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环绕的花丛中站着一男一女愣愣地对视着。
文檬书很是紧张,虽然以书信相邀,却不确定他真的会赴约,毕竟前日他的新婚妻子被劫,闹得整个京都沸沸扬扬
良久,文檬书盈盈作揖,说道:“见过公孙公子。”
公孙清没有回应,文檬书小心地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他正看着她,他嘴角微翘,似乎在笑的样子,但是任何人都可以分明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强烈悲伤。
“你------”
“劫狱当日,姑娘为何出现?而今日又为何相邀。”他神情里的鄙夷让文檬书整个人都僵直了。
她的心仿若进了冰窖,可是面前这个人,是那么熟悉,她有些不甘心。
“你知道我是谁?”
他看着眼前这个直视着自己眼睛的她,竟有万种思绪。
那日在监牢,他记得是她奋不顾身救了自己,他中了曼陀山庄的‘烈焰咒’,也是她日夜照顾,那时,她在他的耳边低泣,轻言细语,仿佛已认识了千年。
他逐字逐句地回答:“凝仙苑的头牌艺妓——文檬书。”
“不,我是在十五岁就已经喜欢上你的文梦书,我追随你的背影,跟随你的步伐,整整三年,可是我没有勇气开口,直到彻底的错过了才后悔莫及,然而上天给了我又一次的机会,让你我再次相逢,所以今日相邀,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可以为了我不做驸马吗?”一口气说完自己彻夜在脑中盘旋的话,轻松多了,她挑着眉睁大眼睛看着仿若被她吓到的公孙清。
这次换成他吃惊了,“你——”
文檬书笑着走在花丛中,隐藏着自己的惴惴不安,今日的她没有疏发髻,而是任由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肩上,随风扬起的像是她内心的飘逸,衣裙沾了花香,布鞋染了泥土,说不出的自在安逸,她回头看公孙清,说:“我,不是文檬书,只是一个跨过千年来重新品尝生活的人,如果你选择的人的是我,那么一生只能是我,而不能有别的女人,所以你得想好了,再回答!”
此时的文檬书眼若朗星,清澈明亮。
公孙清直视着她的眼睛,说:“我可以不做驸马,选择你。”
花的芬芳,泥土的清香,风的清凉,这一切一切的万分之一都抵不上某人的心花怒发,那滋味甭提多美。
她上前不知羞地拉着公孙清的手,整个人都融化在快乐之中,“那,我们什么都别想,开始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可以吗?”
清晨,摊贩陆续做起生意,人们开始街头巷尾串走,文檬书紧握着公孙清的手,一刻都不曾分开。
如果爱情到了,她会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很幸福!
买卖茶点的摊贩那里炊烟在薄雾中升起,温暖了秋季清晨独特地冷冽,文檬书的肚子不识相地咕噜噜地叫起来,文檬书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旁边热气腾腾的笼子,垒得那么高,被摊主掀开一层,露出的白白胖胖包子让她怎么滴也走不动了。
如果在21世纪,包子算什么?可是现在的她是在封建地主家为奴为婢,大半月了,连肉腥味都没闻到过。
文檬书可怜巴巴地看着公孙清,说道:“你带钱了吗?”
公孙清温和地笑道:“带了,管够!”
文檬书边吃肉包子边欣赏着身边的美男子,公孙清虽然没有紫晋的美貌,上官亁榛的气势,却也算得上俊秀,他的双眉颇浓,眼睛明亮,鼻子挺拔,唇形饱满。怎么看都看不够,于是乎,某人就不知羞地倒着走,因为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了啊!
一个瘦弱的身影向人们缓缓走来,身上仅着的破烂布条让人皱眉,乱糟糟的头发掺着泥巴四处打结,隐隐散发出来的恶臭让人不由得捂鼻绕道而行。
莫言一脸黑乎乎的,只剩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在木讷地观察着这条繁华的街道,就是在这条街市上,她记得那个给她荷包的女子,执意不让她进迎蝶轩。
脑中晕乎,勉强拖着脚步前行,不料迎面冲来一辆马车,她已然无力躲闪,就这样,马儿的撕叫声响彻天际。
“吁——”
马蹄声让路人纷纷停下,看向趴在路中间的小乞丐,再看看被她拦路的马车,全都替这小乞丐捏了把汗。
那马车足足有一间房那么大,占了整条街,需要用两匹马去拉,周身以白玉砌成构架,白纱微微拂动,让车里的人影若隐若现。
赶车的马夫见小乞丐拦住了去路,心下不免有些着急,正想上前撵人,马车里的人已经被惊扰到,“何事?”
“爷,有个小乞丐拦着路了。”马夫慌忙回报。
车里的人闻言掀帘而出,那是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只一支玉簪绾住如绸缎般的青丝,一袭柔软宽松的紫色衣袍,领口微敞,尽显放荡无忌。
他冷眼环视着四周,而后懒散地说了三个字:“踩死她!
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钻入了文檬书的耳膜,原本她不愿意多管闲事,可是这世上怎么可以有如此猖狂之人,她大喊一声“站住!”
拨开人群,凑上前,不料,那马车上的人竟然是紫晋少君。
白纱被掀开,却又出现了那熟悉的冷面孔,上官亁榛的双眼扫过人群,最终落在文檬书身后的公孙清身上。
他的言语更冷,只有一个字“走!”
空气宁静得让人窒息,众人屏息,只余下马鞭的声音。
文檬书毫不犹豫地冲到了马儿的前面,如果让她亲眼看着别人杀人而无动于衷,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