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年里,四个妾室果然不负众望,开始了厮杀,只不过过程很精彩,结果却无伤大雅,因为这里面有田小禾的干扰和引导。
无非就是哪个妾室今儿被人下了巴豆,拉了一宿肚子,哭啼啼地找老夫人评理,老夫人听到她神泪俱佳的诉说,满脸正色地表示,一定严查凶手。妾室一走,她就让人模仿妾室刚才的哭诉和被拉干了脚步虚脱打滑的样子,然后自个人看着看着就乐了,完全没把刚才查凶手的事儿放在心上,仿佛只是放了一个响屁,自己舒坦了,却严重影响了身边人的听觉和嗅觉,田小禾对此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我把砒霜换成巴豆,出了人命,您老,还能在这乐呵?
无非是哪个妾室声称掉了一个十分贵重的家传之宝,嚷着要搜府清查,老夫人也乐意配合,结果搜了大半天,搜出了她自己经期血淋淋的几条裤子,在她疑惑中,和众人地鄙视中,落荒而逃。田老夫人对此很是不屑,并且警告众人,切莫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拿到台面上折腾。这简直是一语双雕,众人心领神会。田老夫人在众人心悦诚服中,满意万分。为此得意洋洋了好久。田小禾再次无语,尼玛,要不是我把那扎满针头,写着你儿子生辰八字的人偶拿走,换上那妾室的月经裤子,这巫蛊风波估计会闹上好久,出人命只是多少的问题,你还得色?
……
诸如此类事情接二连三地上演,田小禾充分利用穿越女学习能力强的优势,结合之前府里的种种是非处理的手段,暗中借李兮的名号收买了不少丫鬟,因此,这消息得来非常准确迅速。李兮对此恨不屑,但是又很默契地接受了。
话说,这李兮已经年方15了,眉眼渐渐张开,越来越妖孽,标志性的桃花眼,流转光华熠熠,嘴角小小的梨涡,不知道俘获了府里多少少女的心,就是连才九岁的田昭娣都对他示好,时不时做点糕点和帕子送给他。他来者不拒,却每次都得意洋洋地在田小禾面前炫耀,而后有点落寞,“啥时候,你能送个荷包给我?”
田小禾装聋作哑,穿越前的相亲经历告诉她,如果她和李兮年龄差不多的话,这话就是**裸的,明显的勾搭挑逗了,但是鉴于自己才五岁,才学会懂事,完全可以把他的话,当作是自负到极点,遇到不屑者,心里缺一角的不平。
这妾室之间的事情,可以控制,因为她们再怎么着,终极目标就一个,她那便宜爹和他的财产。可真正让她在五年里,百思不得其解,久久无法释怀的是,承元二十九年春,在田府当差二十三年的崔大管事颓然辞工,然后在宁陵彻底失踪了。
联想到之前种种有关他的传闻,传说,那二十八年七月二十四寅时死在猫儿菜市场的小贩,崔三嫂子胖花,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弟媳,而是他的媳妇。事情比较复杂,简单一点就是,这胖花原本是说给崔家老三的,可是刚下聘,没过门,这崔三就病死了,同年这崔大也意外死亡,于是崔二变成崔大,也就是现在的崔大管事,那时候崔家穷,为了不浪费那下聘的银钱,就让崔大管事改娶了胖花。
据说这胖花年轻时,长得十分端庄,人也勤快,对崔家两老十分孝顺,颇得两老欢心。夫妻感情也很好。后来胖花怀孕了,孩子才坏五个月,就大出血。流出一团奶白的像葡萄的东西,吓坏了崔家大娘,于是,这胖花以怀孽胎被赶出了崔家。
崔大管家苦求无果后,就到田府去帮工了,一做就是二十三年,由普通的杂役升为大管事,这在不是家生子的田府,还是头一份脸面呢。
期间胖花,性情大变,出崔家后,也没有回娘家或者改嫁,而是在管廊胡同租了一间房,刚开始时,靠给人洗衣服做针线活儿为生,一次偶遇崔大管事后,崔大管事给出了个主意,让她贩卖菜蔬,他给采买的小厮打个招呼,以后田府的菜蔬就在她那儿买。于是胖花以**胖三嫂子的名号,成为了猫儿菜市场的菜贩子。
两人也渐渐联络起来了,期间崔大管事又娶亲了,是崔家庄大户王壮的老姑娘王美芳,这王姑娘性格火爆,对崔家二老动手动脚,十分不好。二老回想起胖花的好,心生悔意,对崔胖两人的私下来往,也睁只眼,闭只眼的,不干涉。
崔大管事和王美芳,结婚多年后,没生育。崔大管事期间悄悄置了一个年轻好生养的外室,也是耕耘多年无果,联想到胖花之前的流产,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问题。于是对胖花更加怜惜。
他们两的事情没多久,就被王美芳知道了,王大姑娘使人给胖花灌了药,从此胖花容貌毁了,性情变得刁钻古怪。据说,得知此事后,崔大管事回家与王美芳大吵一顿,当晚,王美芳被休回娘家,翌日悬梁自尽。而崔大管事非但没有嫌弃胖花,还私底下买了一个二进的宅子给她,两人名副其实的过着夫妻生活。
不论这传闻有几分真实,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崔大管事心里是有胖花的,田小禾想到胖花死的那一天,旁晚时分,崔大管事失魂落魄的从外院回来。眼眶红红的,人瞬间惨老不少。
那么,田小禾杏眼微眯,抬头看看天,这田府的天,恐怕要变了哦。
大夏王朝承元三十三年,大夏历三月初九。
田青云坐在锦绣堂的书房里,听着付喜宝汇报锦绣堂正厅的种种,听到孙秀珠让田昭娣久跪不起,田昭娣满是怨气,他一脸平静,头靠在椅子上,眼睛望着屋顶;付喜宝心里一凌,这爷儿,越来越话少,沉默了,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他不感兴趣,还是我说的不够仔细,他没感觉?
于是清清嗓子从头开始说,讲得尽可能细致,包括这次为大少爷庆生,这锦绣堂是如何装饰的,用的什么物什,计划宴几桌,什么菜肴……当说到孙姨娘穿一身正红的七品诰命夫人宫装时,他猛地起身,打断付喜宝,“去,通知老夫人,请孙姨娘到天福苑去去,顺便告诉一下,一个妾室应有的规矩。”
付喜宝心里一喜,总算是让这孙姨娘载了一回,这孙姨娘自从升为贵妾后,就在府里一人独大,对人颐指气使,十分嚣张,还不把夫人,二夫人放在眼里。那王二夫人也不是个好东西,为人刻薄,动不动就鞭打奴仆,老爷却是不理会,估计是看在那张和新夫人九分像的脸上吧。哎,这夫人整一个孩子气,老夫人只会看戏,整个府里就大小姐明理,可大小姐才多大啊,哎……
付喜宝领命办差去了,刚走,田野就步伐匆忙地进来了,松开拳头,手心躺着一张字条,田青云拿着字条,看一眼脸色大变,倏尔递给田野,田野仔细一看,满脸惊讶慌张,又看了几次,才那火折子打火烧掉。
面色冷峻地望着田青云,田青云沉思片刻后,微微一笑,“呵呵,我们经营这么久,还故意露拙,还是没能逃出那人的眼睛啊,呵呵,更没想到我田府居然会被自己养出的狗动摇根本。呵呵。这样吧,通知田七,这生辰庆祝就取消了,顺便从今日开始,你找一个宁陵的纨绔子弟,让他每天带着大少爷去赌场和烟花之地。他的所有开销,田府包了。还有,从即日起,大小姐,夫人,李家舅舅和老夫人及开嬷嬷全部搬到畅春园里去住。直到那只狗离开宁陵为止。”
田野满脸不解,“少爷这是为什么啊?”
田青云一脸落寞,“别人都知道我田家家大业大,我不坐实又如何能证实他们的猜想呢?还有,有儿不如无儿啊,我这儿子不靠谱,与其让他继承家业,让有心人利用,倒不如让他学会享乐,慢慢败掉,他还过了过瘾。”
田野眸子黯淡,幽幽叹口气,出了书房。
田青云又恢复头枕椅子,面向屋顶,自言自语道,“禾儿啊,可别辜负了为父和你外祖一家的期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