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想她?”
白先昭夜里睡不着,躺在床上实在憋得慌,就起来走走。刚打开餐厅的灯,就看到孙子定定地坐在那,差点没被吓死,想开口教训几句,就看到他面前摆着糕点的盘子,嘴里欲出的谩骂,就变成了一声叹息。
白恩赐抬头看了一眼爷爷,几年的时候,一个外人眼中的冷面总裁,更冷了,没有魂,冷得让人心疼。
“哎,都怪我,我当初不应该让你接近她的。”
白先昭自责。如果当初不是他把他叫回来,让他安排敖晦的生活,那么现在他应该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爷爷,如果我当初没有跟她相处,我会后悔一辈子的。”白恩赐认真的说,那铁定的神情,再次令白先昭叹息。
“这或许就是宿命吧。”
宿命!或许吧。
白恩赐还记得当敖晦失踪的时候,他和殷华予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寻找她的踪迹。甚至还找到了汪天柏身上,担心是不是因为敖晦的指明,让他事情败露,所以他想要泄恨。但并没有。方流闵和小宝、小贝也加入了找人的队伍中,特别是小贝,为了敖晦哭得眼睛都肿了,让段楼台很是心疼。
白恩赐为了找敖晦,工作都扔下了,要不是因为有白老爷子,白家那群股东早就造反了。最后,白先昭实在是看不下,把孙子带回祖宅。
白先昭打开祖宅长年紧闭的一个房间,房间的正墙上挂着两副巨型画像。一幅画上的人和白恩赐长得一模一样,另一副则是敖晦!
白恩赐不可置信地上前:“这,这怎么可能?”他和敖晦从未画过画像!而且这个房间是个禁区,只有爷爷才有钥匙。小时候,他曾经好奇地问过,里面是什么。当时爷爷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先祖”。
白先昭不等孙子平静下来,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就在这个房间里,白恩赐就像是听故事一般,第一次知道了敖晦和先祖的事情。白家几代前有个族长,也叫白恩赐。这个白恩赐出生的时候,白家正处于鼎盛时期。白恩赐虽然是嫡子,但是庶子一大群,且不少年纪还比他大,比他受宠。
没有母亲的庇护,外家又插不上手,白恩赐从小就得靠自己,他不相信别人,慢慢变得冷血。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地阴沉、厌世。在他十四岁那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遭了瘟疫的鸡,想要投入庸城人用的水源中,想要整座庸城和白家所有人陪他殉葬。一次性全死最好,即使没死,他也可以慢慢图之,就当是练手。
当白恩赐想要动手的时候,敖晦出现在他面前,就像是一盏明灯,他找到了生存的意义。白恩赐知道敖晦的异常,先是示弱,让心软的敖晦陪伴他长大,后来,更是威胁敖晦,如果她离开,他就要用庸城人的鲜血污染整片海洋。
不知道敖晦是怎么想的,反正,后来她陪伴了他一辈子。白恩赐没有亲生孩子,是过继了旁支的孩子。后来,敖晦慢慢地不怎么出现在人前,直到白恩赐死亡后,白家人才见到了这个深居简出的“夫人”,才发现,敖晦的容颜竟然从未改变。
祖宅里的这两张画像,正是白恩赐过继的孩子让人画下的,而这个故事和保存画像的房间的钥匙,只能白家当家族长知道。所以当敖晦出现在白先昭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给你起名字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名字。看着你这么多年,慢慢长得跟先祖越来越相似,我的心就一直没有放下过,当敖晦出现时,我才明白,这一切似乎注定的。”白先昭把房间的钥匙亲手交到白恩赐手中。
同样的容貌,同样的姓名,先祖能得到敖晦相伴一生,而他仅有两年。白恩赐突然非常嫉妒这个先祖,嫉妒得快要发狂。他不想去那个房间,看并排在一起的两个人,但是又不可控制地想要看到敖晦,即使只是一张画。
白先昭看着陷入疯魔的孙子,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他就跟那个跟他同名的先祖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敖晦,这样的爱情,这样的痴情,在白家人里面,简直是绝种了。似乎白家几代人对感情的真、忠集中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白先昭把餐厅的大灯关上,只留下一盏昏暗的等,最后看了一眼在黑暗中静默的孙子,缓缓踱步回房。感情的事情,虽然很多人都说,没法强求,但先祖强求了,得到了一世相伴。虽然因为时间太久,他不知道先祖是否幸福,但至少那人在他身边,而孙子,连强求的机会都没有。
餐桌上的糕点还散发着甜腻的味道,窗外的风吹着帘子,很久很久,白恩赐才拿起小勺子,一口一口地把糕点吃下肚。
“哥哥,你说敖晦阿姨到底去了哪儿呢?”小贝紧紧贴在哥哥身上,从F国回到万家后,他们两人就一直住同一个房间。
“是不是像妈妈一样?”小贝有些害怕,为什么每一个她喜欢的人,都会离她而去?
小宝拍了拍妹妹瘦小的背:“她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离开了。”
“她为什么不留在这里,不留下来陪小贝?”小贝躺在床上,搂着哥哥的腰,眼里还有着害怕。
小宝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安抚道:“敖晦阿姨就像是妈妈派下来的天使,天使很忙的,她还有很多工作。”
小贝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真的吗?”
怕妹妹不信,小宝用力地点点头:“真的。”
也许是小宝坚定的态度,让小贝信了几分:“那我还能再见到她妈?”
小宝的手顿了一下。他只比妹妹大一岁,但却比她早熟。同样的问题,他也问过爸爸,爸爸当时的神情,他还记得,有些迟疑地回答了一句“也许吧”。那时候,他就明白了,敖晦阿姨,是不会回来了。
“你想她的时候,可以去找小海豚玩,它们会把你的思念告诉敖晦阿姨的。”他记得爸爸说过,敖晦阿姨和海豚的关系非常好。
小贝眼睛一亮:“真的吗?”
“嗯,明天我就带你去看小海豚。”小宝保证。
其实,他也很想念敖晦阿姨,但是他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思念与难过,因为他现在是一家之主了。
小宝从小在F国长大,外公和妈妈来去匆匆,身边的保姆更是一茬换一茬,他没有真正体验过被母亲关怀的感觉。敖晦虽然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和他的相处就像是一个朋友一样,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太像妈妈了。那种舒服的感觉,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融化,愿意长长久久地沉溺在这样的温柔中。连他都会有这样的依恋,更何况单纯的小贝。在敖晦阿姨失踪的那些日子,小贝哭得就像是一个泪人,怎么哄逗没有用。以往跟敖晦阿姨一起吃吃喝喝长出来的软肉,没几天,就收了回去。
“敖晦阿姨,你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开心地吃着小糕点吧,真希望你有时间能回来看看我们。”小宝在心中默念。
“老公,他们那些人太过分了,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还在背后诋毁你!”范雪玲一回到家,就把小包摔在沙发上。明明杀害万佳妍的是汪明珠和汪母,谋害万父的是汪父,警察都已经查明,跟天柏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那些人就抓着不放呢?
“老婆,我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你信任我,维护我,我就满足了。”汪天柏松了松领带,一把抱住范雪玲,双双跌倒在沙发上。
一阵羞人的喘息和尖叫过后,在弥漫着麝香味道的屋子里,传来了两人耳鬓厮磨的声音。
“老公,人家只是为你感到委屈。”范雪玲的声音里还带了激情过后的妩媚。
汪天柏还在软热处的东西,动了动。范雪玲“啊”了一声,脚更软了,娇羞地嗔了他一眼。这人,每次都不满足,真是令她又气又娇。
两人很快又扭作一团。一楼佣人房里的女人,听着那浓重的喘气声,湿了一片,偏又嫉妒得要死。本来以为万佳妍死了,汪天柏会把她扶正,可是他偏要装出一副情深不悔的样子,后来更是娶了范雪玲,久久不来看她。她实在忍不住,才应聘了佣人,成功混进了汪家。每天看着这两人上演花式,真是煎熬。想到这,她有有几分得意,就算范雪玲表面看起来再怎么得宠,汪天柏还是会不时会混进她的房间,给她解渴。
等了很久,她终于听到了打开房门的声音。一具温热的身体压了上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