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洞底并不宽敞,不过走出十来丈前路就被堵住了。四方的每一面墙上都雕龙画凤刻了复杂的壁画,唯独在最里面的这面墙上刻的却是一个熟悉而简洁的图案。
“八卦图?!”
不解的皱眉,临渊用手叩着墙壁,发现它发出“噔噔噔”的声音比别处清丽不少。
“后面是通的!那这架势就是要我们破墙而入咯?”
自顾自的念叨。干净利落的抽出玄剑临渊蓄势待发,却在刚要劈下去的一瞬间却听到一声急切的“慢着!”
一把摁住临渊的手,在听到那句“八卦图”时羡妤立马掀开了蒙眼的布条。宏大的构造让羡妤顿时一惊,小心的将手抚上去,在温热的肌肤感受到异于常理的刺骨的冰凉后,羡妤脱口而出“天啊!是先天八卦阵!”
“先天天弗违,后天奉天时。”
转过头,羡妤的神情有些后怕“临渊哥哥,你别这么莽撞。先天八卦代表的可是我们的存在之始,你要是把它毁了,只怕我们都得葬在这儿了。”
“这么玄乎?!”
不可思议的咽哽了口唾沫,看着临渊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玄剑,子闲二话不说将它摁回了剑鞘“小爷保命要紧!”
“区区一个图腾而已,还能奈何得了我们三个大活人?”
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李临渊的笑容却是有几分嘲讽的味道。不敬鬼神不尊阴阳,他堂堂的折梨门主心中无佛,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对于这个装神弄鬼的图腾自然是不屑一顾,可偏偏羡妤和他较上了劲。
“这可是先天八卦!临渊哥哥你不能这样做!”
看着临渊又一次拔剑出鞘,羡妤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开手臂牢牢地护在了金墙的面前。瞪着圆溜溜的杏眼,羡妤面带愠色的阻拦“行吧!临渊哥哥你要是敢把剑劈下来,我是肯定会躲开的!但我再也不会理你了!你看着办吧!”
一瞬间的诧异,转而临渊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惊讶“妤儿竟然要挟我?!”
还未等羡妤解释,“哐当”一声,临渊双手一摊直接将玄剑丢在地上。吸着鼻子临渊瞬间便是一脸委屈的模样“妤儿不开心,我不弄便是,干嘛要说出这样的话让人听着心寒呢!”
“我……”
本就是一时情急说出的气话,没想到临渊竟还当了真,莫名的负罪感让羡妤手足无措的捡起玄剑,怯生生凑到临渊面前弱弱的喊道“临渊哥哥?”
“嗯?”
故意别扭的转过身去,羡妤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撩拨得临渊的心里直痒痒,还得拼命忍着不笑出声来。
“别生气嘛……我刚只是胡乱说的!”
“我不信!”
“真的!我发誓这辈子一定死死跟着临渊哥哥!哪儿都不去!”
“就是,这还差不多!”
没羞没臊搂过羡妤对着她额头“吧唧”就是一口,临渊瞬间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我就不该跟你两一块来这里!”
被无视老半天的子闲终于忍不住了。一把甩出手中的折扇,子闲没好气的冲着临渊翻了个白眼,嘴里说的却是“羡妤,说半天你到底有没有法子啊!要是再这样子耽误下去,那这墙我可就替临渊砸了啊!”
“别别别!我这就试试!”
被子闲这么一怼,腻歪的两个人才想起自己追到这来的目的。抽出了发髻上那只做工精致的点翠步摇,用力一折羡妤从里面抽出了半截钢针。咬牙往掌心一划,羡妤吃痛的低吟一声,握住顿时鲜血淋漓的手掌将步摇交给了临渊。
不需要多的言语,心领神会的临渊学着羡妤的样子照做,伸出流血的手掌,临渊和羡妤慢慢贴向了八卦图的黑白两侧。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在源源不断的从体内的汲取着什么东西,温热的血湮上墙壁后如同落地的人参娃娃瞬间便没了踪迹。在听到一阵低沉的机巧转动声过后,八卦图终于向两侧裂开,露出了门后的又一条金光之道。
“成了!”
忍不住雀跃的欢呼一声,误打误撞让羡妤忘了最初的恐惧,满心欢喜就想往前走,不过刚抬脚就被临渊给拽了回来。
“不知道疼啊!”
怜惜的看着她还在流血的手心,临渊只能解开长衫,又从中衣上撕下一块布将她的伤口包好。细致的缠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把羡妤的手包得像个胖萝卜这才放心的牵着她往前走。
又是纯金的墙壁,又是繁杂的花纹。一路走来单调耀眼的金光使得见钱眼开的子闲都麻木了。闷着头机械的往前走,羡妤和子闲都有意歇会,唯独临渊的脚步越来越快,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
“临渊,你怎么了?”
察觉到怪异,子闲硬生生拽停了临渊急促的脚步。
“子闲,你有没有觉得这儿似乎有什么东西似曾相识?”
“怎会!这地你我可都是第一次来!难不成你家祖坟埋这了?”
“滚!”
子闲还有心调侃,临渊的脸色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这一路走来虽未出现半点岔子,但沿途的道路却越发潮湿。四周渐渐弥漫起或浓或淡的水雾,遮掩了墙上的金光,诡异得像是地狱放出的修罗煞气。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阵阵阴风,就像是一个人幽幽地在他们脖子后不紧不慢地吹着气,让他心里一阵阵的怵得慌。
越往前走,路上的雾气就变得越厚重。尽管四周依旧富丽堂皇,气氛却是越发的森冷。下意识的抓紧了羡妤的手,临渊闭上眼减缓自身的呼吸感受了好久,终于发现了异样!
“嘘,都别出声!”
被临渊这么一说,子闲和羡妤同时停下了脚步。在瞬间陷入死寂的甬道里,三人震惊的听到路的前头竟传来了一声声低沉厚重的巨响,尽管音量微弱却是气势如虹。
“前头是什么?”
就连一路嬉笑的子闲都变了脸色。与临渊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将羡妤护在中间,加紧步伐向前头赶去。
也不知这一路到底走了多久,三人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来源。在一方巨大的平台上,金碧辉煌的甬道像是被巨斧狠狠劈成了两半,硬生生裂出一道几十米的缝隙。黝黑的崖底翻涌着浑浊不清的浪水,猛烈的撞击着两侧,发出雄狮一般的怒吼。水面升起团团黑雾,在波涛的汹涌下忽上忽下的飘动,弥漫了整个崖洞。整个崖壁上一块块或大或小的嶙峋怪石像是把把利刃,护卫着这方幽冥之地。
“这是什么地方?肖衍之在哪?那个大叔为什么要引我们来这!?”
一连串的问题使得临渊心烦意乱。仔仔细细绕着崖岸转了一圈,临渊看到这附近竟长了不少碗口粗的藤蔓,盘盘绕绕顺着断壁直探向了底部。试探性的扯了扯,临渊瞬间挑眉一笑,一言不发将宽大的衣袖口扎在手腕处,纵身一跃攀在了藤蔓上。
“不是!临渊哥哥你干什么!”
瞬间被吓得脸色刷白,羡妤一把跪在崖岸边,俯下腰就要伸手去拽临渊“上来啊,这样太危险了!”
“就是!李临渊你他娘的不要命了!”
猜到他要做什么,子闲也忍不住吼了起来。气急败坏的瞪着临渊,不是他信不过临渊的本事,但是这骇人的天堑,汹涌的浊水,以及源源不断涌起的瘴气使得这一切显得那么邪乎,鬼知道他这下去之后还能不能上来!
“放心!子闲你在上面看好妤儿就成,我去下面看能不能找到肖衍之,不碍事的。”
一意孤行,临渊并没有上岸的打算。心急如焚的羡妤恨不得能同他一块下去。却突然看到崖底有一团浓密的黑雾腾腾朝自己扑了过来。心中一惊,还来不及反应,黑雾迎头兜过,羡妤转眼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