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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毫无悬念的战斗

塔里木沙漠腹地,人称“黑色之地”。飓风席卷着黄沙,遮天盖日,走进这里的人极少能活命下来。而唯有常年生活在沙漠的狼军,在飓风中来去自如,如有神助,所到之处,让人闻风丧胆,也有人称“黑神军”。

大宛国在楼兰西南方向,正好途径塔里木沙漠边缘。此时600大宛国精兵押着十车铁器十车酒水朝大宛方向缓缓而行。阿史那德骑在马上,望着远处越来越浓的一团黑色,心里咯噔了一下,朝身后的副将问道:“派出去的斥候回来没?”副将答道:“没有。一个时辰了,一个都没回来。”

“全部停止前进,就地休息。”阿史那德命令道。紧接着他吩咐副将:“再派一队去看看。小心点。”副将答应了一声,忙去安排人马。阿史那德望着远处的那团黑色,心脏不由得猛跳了一下,强烈感应到一种危机的降临。

“阿法拉伐,你说,这是飓风要来了吗?”阿史那德喃喃地问。

阿法拉伐是随行的巫师,通天象。阿法拉伐此刻和他一样,眯眼遥望天边那团越来越近的乌黑。“将军,让兵士们做好准备吧,看样子我们躲不过去了。”阿法拉伐有些慌乱地道。他宁愿飓风降临也不希望来的是黑神军。毕竟飓风中人还有机会活下去,而以黑神军的狠辣,定不会放过他们。

沙漠里,高低起伏的沙地常常是躲藏生物的天然掩体。斥候们通常只需要分散各处,逐马去检查各个沙丘,防止有匪徒藏身。连派两队斥候,已经是阿史那德的最大限度,这个队伍中斥候兵本就不多。

此一战,在一不度收到美亚的密信之时就做足了准备。美亚在信中陈述了这一战的重要性,如果让大宛国得逞,必然给楼兰将来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这一次,一不度抽调了300人的狼军分队由一不度和天烈亲自带队,经过一番乔装,打扮成精绝黑鹰骑,在沙漠边缘的沙丘中埋伏下来。

“神使,阿史那德又派出了一队斥候兵,现在敌方全军原地休息,您看,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吗?”天烈快步过来,朝一不度兴奋地问道。在这等了好几个时辰了,他和手下的兵都有些急不可耐。经过改造的黑色衣服非常轻便,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乔装成了精绝国的黑鹰骑,头上毡帽都别了一根黑色的鹰羽,胸甲上还包着印刻有黑色鹰头的铁片。

“行动。”一不度点点头。天烈兴奋地朝身后准备就绪的骑兵们大手一挥,命令道:“杀上去,不放走一个活口。”说完自己率先冲了上去。

原本在天边的那团浓黑快速前移,待阿史那德及身后的兵马看清楚时,已经撤退无路。全身黑色的“黑鹰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大宛军。600人的队伍很快被冲乱,在这队山寨“黑鹰骑”快速挥舞的马刀下,几乎难留活口。

天烈冲阿史那德扬起刀,大笑着冲上前,用精绝语道:“来吧,阿史那德,你的末日到了。”

阿史那德脸色气得发青,“黑鹰骑”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抢劫大宛国的财物。他大声喝道:“来者何人?可知这是大宛国军队?”

天烈大笑:“杀得就是你们大宛国。”

阿史那德怒道:“黑鹰骑,别欺人太甚,你是想激起两国战火吗?”

天烈哈哈大笑:“把你们全杀了,又有谁知道。”

阿史那德恨道:“你嫌命长,就让爷爷送你上路。”

两把刀撞击在一起。随着一声脆响,两人的刀锋都受了损伤,而天烈感觉自己臂膊彷佛要炸裂开来,不禁暗暗吃惊,这阿史那德不愧是大宛国第一勇士,臂力果然厉害。这段日子,天烈跟着一不度学了很多的马上杀敌的技巧,学着不再使用蛮力,现在果然都派上用场了。而空有一身蛮力的阿史那德,又一次被气得半死,在天烈灵巧的刀锋下,几个照面就在他身上落下四五个长伤口,虽然不深,但在缺医少药的西域,还是很麻烦的事情。

天烈却是越打越轻松,有意无意地吊着阿史那德,戏弄大宛国第一勇士无疑让他感到非常愉快。远处,一不度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示意他速战速决。天烈这才不得不持刀快速斩杀了早已疲乏不堪的阿史那德。

这一战毫无悬念,600大宛军仅一个时辰就几乎被全部斩杀,只有那么一两个散兵趁乱仓皇逃窜出去。

山寨“黑鹰骑”仅仅数十人受了轻伤。用随身准备的伤药粉末撒上,缠上干净的布条,这些兵士就跟没事儿一样。众人在检查了战场后,才赶着战利品,穿越塔里木沙漠回到伊兰郡。

大宛军在沙漠遇袭的消息很快传回大宛国,这多亏了那几个偷偷逃走的兵士。这几个兵士向大宛国王如实禀报了他们被精绝国“黑鹰骑”劫杀的过程,把大宛国王气得哇哇乱叫,连砸了好几瓶好酒,恨不得马上派兵杀到精绝,找“黑鹰骑”报仇。好不容易才在谋士大臣劝说下缓过气来。

这场战斗让大宛王连损两名得力手下,阿史那德和泥师敦,还有一名巫师。大宛王这口气难以咽下。“精绝欺人太甚,当我大宛国无人吗?你们这帮窝囊废,还不快快拿些主意,如何才能一报此仇。”大宛王怒气冲冲。

谋臣们脸色垮了下来,一直以来他们都当精绝是他们的盟友,却没想到他们会在背后暗插一刀。大将箭离上前道:“大王,那帮黑鹰骑既然敢乔装出来劫掠,更将我大宛兵士赶尽杀绝,就是不想让人知晓他们的所作所为,而今我们若不由分说杀了前去,他们必然死不承认,还会说我们毁了盟约,我们反倒占尽不义。此乃不智也。”

一位大臣上前附和道:“箭离将军言之有理,由此推测,此前通商道上多次发生的抢劫,也极有可能是那些黑鹰骑假冒了沙漠狼军下的手。大家都知道伊兰物质贫乏,非常穷困,那些狼军一向衣物破烂,虽然为人凶残,但多年来一直被楼兰军打杀得躲躲藏藏,并没有多少战斗实力。因此老夫认为,定是那精绝黑鹰骑在其中搞鬼,如此大费周章不顾脸面去抢夺各国军队和客商的财物,精绝定是暗中有所图谋。”

“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但受此侮辱我大宛国还要忍气吞声不成?”大宛王怒视着那位大臣。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本打算说服大宛王,等自己强大一些,再报仇雪恨,但大宛王的火爆性子,似乎根本就等不及那一天。

“阿史那德是我大宛国的第一勇士,此事定不能如此善了。”大臣胡麻吉看了一眼大宛国王的脸色,站出来大声道,“臣斗胆请陛下批准,让臣带领一千兵士前往精绝,讨还公道。”胡麻吉原先只是大宛国的一个小痞子,不知从哪里获得了一壶美酒进献给大宛王,花言巧语之下,赢得大宛王的欢心,从而平步青云。

大宛王脸色一缓,点点头道:“还是胡麻吉了解我。你现在便领兵一千,前去精绝声讨。”

箭离急道:“大王三思啊。如今我国实力尚缺,而精绝经此数次的打掠,获得大量物资和战备,实力胜于我国。如今贸然前去,不仅落人口实,挑起战乱,也会被其他国家所不容。”

胡麻吉大声道:“如今我大宛已经被人打了,如何忍下这口气,难不成就如你箭离一般做缩头乌龟?”箭离脸色一黑,他原先是大宋的一名地方武将,只因得罪了人遭人暗算,为保命才不得不拖家带口一路逃亡到大宛。原本这些秘事只有大宛王知道,但大宛王在一次酒后肆无忌惮地将箭离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还笑话箭离是可怜的缩头乌龟,这个事情经陪酒的大臣们的宣扬,现在几乎无人不知,许多人都在暗地里耻笑箭离。

大宛王厉声喝道:“此事无需再议,箭离,既然你胆小如鼠,你那一千兵马就归胡麻吉,让他替大宛出头。”其他大臣闻言都低下头,不敢再吱声。

箭离脸色一沉,苦涩地答应道:“遵命,大王。”他非常清楚自己交出兵权后,在大宛基本就是一个闲人了,再留在这里只会成为众人的笑柄。他转头瞥了一眼胡麻吉,内心一片冰凉。

“愿天神保佑大宛。”箭离双手合十。他已经从这件事情中感觉到指向大宛的尖矛,也许是精绝国,也许是其他国家,但从今天开始,和他再没半点关系。

胡麻吉带领着1000兵马出了王城,并没有立即前往精绝国,而是带着浩浩荡荡的骑兵绕着王城游了一圈又一圈,唯恐无人知道他胡麻吉如今是大宛的将军,占据了箭离的位置。

箭离长叹一声,骑马出了大宛城。箭离不是突厥人,而是地道的汉人,从中原逃到西域,以一身过人的武艺博得大宛王的赏识,但不谙官场世故的他才当上将军不到一年,就屡遭排挤。想起在兰州失散的娇妻,箭离就泪水长流,现在既然无官一身轻,正好去寻找失散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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