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那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了。
贺查修见她生气,皱了皱眉,柳颜明明说木婉清不会生气的……他也是听了柳颜如此保证才带她一同出来的,看这样子,只怕木婉清非但生气了,而且还是很气……贺查修心下突然有些欣喜,这是不是说明,木婉清也有点紧张他?
“姐姐……您莫生气,柳颜听闻姐姐和将军定了亲事,也是想和姐姐交好,特意前来的……”柳颜一番话说的分外凄楚,卑微到尘埃里,似乎木婉清若不体谅,简直就不是人。
木婉清理都不理她,只冷冷的看着神情僵硬的贺查修,冷冷的说:“你把我家当什么了?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子都往我家带?”
“柳颜不是乱七八糟的人……”贺查修拧起眉头,虽知木婉清嘴巴不饶人,但是这话实在严重了!
“诶?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说话?快进来!”木鹤严晚了一步出现,见气氛十分=嚣张跋扈,连忙打圆场。
“不用了,他们要走了。”木婉清丢下这句话,理都不理贺查修,就往里面走去。
贺查修深呼吸一口气,他真没想到他紧张了许久的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这样子的,木婉清对他的态度似乎比以前还要恶劣!
就在木婉清经过他身边时,贺查修拉住了木婉清的手臂,冷淡的表情有了波动,低声说:“你若不喜欢,我下次不带她来便是……”
这句话传进了两个女人的耳中,有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柳颜听到这句话,心里头一震,差点站不稳,如此敏感的她,这句话一出口便已明白,贺查修是站在谁那边……他心里,真的有她了!!!
木婉清则波澜不惊,冷冷的道:“我气的并非你有她,事实上,你有再多的女人本姑奶奶也不在乎,我气的,是你用她来侮辱我。”
说完,木婉清扯开贺查修的禁锢,离开了。
侮辱?!
贺查修没想到木婉清误会成这样,他确实是存了点带柳颜过来试探木婉清的心思,但绝非是想来侮辱她!
苍天可鉴,他现在可是想尽办法想要接近她……怎么会侮辱她!
木鹤严朝贺查修拱了拱手,略抱歉的说了几句客套话,让贺查修请回,就不留晚饭之类的,然后转身追木婉清去了。
等到他追上木婉清的时候,木婉清已经在房间内了,两只脚一踹一踢,鞋子乱飞出两只,一点木鹤严担心的伤心都没有。
木鹤严在傍边看得明白,要么是木婉清对那事没开窍,所以不在乎。要么便是贺查修并非是木婉清心中的人,所以木婉清更加不在乎。
不管是那一种,似乎贺查修都注定了和木婉清是一场恶缘了……“哥哥!我今天去找小秋了。可惜还是没有机会能下手。”木婉清赤着双脚走到那桌边,倒上一杯热茶,小心翼翼的递给木鹤严,一边说。
木鹤严接过茶,又点了点头,隔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婉清,你老实告诉哥哥,你是真的不喜欢贺将军吗?”
木婉清毫不犹豫的摇摇头,神情一派坚定。
木鹤严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为何呢?”
木婉清捧着茶杯,一件一件的细数:“第一,哥哥的伤是在他眼皮低下出的,就算是别人的命令,但我也不想原谅。第二,当初我和娘亲进宫的时候,贺查修可是眼睁睁看着我们狼狈不堪的,现在再来示好,未免可笑了些。第三,他如此冷冰冰,我一点都不喜欢!”
可不是么,木婉清平时生气起来也会面无表情的,那贺查修更加是常年的冷冷淡淡的,两个人加在一块夏天都可以用来纳凉了。
木鹤严眼中复杂的神色一闪,带了点试探的问:“那……你是喜欢更加血活一点的?”
木婉清唔了一声,思绪开始漫无边际,慢慢的开口道:“唔……不要这么白的,黑一点,也不能这么冷,冷冰冰的冷死人了。唔……武功要比我高强,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实在无聊,还有就是……”
这一条说下来的,可教木鹤严吃惊了,这可是什么意思?
怎地越听越像?……
“那……”木鹤严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觉得凌赫宇凌大将军这种的如何?”
“什么!!!”一说起凌赫宇木婉清立马炸毛,整个人跳了起来,指着木鹤严的鼻子说:“这种烂人!哥哥你居然问我喜不喜欢?!你晓得我今天看到什么了吗?我看见了凌赫宇在星移楼寻欢作乐得可高兴了!这种好色之徒!土匪一样的人!本姑奶奶怎么会喜欢!?怎么会!!!!”
木鹤严被木婉清的激动反应弄的一愣愣的,随即很无语的摇摇头,哭下不得的说:“不过是做个比喻,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也是,木婉清这般骄傲的人,自然是对会逛花楼的凡夫俗子没有兴趣了。木鹤严虽然觉得一个大男人逛花楼是很平常的事,但是既然宝贝妹妹如此深恶痛绝,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看来凌赫宇将军比贺查修将军还要没戏。
人家贺查修将军起码还有一道圣旨在后面支撑着呐!
“他们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上次我也看到那凌小公子去逛花楼了!”木婉清又再强调一遍:“哥哥,你绝对不能再把我和凌赫宇扯在一起,这种烂人本姑娘一点兴趣都没有!!!”
木鹤严也是无语,不过是打个比喻需要这么反反覆覆的强调?
“行了行了,哥哥知道你,你赶紧梳洗一下,用晚膳了。”
“嗯嗯!”木婉清点点头,不管如何一想起吃饭就开心了,有得吃就会开心!
荣府。
荣府位于京城西边,离大内不过几条街的距离,足以表示出这家人的尊荣。
荣公侯在月太师得势时,曾亲自献上奇珍异宝百千。只是当后来,月莲心从宫中消失,月太师势力减弱,玉贵妃崛起,阮国公被一路直升时,他又赶忙上去巴结。满朝上下无人不知,那荣公侯是阮国公的人,同时,也是棵毫无立场可言的墙头草。
但因他十五年来一直战战兢兢为阮国公做事,最终还是得到了阮国公的信任,在皇帝前进言,得以有今日的地位。
府邸不及凌赫宇大将军的大,但也不小,假山流水,雕梁画柱,大官气派表露无遗。
而此时此刻,刚下朝回府,一身官服尚未来得及换下的荣公侯正气急败坏的在书房中怒斥下人。
“如此重要的事,你怎敢交给旁人传递?!想要害死你老爷我吗!!”荣公侯抄起桌上的镇纸,狠狠往跪在地上的下人砸去,正中了那下人的额角,顿时血流如注,鬼哭狼嚎,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荣公侯绕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