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自己养活自己,还有对我忠心耿耿的老马,它瘦的皮包骨头了。至于我的罪行会不会导致我下地狱,随它去吧!我从不在乎那个!如果上帝真看着我,为什么不悲悯我呢?”落魄的老骗子怨天尤人起来。
柯沫得知这一切后并没有显得特别失望,这是因为一开始她就没有把会不会炼金术,是不是真的炼金术士看的很重要。她至今牢记的是他好心的用自己狭小的马车载她一程,慷慨的把自己所剩无几的黄油面包分给她吃。她觉得,一个人的美好德行与他在被逼无奈的景况下做了违背道德的事并不矛盾。于是她偏执的性格并不把这不值一提的真相放在心里,几乎毫无犹豫的原谅了他:“听您讲关于您那支离破碎的家时真教我揪心难过,这便使我想起了我在战火中失散的家人,总的说来,我们真是同病相怜。”
“你不怪我没早早向你开诚布公的表明我的身份以及我所从事的行业吗?”冒牌的炼金术士变得精神焕发起来,他的话语种带着些许兴奋,激动的用另一只手握住柯沫冰凉的小手。
“那是您的自由先生。当我回想起您在荒僻的森林里带我同行时,一切卑劣的手段都不能抵消我对您的感恩。毕竟您把仅剩的黄油面包递给我时并没有惦记着我的钱袋吧?”柯沫显得豁达大度的回答。
“那是当然的!这点我可以用我至今散热的灵魂起誓,我对你所做的一切统统出自于好意,你就像我远在异国的女儿一样,这点假不了。”不再难过的炼金术士信誓旦旦的保证。
“您都是怎么运用所谓的炼金术为自己敛财的?”柯沫抽回自己的手,一脸好奇的问。
“关于这点我早说过了,一种简单的障眼法。”他说。
“没有人发现点石成金不过是场华丽的骗局吗?”她接着问。
“当他们的发财梦惊醒时,我早到地球的另一端了。”他回答。
“那么,我要如何出一己之力为您的生活减少负担呢?”柯沫急忙问道,她向前迈了几步,站在离炼金术士很近的地方触目所及的是一派古城建筑的楼房,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尖顶的教堂,显得雄伟壮观,鹤立鸡群。那是几百年前就筑成的宗教圣地,遥远的钟声会准确无误的传过来,站在赫那期多城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它向世人表达感情的神圣声音。
“福勒先生,我已经注意到他啦,他可不是一般的喜欢你呐!”炼金术士解释着他的计划,柯沫把羞红的脸转到别处,“别不好意思了孩子,即使在我这个对****不再热衷的老者看来,你也算是女人中最具魅力的一个了。我不会让你做的太多,我不想损坏你的纯真,明天下午,约莫两点钟时希望你能将福勒先生带到我的房间里来,在这之前,你可能需要耍点小手段,使他对炼金术产生兴趣。这并不太难,几乎所有男人都对不劳而获,一夜暴富有所奢望。而我将在之前的一点时间做出完全准备,绝不会让这掉进了陷阱的野猪跑掉的。”
柯沫在回到自己房间的一路上一直在揣测这计划的利弊大小,她明白自己如果想要福勒先生上当是再容易不过了,使她产生犹豫的是这种报恩方式恰当吗?让一位对自己大献殷勤的自大先生,落入一个由她参与编织而成的罗网中是否有损于她自己的道德准则,使她遭受良心的谴责。“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接受福勒先生的求爱的,即使他看上去那么爱我。撇开我还有个不再相爱的丈夫不谈我也绝不会爱上他的。”她坐在自己的床边,望着刚刚重新点燃的炭盆,柔和的火光投射到他脱了大衣瘦弱的身上,她正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我永远忘不了他看到那个丑陋男人的脸时吓得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竟然躲在我身后。这简直和我那软蛋丈夫如出一辙,在怯懦无能的壳子里太久了,一旦放出来看到阳光都会惧怕。我痛恨退让!痛恨软弱!痛恨一味的逃避!”
在敲响炼金术士金币的大门时,柯沫看了眼跟在她身后早已跃跃欲试的福勒先生心里有些紧张不安,但她把这点情绪用她完美的笑容掩盖住,而且自大的福勒先生也根本没注意到这点,经过将近一早上的暗示和怂恿,他头一次对炼金术产生了这么大的热情,或者可以说对一夜暴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
炼金术士缓缓地打开门时用庄严穆肃的表情打量了一男一女两名访客,他面无表情的询问了他们的来意后似乎不大情愿的请她们进来,而在福勒先生漫不经心的东张西望时朝一脸迷茫的柯沫做了个会心的笑容。运筹帷幄的炼金术士将他们引到一间烧着炉子的房间,在福勒先生喋喋不休的询问下貌似随便在窗台上的天竺兰里取了粒大拇指那么大的普通石块,把它放进正烧着水的锅炉里,盖上盖子耐心的站在一边,嘴巴里念念有词起来。
“他说什么?稀奇古怪的,我一点也听不懂。”福勒先生悄声的对身边的柯沫说。
“可能是埃及炼金术专门的咒语。”柯沫并不把自己当做旁观者,她也逐渐对这个神秘的“把戏”入迷,一心只想开开眼界,虽然她明知这不过是套障眼法。
“需要加点作料,好让金子的材质更纯正,就好像在一锅即将出锅的羊肉汤里撒上特质的鲜料。”说着他便从怀里取出一个不透明的小瓶子,庄重的往煮沸的锅里倒下去,然后把它像宝贝一样重新揣回怀里。这一系列动作他做的既神秘又不显得装模作样,一切都表演的顺其自然,在旁边的那两位全神贯注的看客中没露出一点破绽。
“他说的跟真的一样。”福勒先生愣愣的说。
“这可真有趣。”柯沫心醉神迷的回应道。
等最后一段神奇的咒语结束时,伟大的炼金术士带着一脸虔诚的神情,在备受期待的气氛中揭开了不停的冒着热气的锅盖,两张好奇的脸立马凑了上来,在沸腾的热气散去后,一颗像原来那粒石头般大小的金块赫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使得两个陷入圈套的人连连惊叹。
“哦上帝!除非是我的眼睛瞎了,否则绝不可能!”自以为是的福勒惊讶的手舞足蹈,他觉得这真是人世间最美轮美奂的表演,在没什么能超过它!
“而你的眼睛好好的,并且因为金块的缘故变得闪闪发亮。”柯沫打趣的说上一句,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这套把戏的知情者,也忘了她是如何答应炼金术士使这条贪吃的大鱼颠三倒四,忘却了她在这场骗局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更像是织成了巨大的罗网把自己与猎物一同网住了。
“这金子送你,信任我的福勒先生,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在我眼中,那不过是快普普通通的石头。”老于此道的炼金术士从冷却的水中取出了金块用自己宽大的衣袂抹干友好的递给了喜上眉梢的福勒。
“哦!这真是!欢欣备至!受宠若惊!但我认为自己今天最大的收获并非不劳而获的金子,而是大开眼界!”自大的福勒先生瞬间转化成见钱眼开的贪婪先生,他脸上做出受恩与人的虔诚,双手则迫不及待的接过金子,用各种方式验明它的真伪,“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这之前我一直把传的神乎其神的炼金术士看成是一种不道德的变相的敛财的鬼把戏罢了。而我如今真为自己有过那种孤陋寡闻的看法而感到羞愧。”
“这是避免不了的先生,我不会放在心上。”他看了眼仍不知所以的柯沫,“但如果你能替我找到更多的人为我苦苦修炼的法术膜拜的话,我会在金钱方面对你慷慨解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