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3332500000005

第5章 酒后闲侃

读罢这篇《用之论》,感受颇深,混迹社会,不在学历高低,经事多寡。有那博士毕业的,混到最终,仍是庸人一个;而那些初小学问的,无不成了巨富,身为大款。由是可见,可能的,终不可能;不可能的,可能。如此屡屡发生,缘于制度,多不健全,是为愚人。

“噫,兄弟有如此才华,佩服,佩服!不过,有抄袭之嫌!”我说道,“似仿《道德经》。”

“何为《道德经》?”

“老子写的。”

杨四显得吃惊,瞪眼看我,约有五秒左右,猛抽一口烟,喷出烟雾之时,声音低沉说道:“二哥言语不妥!”

我已是知道,杨四误解。遂慢条斯理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此为《道德经》首句,此书乃老子所著,老子又名李耳,春秋楚国人氏。称之为鼻祖者,多为玄虚之人。”

“原来这般,兄弟读书甚少,二哥切莫见怪!”

“不怪,不怪!”我说道,“不过有一事,还是需要说个明白!”

“啥事儿?”

“过两天,你带上小兰,到县城去一趟,我找人给她看看。”

“当真?”

“二哥不胡言!”

杨四精神大振:“太感激了,感激不尽!来,来,来,我敬二哥一杯!”说着斟满酒,双手呈上,“过两天,也就下周吧,我亲自带上小兰,过去看你。不确定一下,我心里老不踏实,不知怀的是妮儿是娃儿!”

杨四让烟,章、楚老师接着;敬酒,饮下。

“二娃,似杨四此等事情,你可有把握?”章老师问道。

“如此事情,小事一桩!”我抽一口烟,笑着说道,“简直小事一桩!”

“感激感激!”杨四凑近我的脸,“赶明儿真要生个娃儿出来,你就是他干爹!不知二哥赏脸否?”

“有这般好事?还没成家,儿子都有了,爹都当上了!中,中,中!好事岂可推脱?来,来,章叔,楚叔,为祝杨四早得贵子,再干一杯!”端起酒杯,碰了。

“生娃儿真好!最好如愿以偿!老天爷保佑!果真保佑,酒肉供奉!”杨四喜上眉梢。冲着后墙上的关公相,抱了抱拳。

“那是关老爷,不是老天爷!”我说。

“不都一样?只要是爷,一切都使得!”杨四说道,“保佑生得儿子,发誓酒肉供奉,四季不断!”

我岔开话头,问杨四:“你方才说,‘医院那些鸟医生’,是因何说起?”

“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杨四似难以启齿,颇显犹豫。

“你尽管说来,二哥不介意。”

“既然这样,兄弟斗胆说出!”杨四抽口烟,“兄弟窃以为,眼下这些医生,实在不敢恭维,好东西没几个!前一段时间,小兰她妈,屙屎带血,去到橙县县医院,做相关检查。医生说是痔疮,需行手术治疗。让回来准备费用,少说五百元。费用准备妥当,二次过去检查,医生说她心脏不好,需要住院,稳定后方可手术,不然危险较大。小兰问询住院费用,医生说是至少八百元。小兰她妈闻听,当时收拾了东西,就往回走。说她已是行将入土之人,哪里需要住院?花啥子钱?什么痔不痔,疮不疮,不治就不会有疮!就回来了。说来邪门,回来以后,小兰她妈那个痔疮,竟然自个好了,屁眼儿再也不流血了!真真邪门至极!所以打那以后,提到医生,小兰就要开骂,说医生净是孬孙,比了贪官污吏,还要坏上几分。我就问小兰,医生如何比那贪官污吏还坏?小兰就说,贪官贪钱,大都背地里做事;医生贪钱,却是当着面,脸也不红,气亦不喘,真他娘操!今儿个我说这些,二哥千万莫气。再个说了,坏人终是少数,个别现象,似二哥一般的好人,仍是多数。二位老师,以为如何?”杨四说完,拍我肩膀,似重不重。

“也是,也是!”楚老师说。

“还是好人多,不好的人少!”章老师说。

我推开杨四的手。说道:“二哥我哪里生过气?用得着吗?”顿了顿,“杨四说到医生,确有一些不如人意。据我所知,去到医院看病,他把轻的说成重的,重的说成快没命的。总之,没有几百块钱,很难走出医院大门。开口就问带钱多少,十有八九不是良医。”

“二哥身在医院,可否讲几个笑话,借助酒兴?”杨四说道。

“哪里有笑话可讲?”我说道,“救死扶伤之所,严肃着呐!”

“自古圣人,莫不‘办事’;纯洁之人,世上绝无!无纯金,无完人,不说绝对,单讲相对。譬如做饭铁锅,锅底灰脏,锅内干净,一层相隔,那脏与净,并不遥远。再如鼻涕,擤出于地,人见恶心,自己亦憎。未擤之时,存于鼻腔,不曾生厌。由是可知,厌恶与否,只在一擤。擤与不擤,以鼻为界。又如大便,未排之时,肚内一物;当其排出,恶臭熏鼻,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故而言之,大便之恶,在于排否。排与不排,****之隔。以肛为界,划分香臭。话说诸多,一个意思,二哥不妨讲来一个,也算助酒兴,寻开心!”

听得杨四啰里啰嗦,又是一副哀求模样,我本是见不得人苦求的,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就拿了一个亲历的,讲与他听。但言明亲历,似有不妥,还是拿了道听途说搪塞,比较合适。

“我讲个笑话,听说来的,你且听听,相关情节,并未考究真假,权作一件笑料。”我干咳一声,继续说道,“上学绿市时候,最后一年,外出实习,那些实习地点,有昌许市、信阳市、马市、乡新市、阳安市及绿市六个,我去了马市,在马市人民医院实习。转到外一科之时,一天晚上,收住一个阑尾炎病人。相当漂亮,昭君百分,她可九五,胖瘦匀称,高矮适度。外一科主任,姓李叫宝山,五十开外,做手术很有绝招,人送绰号‘李一刀’。另有一个‘方一刀’,那人个头比较高,三四十岁,也很出名。病人安排就绪,定于翌日下午手术。交代完毕,李主任下班走人。李主任刚走,那方一刀进来,叫我到一旁,小声告诉我,明天中午切莫远离,有要紧事情。未及我询问究竟,一刀已低笑而去。第二天中午,我早已忘却此事,正要下班返回宿舍,方一刀拉住我,让我马上准备,去到手术室,有手术要做。我当时吃惊,问方一刀,咱们的病人,都已行过手术,暂未收住新的病人,哪里有手术可做?方一刀就说,方才收住一个,情况紧急,莫再犹豫耽搁。我即去到九楼,洗手消毒完毕,进到手术室。刚入手术室,我即愣住。各位猜猜,是为何事?”

“怎么回事?”杨四发急。

章、楚老师自个抽烟,烟头闪亮。

喝一口茶,润润喉咙,清清嗓子,接着说道:“就在当时,看到手术台那个病人,我几乎失笑。原非别人,正是头一天那个‘似昭君’!十八九,一二十岁,衣服褪掉了的,****和下身,一并显露出来。因为要消毒,那是必须的程序。”说到这里,暂停,抬眼看那几个人:杨四睁大眼睛,盯紧我看,似要生吞了我;章、楚老师低头饮茶,似听非听,口鼻烟气升腾。我于是再喝口茶,接着说道:“按常规,术前备皮,消毒,彻底消毒。不然易致感染。何为备皮,你可晓得?”

“不知,二哥不妨讲与我知。”

“所谓备皮,即是刮掉**毛,那些杂什多有细菌,需刮除干净,弄不净,会感染。只是这个姑娘,有点特别。”

话刚说到这里,章老师“咦”了一声。我一惊,止住。章老师说道:“咦,快要两点半了,下午有课,不可耽误。那就到此为止,不再多喝。”

楚老师跟着站起,说道:“乐秋,你也不可多饮了,只和杨四聊天就是。”

“好,好。”

“春节放假,可否回来?”章老师问我。

“那是肯定,”我说着站起,“一定。”

“既然这样,再好不过,等到春节时候,你从县城回来,我们叔侄一并聚会,到时不醉不罢休。”章老师说道,“宴席再好,亦有散时。我和楚老师,这就去上课,你也不可多喝,到了量了。杨四,再莫劝酒;闲聊一会儿,乐秋返回县城即是!”

“中,中,不劝,不劝,哪里还要喝的?”杨四晃悠站起,说道,“不知二位老师,可否吃好、喝好?菜少酒薄,多有不周啊!”

“好了,好了!酒足饭饱,哪里不周来的?”楚老师说道,“杨四好客,知礼,又做得一手好菜,我和你章叔,夸你还来不及呐!”

“二位叔叔过奖了!”杨四说。

我晃了晃头,拍了杨四一下,说道:“杨四,劳烦拿两包烟过来!”顿了一下,对着老师说道,“老师真的吃好、喝好?”

杨四转身去货柜拿烟,过来递与我。

“这个,章叔,楚叔,您俩各人一盒,请收下!”说着寻找他俩衣服口袋。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饭已是吃好!这个,不用了,口袋里装着呐,太客气了!”俩人推辞不收。

“叔老子还是收下的好,算是杨四一点心意!”我说。

“二哥说得对,都是一点心意而已!”杨四说道,“收下吧,叔老子,又不是钞票,犯不上法的!”

烟塞到口袋里,二位未再推辞。

“你们接着聊,酒莫再饮。我们上课去了。乐秋千万记住,春节回来,叔侄痛饮。”楚老师说。

“好,好,叔叔慢走,不送,不送,慢走,慢走!”我说。

二位远去。顺便瞟一眼药房,门已落锁。

回屋桌旁坐下。杨四倒酒,说道:“来,来,总算清净一些,咱兄弟二人,再饮两杯!”

“不把我喝倒,你不罢休!”我说。

“哪里的话?今儿个高兴不是?再个说了,咱俩谁把谁喝倒,还不一定呢?”杨四说道,“依我看,二哥的酒量不错,应在这个数!”杨四翘起左手拇指、小指。

“兄弟抬举我,”我说,“果真六两酒下肚,早就糊涂了!不可再喝了,到此为止吧!”

“既然二哥喝到劲,兄弟不再勉强。”杨四说道,“酒不再喝,咱们喝别的!”转身去柜子里面摸索。

“什么?莫非又是‘剑南春’?”

杨四眯缝双眼,笑了说道:“信阳毛尖,雨前正品!”说着自柜子里面,拎出一个白瓷罐子,打开,用食指中指,捏出一点,沏了两大杯茶,“来,来,二哥,请用茶,绝对上等品,解酒!”

我端起茶杯,轻嗅一下,淡淡清香。啜一小口,顿觉似油入喉,很是爽快。

“不错,不错,果然好茶!”

“信阳毛尖,黄市黄牛,皆是极品!”杨四说道,“值得细细品味!”

“确实不错,一杯茶下肚,酒已醒了五分!”

杨四又给沏上一杯。

“顺口的话,可否带上一些?”杨四问我,“这种极品雨前,很是难得。不是光山的大姑回来,怕是这类好茶,今生再无机会碰到。”

“哪里需要带的?”我说,“平日里谁个喝茶来的?”

“不喝茶叶,你喝什么?”

“纯正白开水。”

“怎会是这样?”

“坑你做什?”

“原以为城里人嘴刁,没有茶叶,不会喝水的!”杨四说道,“现在明白,眼前还有个例外的!”

我冲他笑一下,没有做声。个中原因,唯有我知。

“球,方才说到白开水,我倒想起一个笑话,说是干部下乡检查,老百姓招待,泡了糖水,干部却喝茶叶。百姓买了茶叶,干部又喝矿泉水。准备好矿泉水,干部又说,现在时兴白开水,健康环保。百姓受尽折腾,总结出一句话来。”

“什么话?”我问他。

“****瞎姐的**,当官的真是浪啊!”

“的确如是,”我笑了说,“官不浪,民不慌。”

杨四咳嗽一声,让烟,问道:“方才二哥讲到何处?继续说来。现在没有旁人,二哥尽管放心,尽量详细为好!”

我接了烟,点火,抽一口,“故事自然要讲!我且问你,去到池县的客车,最晚几时?”

“早着哪!下午五时,最后一班,保证不误正事!”杨四说道,“二哥只管接着讲,时间的事情,兄弟操心!”

酒已醒了多半,依然头沉。喝酒的人,最能憋尿,不到十分撑胀,根本记不起如厕。此时下腹坠胀,满肚子尽是尿液,方想起,自始至终,未曾小解。

“厕所在哪里?我要撒尿!”

“北墙边上,转过去即是。”杨四说道,“球,故事尚未讲完,哪里恁多屎尿?二哥速去速回!”

这一脬尿,直憋了两个小时,多亏膀胱乃肉做成,换了塑料,早已撑爆。

转身闪进厕所。定眼看时,还是传统土厕,只在地上挖一土坑,坑边开一小槽,放置两块砖头,即成。不似城里厕所,通了自来水的,屎尿拉出来,按一下开关,屎尿皆无踪影。此乃社会进步标志,称作厕所文化,此处不多表述。单说站立坑沿,寻摸那根玩意儿,已是萎缩不足半寸。虽说平时一尺有余,威风得很,此刻却是形象尽失,皆是尿憋所致。紧拉家伙,免再回缩。细风吹来,凉意阵阵。拿手抹脸,揉鼻,搓眼,吹气,借以醒神。厕墙齐胸,举目远眺:土坡相连,坡顶落叶小树,风中瑟瑟发抖;青青麦苗,油油片片,生机渺然。土坡南面,是为李沟,庄上树木高耸,已是叶落枝秃;偶有零星枯叶,挂在树梢,随风颤抖。瓦屋、草房,灰不溜秋,年久失修,尽显苍老。此景颇似康复科衰老病人,有气无力,仅靠输液维持生命。土坡偏东,山黄公路,若腰带,系于坡间。公路拦腰截土坡为二:路西属于池县;路东属于橙县。路面破溃,凹凸不平,车辆驶过,灰尘肆扬,碎石随车翻滚。路旁细杨,擀杖粗细,弱不禁风。记得多年以前,马路虽不算宽,却很平整,没有坑洼;路边杨树,碗口般粗,枝繁叶茂。每到夏季,行走路边,遮阳蔽日,凉爽许多,好生舒服。而如今,光景不再,细树破路,冷风扬尘,凄凄凉凉,十分伤感。直如人言,国人特性,擅毁不擅建!仔细想来,不无道理。再看公路之上,汽车南北飞驰;自行车叮铃作响,往来不息;三两老汉,量步而行,弯腰弓脊,煞是艰难。人人各奔前途,哪个搭理于他?或许乐意步行,借以锻炼,亦有可能。做此解释,几为合理!

不知何时尿毕,直觉裆下发冷。低头看时,那根枪冰棍一般,半寸长短,已是没了知觉。轻揉数下,塞回裤裆。打上两个寒战,一股尿意袭来,几乎小便失禁!赶忙掏出,使劲挤出两滴,复又塞回裆内。

回到屋里,只见杨四呆坐桌旁,闭目养神。杨家饭店,生意太不兴隆。中午以来,除去我等四人,再无旁人光顾。乡下之人,缺的是钱。出门办事情,讲求实惠,怀揣几个馒头,一壶开水,将就果腹即可。省下三分五分,或可留作他用。

听到脚步声响,杨四睁开眼睛,说道:“一脬尿足有一年,该不会尿井绳了吧?”说着递烟过来。

我接了烟,笑了说道:“憋了大半天,足有半桶尿!”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还请二哥续讲故事!”

“意思不大,不讲也罢!”

“怎没意思?太有意思了!也让兄弟听听鲜儿,看看如何一个刮**毛!再说老师在时,言语驾举,多有不便。现已离开,顿觉放松,自然轻松许多,二哥理当畅所欲言,丝毫不可保留。”杨四说道。

“方才说到何处?”我问杨四。

“说到进了手术室,脱了人家姑娘裤子,露出了**毛,不知你们意欲何为?”杨四说道。

“其实话说出来,也没太大意思!”我说。

“怎会没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兄弟最好这些!二哥莫再耽误功夫,快快讲来,我等不及了!”杨四急不可耐。

“兄弟不急,我说来就是,”我说道,“当时进了手术室,做术前准备,即备皮,也就是刮**毛。护士帮忙,褪下姑娘内裤。内裤褪下来,所有人顿时傻了眼。”我停住,喝茶。

“怎么了?”杨四发急。

“切莫着急,听我慢慢讲来。”我说道,“当时褪下内裤,众人傻眼。一个个睁大双眼,铜铃一般,盯紧了看。”我停住,再次喝茶。

“怎么了?茶水有什么好喝的?”杨四急急说道,“二哥暂可不喝茶的,哪里口渴?”

“不妨,不妨!”我说道,“众人盯紧了看,兄弟,你猜猜,到底是为何事?”

“何事?”

“我的天,乖乖,那玩意儿实在太过旺盛!”我说道,“黑油油一大片,油光发亮!就如喷了发油的头发一般!无影灯下,闪闪发光。当时,手术室内四个护士,两个上年纪的,两个未成家的。两个老护士看到这个,失声惊叫,嘴里直说‘稀罕,稀罕,活了大半辈子,类似如此型号的,闻所未闻,简直奇迹!’那未成家的护士,多少有点害羞,背脸过去发笑,笑一阵儿,实在憋不住,干脆去到外面,‘嘿嘿’笑去。那个时候,实习人员,除去我,还有一个男学生,是山确卫校的;另一个进修男医生,三十几岁。尽皆瞪圆双眼,眼眦几乎裂开。尤其进修医生,盯紧看时,口水溢出,忙擦抹干净。还是被老护士看到,瞥了几个斜眼给他。”

“乖乖,真有意思!接着说,接着说!”杨四再次发急,“接下来如何了?”

“当时那个一刀,即‘方一刀’,人家是专家,阑尾炎手术,做过成千上万例。那地方,各种型号都见过,可他说,‘唯独没见过如此型号的’!禁不住‘啧啧’几声,嘴里直说‘小乖乖,厉害,厉害,稀奇,稀奇’!模样甚是滑稽。至于我本人,说句实在话,瞪眼归瞪眼,倒没什感到惊奇,只是诸如此等亮度、黑度、密度之货色,确实不曾见到。为何长成这般旺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甚是怀疑,莫非用了进口尿素?不然,何以致此?曾经听说,加拿大一种尿素,人吃了,可以乌发。只是真假不辨。当时,众人议论纷纷,乐个不休。”我停住,掏出烟;后饮茶。

杨四急忙点火。点罢,说道:“二哥接着说嘛!”

“当时,我偷眼看那姑娘,脸颊涨红,万分羞愧。要说也是的,人家还是大闺女,十八九岁,假如不是患了阑尾炎,哪个会褪裤给你看的?”

“二哥言之有理。”杨四说道,“接下来怎么样了?”

我喝了一口茶,说道:“接下来即备皮。按原来安排,由进修医生备皮,谁知临时改变,那个一刀亲自动手,此乃相当新奇之事。进修医生很无奈,剃刀交给那个一刀,站在一旁观望。一刀接过剃刀,先是轻抚那里,而后细揉一下,说是‘捋顺了好刮,不怎么疼’。接着轻刮一下,轻摸一下;轻摸一下,轻揉一下;轻揉一下,用嘴吹一下。如此反复进行。一次不慎,幅度过大,手指几乎误入缺处。那姑娘周身抽动一下。一刀拔出手指。众人看到,窃笑。又怕出声不妥,个个憋气,脸红颈粗。二十分钟,备皮完毕。刮完之后,一刀又去上面摸了一摸,方才丢下剃刀,外出洗手去了。重新消毒,铺巾,三下五去二,手术结束,送回病房。送走之后,众人复又评论一番,各各散去。”说到这里,我再次停下来,端起茶杯,饮一口;又抽几口烟,正要接着讲,杨四抢话说道:“我****娘!今生没当医生,算是亏大了!无论如何,下辈子也要托成医生。纵使托不成医生,托成护士也是可以的!太过瘾了,过瘾!”杨四一副怨天怨地、怨爹怨娘、心神不宁模样。

“哪里过瘾的?”我说:“手术做完,事情可就大了!”我瞟一眼杨四。杨四许是入了神,那烟头几乎烫到手指,他却不知。

“喂,喂,烟头烫到手了,着迷了吧!”

杨四猛然醒来,急忙丢掉烟蒂,说道:“这烟质量太差,燃烧极快,以后不抽也罢。”顿一顿,又说,“出了什么事情?该不会是感染了?”

“哪里感染了的!是另外一些事情。”

“还请二哥讲来我听。”

“那天下午,李主任上班之后,交代护士,准备手术。护士小胡笑了,而后对李主任说,‘那个大闺女,纵有一百根阑尾,也早给切掉了。’李主任不明,询问原因。及至明白过来,气得翻白眼,找方一刀理论。方一刀直笑,笑而不答。事已至此,无法挽回,终由一刀出资,请了李主任,去到外面饭店,搓一顿,了事。再后来,李主任每天换药,查看刀口,极尽细心。其实,此乃秃子头顶跳蚤,明摆着的事情。明眼人,谁个看不出来?杨四,你说是否这样?”

杨四稳住神,收回目光,喝一口茶,说道:“球,所以说,现在的医生,几无良者:内科医生,好似贪官;外科医生,宛若流氓。表面像人,其实似鬼,再坏不过!可话说回来,二哥还是好样的,好人一个。兄弟绝无指桑骂槐之意!”

“兄弟即使骂我,我照样听着,”我抽一口烟,说道,“世道变了,好人坏人,难以区分得清!有那些医生,用药特狠,普通感冒,不下二三十元!世道坏,人心狠,医生变成鬼。”

“二哥,咱暂不说那些,兄弟有一事不明,还请二哥指点!”

“兄弟请讲,何事?”

杨四犹豫一下,说道:“体毛旺盛,好事还是坏事?”

我一时搞不清楚,问其缘何如此发问。

杨四掀起衣服,露出内衣;再掀起之时,所见之物,令我几乎失声叫出。原来他那体毛,****上延,胸毛下蔓,满布胸腹,相当浓密,直若狗之皮毛一般,壮观得很。

“兄弟有这般体毛,想必功夫必然了得!”

杨四却是叹气,说道:“说起这些,郁闷至极,我正要详细咨询二哥。”

“你只管问来。”

杨四说道:“很早我听人讲,体毛旺,****强。为何兄弟并非这般?几乎三五个月,甚至半年,不曾想起那事。夜半时分,小兰伸腿过来,我却了无意思,那东西软如面条一般,如何做得事情?虽为男儿身,却不能交欢尽兴,惹得小兰很是恼火,吭吭唧唧不停,又拿指甲掐我。不知到底是何缘故?”

听杨四说完,我只以为他在耍我,便说道:“你的话语,多不可信。”

杨四说道:“兄弟句句是实话。”

我说道:“既无功能,小兰如何怀的孕?”

杨四不语,良久说道:“我只说与二哥知道,务必保密!”

我说道:“你且放心,绝不外传。”

杨四吞吐说道:“人工受精。”

闻言吃惊非浅。心想:如此之人,体毛旺盛暴长,按说功能应当强劲。功能强劲之人,日交定然不可满足,往往需要辰交,即每个时辰,交上一次,方可消得欲火。杨四此人,毛旺欲衰,莫非患病,亦有可能。于是说道:“兄弟改日去到县城,我找人给你看看,如此事情,总要弄个水落石出的。”

杨四说道:“不瞒二哥,兄弟早已看过。”

我说道:“是何原因?”

杨四说道:“先天无精。”

我说道:“那可奇了怪了,怎会这样?”

杨四说道:“听我父亲讲,幼时高烧,半月不退,后用偏方,拿井水洗澡,结果把****冰坏,直缩进肚里去了,至今未再下来,因此耽误大事。”

听杨四说完,我已是明白,他患的是隐睾症,与井水洗澡,应无太多关系,多是家人哄他。此病无法根治,只有借种。然此时又不便明说,唯有搪塞。于是说道:“他日去到县城,我找专家,仔细看看,并非过于难办之事,兄弟尽可放心。来,来,饮酒,饮酒!”

杨四已是毫无心情,只是闷头抽烟。烟雾悠悠升起,夹杂叹息数声。

我自无语,劝不是,不劝亦不是。呆坐,抽烟,喝茶,饮酒。

同类推荐
  • 美丽新世界(译文经典)

    美丽新世界(译文经典)

    出版于一九三二年的《美丽新世界》是奥尔德斯·赫胥黎最杰出的代表作,是二十世纪最著名的反乌托邦文学经典之一,与奥威尔的《一九八四》、扎米亚京的《我们》并称为“反乌托邦”三部曲,在国内外文学界和思想界影响深远。这是一部寓言作品,展现了赫胥黎眼中的人类社会的未来图景:通过最有效的科学和心理工程,人类从遗传和基因上就已经被先天设计为各种等级的社会成员,完全沦为驯顺的机器,个性和自由被扼杀,文学艺术濒于毁灭。继《美丽新世界》这部寓言小说杰作之后,赫胥黎又于一九五八年出版了论著《重返美丽新世界》,在这部雄辩的作品中,作者运用其丰富的社会学和人类学知识,比较了现代社会与他在《美丽新世界》中所构想的寓言性图景的方方面面,像人口过剩、宣传和洗脑以及化学劝诱等,认为他早年悲观的预言正在成为现实。本书将赫胥黎这两部最经典的名著全部收入。
  • 双面男人

    双面男人

    本书是一部当代中国版的《堂吉诃德》。一个男人一生需要爱多少个女人才算完整?那些曾爱过的,正在爱的,将来也许会爱的,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碰到的,对你而言,是五个,十个,还是一百个?四百年前,堂吉诃德上路了,开始了他的滑稽模仿之旅;四百年后,新的“堂吉诃德”又将何去何从?
  • 科幻世界·译文版(2020年4月)

    科幻世界·译文版(2020年4月)

    本期看点:主打长篇:《虎狼之市》(下)【英】理查德·摩根。本期译文版引进了英国著名科幻作家理查德·摩根的长篇《虎狼之市》。说起这个作者,你肯定会想起他那本精彩纷呈的《副本》(同样由科幻世界引进,早几年就出书啦),目前由Netflix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已经出到了第二季。这位擅长写赛博朋克的作家,在本书中又给我们展示了一副脑洞大开的未来图景。为了钱,各路人马不惜制造混乱,不惜丢弃道德标准——甚至连晋升的机会,都是在赛车跑道上以命相搏才能得到——整个世界透露着一种野性的残忍。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为了自由和良知,我们的主角最终会选择随波逐流还是奋起反抗?翻开本期译文版,一起探寻真相吧!
  • 我把十八年前的那场鹅毛大雪想出来了

    我把十八年前的那场鹅毛大雪想出来了

    《我把十八年前的那场鹅毛大雪想出来了/吕新作品系列》是《吕新作品系列》之一种,由四个中篇小说组成,这部中篇小说集包括《我把十八年前的那场鹅毛大雪想出来了》《多么熟悉的声音》《十月》《三十二年后的一天》。《我把十八年前的那场鹅毛大雪想出来了/吕新作品系列》作者在每篇小说中努力揭示现实社会生活中的矛盾,以自己独特的感悟去表现人物心态。人物心理描写和细节描写细腻生动,文学性描写极强。
  • 省委大院

    省委大院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没有任何背景的农家子弟王一鸣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清江省委办公厅做秘书。从此,一连串的幸运开始降临到他的头上。在32岁就出任江北市市长,成为整个清江省里最年轻的地市级正职。后来随着赵长东升任国务院副总理,王一鸣又进京出任了S部党组成员、办公厅主任、副部长、常务副部长。公元2000年,四十五岁的王一鸣再次获得重用,出任西江省省委副书记。他背景特殊,经历丰富,很快就成了西江省政坛上谁也不能忽视的人物。人到中年的王一鸣,在官场这个能量巨大的大染缸中面临着权力、金钱和美色的一轮又一轮诱惑,他该如何应对……
热门推荐
  • 我的替身是无限手套

    我的替身是无限手套

    我叫罗伊,看JOJO时意外觉醒了替身。谁知道我的替身居然是镶嵌着六枚无限宝石的无限手套。(诸天流、无敌流)目前世界:神鬼传奇、甲铁城、DC……
  • 万科诡事

    万科诡事

    因为一份成年“礼物”让我们的主角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修道之路…奔跑在这阴阳界,用诚信卖我的钢材。跟阎王签合同,黑白无常管物流,判官给批款,打款装车概不议价…这都要从一本建议零售价两块钱的书说起!!
  • 金匮翼

    金匮翼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我的老婆战姬

    我的老婆战姬

    方然重生后成伯爵之子,还没来得及在这魔法世界发展自己的雄心壮志和黑科技,就给征战到战场上厮杀,战争中巧遇敌方的主将战姬,战败并成为她的俘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像我这么厉害的战姬还有八个哦。”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龙炎记

    龙炎记

    修仙路迢迢,成者何其少。若想普光照,需戒浮与躁。肖峰,一个门派弃徒,被逐出师门无处容身。在偶然的情况下获得了一本千百年来都没人练成的秘籍却走上了不一样的修真路。经历重重困难和艰险,不知道肖峰最终将达到怎样一个高度。
  • 今生前世:邪魅庄主与俏女郎

    今生前世:邪魅庄主与俏女郎

    原若菲:这一世居士说他和她是孽缘,在意外摔下楼梯后,琉璃球把她带到前世—傅云曦。她告诉自己原若菲已不存在,从今往后她便是傅云曦,傅云曦便是她。后世的他对她是百般呵护,这世的他简直是妖孽,连拐带骗诱惑她。她才不要跟他回去,后世的他给她冒出个情敌害她摔下楼梯,这世的他身边那些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何必要去参一脚。何况这世间如此大,她想去看看,做个侠女扶贫仗义多好。洛庭轩:世人皆称他为邪魅庄主,视他为尊上。唯独那个女人,醒来之后先设计他退了婚,再是跟别的男人跑路,虽说那男人是他的兄弟,她拜的师傅,但那也不行。敢设计他,吃了豹子胆。哼!分明是一捣主,唯恐天下不乱。她越是逃,他偏要她乖乖跟他回家。
  • 无限掠夺神

    无限掠夺神

    上班,下班,回家,吃饭,睡觉,再去上班。日复一日,文野不停地重复着着这般单调的轮回。不知什么时候,他对生活已经失去了热情。直到有一天,改变的机会,降临了!文野选择进入无限世界。在这个残酷无比的世界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枯燥。想要活下去,就要比别人更狠、更冷静、更强。这里,是文野的乐园。他要踩翻一切敌人,夺走他们赖以生存的宝物,一步一步地,踏上无限世界的巅峰。
  • 烛火暖冬

    烛火暖冬

    她看了一下韩希的书袋说:“你认识很多字吗?”韩希点点头,“怎么了?”“好厉害,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童乐羡慕的说“我教你啊”说着韩希就从旁边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快速的写下‘童乐韩希’四字,飘逸又不失力量,轻重适宜,浓淡相间,“这是童乐,这是韩希,呐,你试一下”写完后又将树枝递给童乐童乐说不上好坏就是觉得韩希写的字特别好看,她接过树枝,照着地上的四个字,有模有样的模仿起来,虽然写出来的字比例失调,方方正正的毫无美感,但是童乐还是很开心,今天终于认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