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冉远在北京,门马刚到苏州也没什么朋友。于是,门马在工作之余就翻翻书写写笔记,到几个专业论坛去看文章。读书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一本好书带给人的东西,是无法用钱来估量的。当然读书比看电视剧看电影要累多了,所以读书人永远是少数——过去是只有少数人有机会读书,现在是只有少数人读得进书。先不去说50后的任志强在房价上的观点怎样,但就凭他对读书的推崇就比很多人更有说服力。门马感到很悲哀,这个世界已经让许多人浮躁到藐视读书的地步了?只相信钱的人,总是被钱轻松剿灭。不读书的人,总会在新一轮的自然选择里败下阵来。
一边忙碌着,门马一边注意着悠冉那边的进展。她那边的宁静让门马有点不安。要不先问问小间谍果果儿吧?她刺探过那么多情报了,何不在她这边旁敲侧击一下?门马在QQ上找果果儿:“果果儿在吗?老哥上上个礼拜做了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那个北京小姐姐有关。”
果果儿和门马聊过几十上百次“那个北京小姐姐”悠冉了,这也是果果儿最关心的话题之一。这次她却只假装热情的问了几句情况,就再也没有多少话了。
门马不放过她,问:“你觉得现在是什么状况?老哥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果果儿说:“要不你问问小姐姐现在是什么情况?”
于是,门马在MSN上找到悠冉,委婉的问是不是可以公开追她了。悠冉说:“你先等等吧。我还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门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仔细一想,也是合情合理的。她是悠冉。接受一个人不容易,拒绝一个人也很难。门马只能过几天上悠冉的个人主页看看她的动态,然后找果果儿闲聊几句。日子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果果儿还是那么的宽容善良好说话。悠冉还是那么惜语如金,时不时还发个臭脾气。门马有时就想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悠冉呢?要是悠冉和果果儿一样该多好啊?自己喜欢上的该不会有一半是果果儿吧?
女孩儿真奇怪。给所有人是一个形象,给某个人是另一个形象。她们这是要干嘛?有一天,悠冉在个人主页上写:“有人被我的口气吓了一跳,之前从没见过我那样。我说啊,这才对了呢!”门马盯着这段话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这段话是写给他看的还是写给他竞争对手看的。也许,这就是悠冉的意图。门马心里有点不舒服了。他希望的爱情,简单而真诚。这个世界已经够让人累的了。也许,女孩子们就是在这样保护自己吧。这个时代太让她们没有安全感了。
时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门马担心了,“聚宝盆”点燃的火焰恐怕要熄灭了,他的聚宝盆策划三部曲才进行了前两部呢。终于,深思熟虑后的门马对悠冉说:“我在谋划怎么回到北京去。”
悠冉回复他:“我看你还是别来了。”
门马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半天,好像掉到了冰窟窿里。他问:“你既然能给他机会,为什么不能给我机会呢?”这话门马说的不对。悠冉就在北京,门马完全可以去争取,而不是等悠冉给他机会。实际上,门马已经争取了,不过悠冉没有选择他。
悠冉没有回答。于是门马继续说:“我想知道一下原因。输也输个明白。以后追其他女孩子的时候,也好少犯点错误。”门马的话看起来冠冕堂皇,后半句还是有点输不起的意味。
大概是这个刺激了悠冉,回复他:“他妈妈说了,北京任何一个区的房子,想买都不是问题!”
门马的头里面“嗡”了一下,浑身的血都脑门上涌。这话很熟悉。曾经有女孩子对门马说过:“我爸爸说了,不敢说100%吧,上海95%的房子,你想买哪里就哪里。”当时的门马,在内心里斗争了很久。今天又听到了类似的话,是有人对悠冉说的。门马一点也不意外,他只是觉得心里难受。
门马有个很要好的女性朋友——正系花级或者副校花级的——面对几个追求者不知怎么选择,来问门马的意见。门马想了想说:“选家里条件最好又为你付出最多的那个。”作为旁人,他只能这么建议。因为旁人永远不知道你究竟最爱谁、谁又最爱你,所以只能从看的见摸的着的角度上说两句。世人总以为是选择改变了人生。其实真相更简单:你的选择让世界认出了你。
门马一点也不意外,他已经看过了很多人的选择。面包和爱情之间,只要面包不太各色,他敢打赌80%以上的人会做出同一类选择。他也猜过,究竟哪些人会做少数派。老实说,很难猜。他是男人,应该去主动争取,然后悄悄的在一边等待,默默期盼看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那个少数派的选择。是的,男人也是要学会等待的。
为了看到这个选择,门马从没有给悠冉透露一点风声:他的股票等各种账户里有80万现金也在静静等待着。而他所在的公司已经连续4年利润100%的增长,美国上市只是个流程问题,分给他的股票期权已经拿在了手里。根本不需要动上海的房产,他就可以在北京三环附近再买套房子。这套房子就是门马策划的三部曲中的第三个“聚宝盆”,装着她和他,装着他俩的未来。和前两个聚宝盆不一样,这第三个聚宝盆需要的不只是才情和勇气,还有抉择和奋斗。当初毅然决然冲出象牙塔的世界,不就是为了能够捧出这第三个聚宝盆吗?
“这些现在还不能和有钱人比,但都是我自己挣来的,没有透支一分未来!自由是一种能力,我深深的理解。”门马有他内心的骄傲,所以也才有一份内心的期许,他要一份纯粹真挚的爱情。在这物欲横流礼崩乐坏的年代里,这样的一份爱情是多么的奢侈!
于是,门马也偷偷保留了一份狡猾。平常的爱情在哪里得不到?不值得他真的去北京。“那么,悠冉,你的选择是什么?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偏离常轨,活出自己的轨迹么?”
所以,悠冉现在的选择,不算是个意外,这才是生活的真实吧。但门马还是觉得心里很难受。他一点也不怪她。这个社会之所以创造了史无前例的财富,就是因为太善于给人们制造诱惑和压力了。哪个人敢说自己没有犹豫过动摇过?不经历就没有感触,就永远不懂如何做出自己的选择。门马自己也尝试和富家女接触过。那颗落在心里的种子,可能顽强的生长着,也可能就夭折掉了。没有人需要被指责。他只是觉得心里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