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车撞人后,张焕便开始亡命天涯。他知道朱颜集团的人不会放过他,每次藏在一个地方,他都逗留不过三天,还好安仲阳给了他一笔巨款,足够他每日的开销,让他的日子过得还不算狼狈。
此时他就躲在一个小旅馆里,刚要关灯休息,警察便冲了进来,持枪指着他,叫他不要乱动。
张焕懵了,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有落入法网的一天。
他被警察押回去关起来,安仲阳来看守所看望他。
张焕惊慌地跪在安仲阳面前,无助地喊道:“安董,你得救救我!朱颜集团以故意谋杀罪的罪名起诉我,我不想死!”
“故意谋杀罪?”安仲阳问郎李以及朱皓的律师,“你们觉得张焕有杀人动机吗?”
郎李愤然说:“当然有!我们调查过,半年前,张焕曾教唆一批买者砸朱颜珠宝各大分店,被朱董状告,以教唆罪的罪名坐了半年牢。就凭这一点,他的杀人动机完全成立。”
“安董,时过境迁,我从来没想过要报复当年朱皓的行为。你要相信我,我是不小心才撞倒他。”
“张焕,你放心,只要你是清白的,没有人能冤枉得了你,我会为你找最好的律师替你辩护!”安仲阳给张焕吃了一剂定心丸。
郎李和朱皓的律师走后,安仲阳要求独自去见张焕。他掏出一根香烟,递给精神还处于高度紧张的张焕:“抽一根吧!”他亲自给他点火,之后自己闷声抽起来。
“安董,你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救我出去,对不对?”张焕颤巍巍地夹着香烟,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张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我只是凡夫俗子。”安仲阳垂着头,烟雾从他唇鼻里溢出来,袅袅升起,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你还是认罪吧,要是你认罪的态度好,法官会从轻处判!”
“安董,我还没三十岁,不想就这样死了。我死了,我父母该怎么办?”张焕的眼底尽是惶恐和绝望。
“你父母就交给我,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保证他们晚年衣食无忧!”安仲阳心有余而力不足地说,“至于你,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听从法律的安排。”
半个月后,郎李打电话告诉可心,法官以故意谋杀罪判处张焕无期徒刑,张焕的下半辈子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可心听后很开心,她专门找了一个下午去监狱里探监。
张焕看见可心,不禁又气又恨。可心还是那样美丽动人,难怪安仲阳那么喜欢她,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她,才会指使他,拆散她和朱皓。
“我这一生,都是被你害的!”张焕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鼻梁上,“就因为我认识了你这样的女人,我才弄成今天这样。”
“事到如今,你还在责怪我?”可心讥笑说,“难道我有逼你不择手段?逼你跟朱皓斗?逼你替安仲阳卖命?是你自己想不开,好胜心太强,非要钻牛角尖,才会一次次陷害朱皓,到最后你竟然开车撞他,你太丧心病狂!”
“你今天来探监,就是为了替老情人出口恶气吗?”张焕忽然笑道,“其实我应该开心才对,虽然这辈子我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但总比朱皓一生就躺在床上好。”
可心怒火中烧,却还是努力镇定下来,她很清楚来这里的目的:“张焕,看你这么开心,我本来不该破坏你的兴致,但我要告诉你,你之所以这么快落入法网。那是因为,有人把你的下落告诉给警察,警察才会那么快抓到你。”
“谁?”张焕狐疑地问,“谁把我的下落告诉警察?”
“你还要继续装糊涂吗?谁知道你的下落,谁就会把你的下落告诉警察。”可心冷眼旁观张焕的动怒。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张焕难以置信地摇头,“我对他尽心尽力,他不可能出卖我,把我交给警察处置。”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知道为什么安仲阳要出卖你吗?你那么为他卖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他却翻脸不认人。”
“为什么?”张焕也很想不通。
可心脸上挂着残酷的笑意,她不想隐瞒他,便说:“他是为了我,我让他一定要这样做。我要你死,他就一定会让你去死。我让你活,他就一定会让你活。”
“你在骗我!安董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为了你而出卖我。”张焕力争着。
“张焕,别再自欺欺人了!”可心决然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有必要为这种人卖命吗?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让出卖我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你要我背叛安仲阳?”张焕心惊胆战地问。
“不错,虽然你在安仲阳身边呆的时间不是很久,但他算是非常器重你,你一定知道他很多不为人知的机密和勾当,只要你提供给我,我可以为你出口恶气。”
“哼!好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只是我想不通,安仲阳那么爱你,爱得失去理智,你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因为,我不喜欢安仲阳操纵我的命运!更因为,朱皓之所以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也是他指使你伤害朱皓,你只是替罪羔羊,他才是罪大恶极的人,是不是?”可心痛恨地说道。
“是,安仲阳怕你和朱皓旧情复燃,曾吩咐我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阻止你和朱皓见面,他说如果我让你们见面了,他就要收回给我的一切。我不想变得一无所有,所以我才会开车去撞朱皓。”
“果然不出我所料!”可心恨极了安仲阳。
“但你要我死,却还要我帮你对付安仲阳,你当我是傻瓜吗?一生就这样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别无选择!”可心直视他,威胁说,“你不想你的父母晚景凄凉吧?虽然安仲阳说过会照顾好你的父母,但如果我不让他这样做,你觉得他还会这样做吗?”
“可心……”张焕气得跳起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以前真是看错你,还以为你是个心慈手软的女人!”
“你骂吧!我今天敢站在这里,就不怕被你骂。”可心无情地说,“不过你骂完后,不妨为自己年老的父母考虑,他们只有你这个儿子,而你又被判了无期徒刑。你这一生只在监狱里度过,他们也指望不上你赡养他们,你难道狠心让父母老无所依、晚景凄凉吗?”
“别以为你威胁得了我!可心,如果我把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告诉安仲阳,说你千方百计想要他死,你觉得他还会傻傻地爱你吗?”
“你太不了解他了!”可心成竹在胸地说,“他会爱我的,我是他的软肋。即便我恨透他、报复他,他都不忍伤我分毫。而且……”她摸了摸肚子,故意说谎,“现在我又怀了他的孩子,他更会对我言听计从、不离不弃!”
“好!可心,你赢了!”张焕不免气馁,“今天我才看清你的真面目,你是我认识所有女人中最狠辣绝情的一个。”
“我也是被逼出来的,废话少说,咱们还是谈一谈安仲阳那些生意和勾当!”
可心探完监后,又去了一趟医院看望朱皓。她还没进病房,便听到病房里传来声音。那是金家珍和金老的声音,可心不想见到他们,便在窗口站着,侧耳聆听里面的动静。
“家珍……”金老叹息着,“咱们还是回去吧,朱皓有医生和护士在照顾,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爸爸,我再次强调,我要留在这里照顾朱皓。”金家珍拿起一条热毛巾,仔细地擦拭朱皓双手,她下定决心说,“这个时候,我更不能离开他。”
“家珍,别任性了!你对他再好,他也不会动心。”金老怜爱地拍了拍爱女的肩膀,“你该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而不是一条道走到黑。”
“爸爸,你不要再劝我了,我喜欢他那么多年,是不会轻易改变的。”金家珍将毛巾晾起来,端起那盆热水去厕所倒掉时,正好看到站在窗边的可心。金家珍一气之下,丢下脸盆,走出门外,气冲冲地质问可心,“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站在这里吗?”
“我是没有资格!”可心咬了咬嘴唇,正要离去。
金家珍却拉住她,狠狠地斥责说:“可心,以后别来骚扰朱皓了。就因为你,他的人生才会一败涂地!”
可心被她触及到心伤,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点头说:“好,我以后都不会来打搅他。”她蹒跚着步伐,走出医院,心里默默念道,“朱皓,我都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来看你,但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为你祈祷,希望上天保佑你早点清醒过来,从此人生一帆风顺!至于我们的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我看到孩子,就像看到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