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脸色微微一变,泛起青色,不自然地别开脸,望向田小禾,“小禾这是荷花村的村长,何猎天,何村长。”
又艰难扭头,指了指何猎天身旁目无表情的何鹰,“这位是何村长的独子,何鹰,也是福林玉境的大管事,何大管事,我们都叫作鹰哥。”
倏而瞥了眼,正盯着田小禾的木雷,“这位么,是,咳咳,鹰哥的相好,木雷。”
何鹰身板一抖,望向木雷嘻皮笑脸的脸,剑眉蹙起,冷哼一声。
田小禾别过脸,心中烦躁郁闷。
何猎天虎目眯起,对垂头的田小禾上下打量,见她身材婀娜,亭亭玉立,虎目闪过贪婪,待田小禾抬头,蓦地脸色一沉,望向那半边脸的癞子,还有满脸暗黄,尽是嫌弃,厌恶,还有淡淡地恼怒,轻舞咋就带了这么一个身材挺好,面容鬼魅的丑丫头过来,碍眼。
田小禾装作没见他一刹那的神色转变,抱着小包子俯身,“村长好。”
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啼叫,煞是好听,何猎天嫌恶中多了么可惜遗憾。
目光转向轻舞,见她正蹙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丝毫进去的想法,何猎天面上带着点谄媚,还有毫不掩饰的讨好,“轻舞妹子,请进啊,还楞在外面做什么。”
轻舞丢了个白眼,声音清冷,“村长,你这院子,我能进?”
言外之意是,你们家母老虎在,我进去,不是瓮中捉鳖,活生生成那只被擒的鳖么?
何猎天魔中闪过尴尬,还有淡淡的怒火,对轻舞倒是牛气十足,“轻舞妹子,你大可放心进去,我在这儿跟你撑腰,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你,我让她下不了床,哼。”
轻舞望了望何猎天身后,半晌无应答,估摸着这次村长家夫妻大战,村长压倒了夫人。眸中闪过好笑,亮晶晶,看在何猎天眼里,像小猫挠心窝子,痒痒的。
轻舞拉起田小禾的手,“走吧,进去,还有事情,麻烦村长的。”
田小禾颔首,小灰灰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进到院子里,才知道整个院子有点类似福林玉境,中间好大一块空地,倒是多了一口水井,四周围着院子以中间一间大厅为轴线,左右分布着三间大房,整个看上去倒是十分工整,还有那么点气势。
院中空地虽然干净,但是那细细簌簌的木屑,还有一根根的长发丝,深一脚浅一脚的水渍,看得出之前的扭打痕迹,显然是匆匆收拾过。
一直没说话的何鹰,进院子后,深深看了眼田小禾,转身进了右手边第一间屋子,木雷冲田小禾做了个鬼脸,紧随其后,“噗通”一声,房门用力甩上。
何猎天讪讪一笑,虎目中尽是无奈恼怒,大嘴一张,“来人啊,上茶。”
田小禾,轻舞,小灰灰进院,径直走进大厅,客气一番后,找了个位置就坐下。
田小禾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小晨晨,小灰灰盯着何猎天,何猎天注视着轻舞,轻舞秀眉紧蹙,眉目半眯,看着架势是准备打盹?
四人就这么坐着,半晌,都没人上茶,何猎天老脸涨得通红,怒火中烧。
“人呢,人都死哪去了,上茶啊,家主待客,你们这些个懒货,死哪去了。”
整个院子里,死一般静寂,没有半点声响,何猎天腾地一下,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左边的第一间房走去。
小灰灰望着他的背影,“瘸子。”
轻舞睁开眼,眸中闪过责备,“慎言。”
田小禾抬头,瞅了眼,果然是个瘸子,纳闷,一个残疾人又如何成为一村之长呢?
……
“何猎天,你个龟孙子,骚狐狸精上门,你不但不赶走,还让老娘去侍候,你以为你是谁啊,居然敢这么作践老娘,看老娘今儿就去把那****给撕了——”
“咚——”左边第一间房门大开,何猎天人从房中飞出,“扑哧”摔倒了地上,端正的脸上猪肝色,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子,脚步沉稳地走了出来。
山,一座不小的山,头上胡乱扎了个髻,包了快黄不啦叽的头巾,脸上横肉纵生,宽额头,塌鼻子,腊肠嘴,全身上下无一点美感可言,难为她是个女儿身了,唉。
看着这幅尊荣,脑海中浮现出何狼,何熊的面容,嘿,还别说,这三人长得倒是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莫非有亲戚关系?
这位铁定就是村长夫人啰,若这何鹰是她所生,那还算俊朗的面容,还真TM祖上烧了高香,积了大德。
村长夫人望了眼大厅中的几人,大山似的身子气得发抖,“好啊,何猎天,老****都不能把你熏够,还找两只小骚蹄子来,你可真能揽些骚的,臭的,贱货呵。”
田小禾凤目一冷,把小包子望发楞的轻舞怀中一塞,嗖地一声冲到了院子中,对着气势凌人的村长夫人,扬起头,“把嘴巴放干净点儿,以为人人像你,****喝尿长大,开后就臭气熏天,骨子里尽是龌龊。”
村长夫人猛地抬头,手伸出,“看我不打死你个——”
倏而脸色大变,“啊——”大手指向田小禾,“你咋这么丑,呀,真难看,比我侄女都难看。”小眼中多了抹同情。
田小禾摸了摸半边脸的“癞子”,心思百转,看样子,这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蠢货,面上戚戚然,“可不是么,奴家自从生了孩儿后,就脸生恶癞,面容全毁,孩子他爹,嫌弃奴家,就把奴家跟孩儿抛弃了,一个人走了。呜呜,奴家好苦啊——”
村长夫人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一鼓一跳,“老娘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好/色之徒,尤其是那些个抛弃妻子,跟骚狐狸精厮混,被迷得神魂颠倒的贱货,妹子,别哭了,你既然来到了咱荷花村,带着孩儿,好好过,看哪个贱人敢欺负你,打你的主意,哼。”
田小禾眸中好笑,您老同情归同情,还不忘记告诫自家男人,可是,姐啊,就我目前这幅尊荣,哪个男人愿意搭理,您老,想多了。
不知何时从地上爬起来的何猎天眸子阴狠地瞥向田小禾与村长夫人,冷哼一声,一瘸一拐地向大厅走去。
回想到村长那恶毒的眼神,田小禾抚额,这算是开罪村长了么,望着拉着自己手,满是怜惜的村长夫人,头疼,这村长夫妻看样子是不能共存的,呃……
……
众人又静静地坐在了大厅,这次倒是多了一个在一旁端茶送水的村长夫人,不过,她这眼神不太好使,只给田小禾倒茶,给小灰灰倒的茶,一多半都倒在了桌子上,给轻舞倒的茶,直接招呼到了她的身上,幸亏茶不是很烫,轻舞的衣裳还比较厚,但肯定是烫红了的。
何猎天虎目厌恶嫌弃瞥向夫人,清清嗓子,“何诺,你可以下去了,我要处理村务。”
“哟,处理村务,怎么,还不让人听听?难道怕待会处理到炕上,不方便见闻?”
“岂有此理,无知蠢妇,满嘴讳言,滚。”何猎天拍桌而立,愤怒暴起。
“何猎天,你个龟儿子,你若不心虚,还不怕我听么,既然是村务,我是荷花村的村民,咋就听不得呢,这是我的权力,你休想拿去,我呸。”何诺满不在乎。
轻舞见何猎天嘴皮在颤抖,生怕今儿这趟白来,微微一笑,“夫人,轻舞这次来啊,主要是给送点东西,还有说说我这小禾,灰灰妹子上咱荷花村村籍的事儿。”
何诺杂乱的眉毛一挑,“当真?”眼瞥向小灰灰怀中的纸包。
田小禾见状,立马从小灰灰怀中拿出纸包,双手递到何诺的怀中,“请收下。”
何诺一把夺过纸包,鼻子一哼,“这还差不多,识相,即使是****,我也不在乎的。”扭头,“何猎天,给小禾妹子上个户籍吧。”
田小禾心里一顿,这是什么节奏,莫非这家里是夫人做主,又想到来时,木雷叼着的黄瓜,看来这村长家已经与外有来往,这点东西未必看得上。
果然,何猎天瞥了眼纸包,盯着轻舞娇媚的脸,半晌不说话,手指在茶杯上敲打得叮叮只响。
轻舞会意,从手臂上退掉唯一的银镯子,“这是户籍的费用,劳烦收下。”
何猎天双眼发亮,何诺直接抢过镯子,放嘴里一咬,“真货,好货。”
何猎天脸色好转,呵呵一笑,“好说,好说,报上几位的生辰八字即可。”
……
从村长家回来,夜幕降临,周遭星火点点。
坐在驴车上,田小禾心思百转,为轻舞的无私感动,为村长一家贪婪无耻而唾弃,“轻舞姐姐,谢谢你啊。”语气真诚,带着点点哽咽。
正在驾车的轻舞呵呵一笑,“没啥,妹子,谁叫咱们遇上了呢,这叫缘分。赶明儿,咱们还得去其他几家窜门呢,你——”
“驴——”驴车陡然停住,轻舞秀眉一挑,“我呸,猴急得再厉害,也不能在大路上折腾,真伤风化,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