齐秀娘摇了摇头，陂有些无奈的笑道。琼玉听后，就是来了精神的问道：“娘，刚才的事情，不是还没有弄清楚吗？干吗不再接着听个仔细呢？”
“为娘想知道的，已经弄清楚，自然就够了。”齐秀娘笑着回道。
“娘心中有打算，那准备怎么了结这起事情呢？”琼玉好奇的问道。齐秀娘很耐心的解释道：“李秋儿后面的主子是环姨娘，为娘捏着环姨娘的错处，敲打一翻就够了。现在为娘收到的消息里，不安份的是全姨娘，你说为娘和环姨娘同心同德，全姨娘那儿会如何？”
“全姨娘那儿吗？”琼玉思考一小会儿后，才是回道：“娘不妨整治一翻博雅阁，我倒是觉得不一定要动全姨娘本身。真要想，还得想办法让爹把全姨娘看淡了。只要爹没有心思，玢弟再是拢络到秀园。那么，断了全姨娘手里头信任的奴婢，便算成事了。”
“估摸着做了睁眼瞎的全姨娘，只能困在博雅阁里像尊泥菩萨。反正咱们沈府养得起吃白饭，无所事事的姨娘。毕竟，说到底还是玢弟的生母，那点吃食份例好好供着。将来玢弟长大后，自然不会在心里起什么疙瘩。”琼玉不知不觉间，就吐出了她自认温良有度，又是不伤天合的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