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儿?远儿?”
听不太真切的声音。恍惚之中睁开眼,离开了阴森的牢笼,此刻的他却是安然无恙的躺在了一张温床之上。
“远儿你醒啦!!!”
只听见一声欢喜的叫喊。使劲睁了睁眼荣远才发现自己竟让躺在了相爷的白玉床上。而那个说要将自己关入地牢的人,此刻却是殷勤的捧着一碗热粥眼巴巴的望着他。
“相爷这是何意?”
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荣远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乱。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辛佑锦,荣远想要掀开被子下床去,却被辛佑锦大力的按住了。
“远儿……”
无奈的声音。辛佑锦瘪了瘪嘴,用瓷勺舀起一小口热粥,吹凉之后喂在他的嘴边“吃点吧!你都昏迷一天了肯定也饿了。”
“我……”
嘶哑的喉咙让荣远每说一个字都特别费力,辛佑锦眼神一瞪,霸道的不许他说话。连哄带骗给他喂下了半碗粥后,不等荣远开口,辛佑锦倒是先说了起来“我说远儿你也太不禁吓了吧,我不过同你开个玩笑你就昏了过去!还有,你肩头的伤又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你!我相王府一定和他拼命!”
开个玩笑???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辛佑锦那冷若冰霜的眼神荣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可看着一旁辛佑锦愤怒的攥着拳头像是要给自己报仇的样子,荣远又迟疑了——要不,就相信他一次?
“相爷……那、那些地牢中的人呢?”
试探的开口,荣远目光闪躲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都在呢?!”
随口一答,反应过来辛佑锦却是奇怪的看向荣远“好好的你问那些人做什么?”
“没事……随便问问而已。”
“你就别操心这么多了!”
扶着荣远躺回白玉床,辛佑锦有些无奈的说道
“远儿你就好些歇着吧!安神医叮嘱我你可得好好休息!等什么时候你的伤好些了我再带你去地牢看看好吧!”
“多谢相爷……”
屋里的荣远安然入睡,悄悄带上房门,辛佑锦却是神色一转“无恙,你可从他身上发现什么了吗?!”
面色平淡的把玩着手中的核桃,安无恙淡淡的开口“除了肩头那处剑伤,其余地方没有半丝伤痕。若不是殿下亲口所道荣侍卫身上伤痕累累,恐怕鄙人也是不敢相信的。”
“这倒是怪了!”
玩味的一笑,辛佑锦的言辞之中带有几分诡谲“看来顾府给我这相王府派来的内线还真是不简单呢。若是本相不也给他点特殊待遇,还真对不起顾家的这片心意啊!”
和安无恙一同进入相府地牢,辛佑锦屏退了多余的侍卫,只留下自己的心腹,看向眼前十余名被架在刑架上的死士,笑得散漫。
“怎么样?这些人还是不肯说出荣远的来历吗?”
混着浓重的血腥味,辛佑锦饶有兴致的坐在拷问台的案桌上喝起了茶。一旁名叫诛邪的从属执剑行礼,低声道“属下拷问半宿,这些人几次想要寻死。多亏了安神医在旁监视,用药封住了他们的穴道,暂且将他们控制住了。”
“身为死士却死不了,这恐怕是你们最大的悲哀吧!”
目光寒鸷的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辛佑锦就像是嗜血的恶魔,轻描淡写说着话却听得那些死士胆战心惊“安神医的名号想必你们也是听过的。若是你们肯如实招来,本相还说不定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否则,肝肠俱断、万蚁噬心……这地牢里有的是方法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们本是顾坤将军的死士,□□远却是受顾玺少爷掌控。请恕我们实在不知……”
“放蛇。”
冷漠的两个字。听了辛佑锦的吩咐,诛邪扳下一旁的机关。架着这些死士的刑架下方的地板顺势而开,潮湿的水汽涌了上来。这些死士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下方是什么情况,随着诛邪吹起的断断续续的笛声,一条条身体细长,红黑相间的赤链蛇蜿蜒盘旋,绕着刑架顺势而上。那些死士的腿上,腰间。甚至还有脖颈之上,无不被这些潮湿黏滑的毒物缠绕。细细碎碎的吐着信子,一些小蛇甚至还试图钻入死士的口腔,或许一个不留神,他们的胃部就会变成这些赤链蛇温暖的巢穴。
“相爷、相爷饶命!”
支离破碎的声音。
纵使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也不可能抵挡最本能的恐惧。严加拷问这么多天,辛佑锦早已将他们的毅力一点一点蚕食。玩味的勾了勾嘴角,辛佑锦并未让诛邪停止吹奏,而是不紧不慢的问道“所以,你们现在可是记得荣远的情报了?”
“这……”
死士中的首领尚且犹豫,另一个人却从余光中扫到一条火红的赤链蛇正滋滋的绕上了自己的肩头。四肢突然冰凉,蓦然放大的瞳孔看向辛佑锦,那人几欲昏死磕磕盼盼的招认“相爷……在下知道……”
左手一抬点了点食指,诛邪会意的将笛音变了个调。这股不知名的驱使引得赤链蛇纷纷爬回地下的淤池。死里逃生喘息了几口,那人颤颤巍巍的说道“荣侍卫比我们几人都晚成为死士,却十分得顾玺二公子的器重。据说他是来自越光之东的某处小国,他那能够自愈的本领也是他们族人的特性。”
“越光之东的国家?”
辛佑锦眉头一皱,觉得荣远的来历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复杂。顾家连年征战,却并未在朝中提过还有这等神秘的国家。刻意隐瞒,顾世淳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