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太君见状心生疼爱,狠狠地瞪了一眼大姑奶奶,然后拉着天香的手,满目的疼惜说:“你这孩子,你可是我最疼爱的羽儿的闺女,是我老婆子嫡亲的外孙女呢!不要听你姨母胡说八道,什么偏心偏疼的,不管如何你切记住,外祖母绝不会让你受半丝委屈!”
宁老太君心生不悦,平素这些个人也没见他们多紧张自己。且她也没有亏待她们呀!今天她的外孙女好不容易来一趟,一个个的就不阴不阳的,好像香儿抢了她们的宠一样!
大姑奶奶被母亲训斥了,心生不爽,张口还要再说话,当即被宁夫人给拦住了。
宁夫人擅察言观色,眼看着老太君似乎已经心生不悦,当即再不敢出言讥讽排挤天香。恢复了八面玲珑,宁夫人微笑着说:“老夫人,您瞧大伙儿都等着向您敬酒呢!今天是您的寿辰,可不能动怒哦!”
语毕,眼眸看向天香和宁梦琪道:“好啦,你们这两个小丫头,也不要缠着老太君了。赶紧地会自己座位上去吧!”
祁天香当即执帕擦了擦泪水,与宁梦琪一起走下去,福了福身。然后在流年、流萤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流年和流萤适才一直提着心,大姑奶奶和那个宁小姐的话,真真是变相诋毁自家小姐。好在小姐冰雪聪明,能够一句话改变了自己的处境。今天将军府一行,那么多人不怀好意,想要对自家小姐不轨。好在小姐那么聪颖,一一化险为夷。
自从大小姐那一次生病醒来后,现如今脱胎换骨。在他们语嫣斋所有下人眼中,大小姐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的唯一主子。哪怕在将军府,她们也不认将军府,小姐才是他们唯一的主子!
又热闹喧哗了一阵子,天香向老太君辞别,然后带着两个庶妹一起打道回府。
登上马车后,祁天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毒,怒瞪着祁天香。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人,估计祁天娇早就把天香凌迟处死了!今日将军府的宴席,她非但没有讨得便宜,反而挨了毒打。如今她脸颊肿的像猪头,本来人比花娇的容颜掩盖住。
最可气的就是,那个祁天香反而大出风头,还得到了宁老太君的疼宠和维护!现在看到她,天娇恨不得冲过去给她两个耳光。偏偏她身边有两个丫鬟,要是真闹起来,吃亏得是自己!不过祁天娇心底清楚,她只要回府,立刻要向爹爹和娘亲告一状,她也要祁天香尝一尝被掌嘴的滋味!
一路上三姐妹都默不吭声,其实心底里面都清楚,一切都要等回府后再做定夺。至于祁天碧则一副乖巧的模样,更加沉默不语,看上去俨然一个无害的小孩子。
祁天香暗自收回眼神,这个祁天碧别看一副乖巧天真无邪模样。其实她心思沉着呢!她闷不吭声,想要看自己和天娇两败俱伤,关键时刻来一个渔翁收利。
而且天香忽然感觉着,依着恋氏与纪氏一贯的敌对。恋氏怎么会同意天娇带着天碧,一起跟着她去将军府呢?很显然,恋氏和纪氏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起对抗自己!
自打她重生后,先是百花宴上奠定了第一才女地位,大放异彩。老夫人和爹爹徒然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祁天娇原本的地位和宠爱受到了威胁。所以几个姨娘察觉到自己的威胁,打算联手除去自己吗?
那么以此推论,那个窃贼根本就是她们设下的阴谋陷阱!目的就是瞅准机会,趁着她歇息的时候,让那个窃贼男子与她共处一室,让众人来一个大围观,坐实她的闺誉受损,德行有亏!
这样一来,将军府也会感觉耻辱,痛失颜面。这种情况下,她为了名节,不是以死明志,就是要勉强嫁给那个窃贼!只是她到时候名声受损,且德行有亏立刻会在京都传扬开来。到时候人人指指点点,争相议论,不会有任何人同情怜悯她!
将军府为了挽回颜面,会跟她划清界限。祁国公府为了颜面,也不会再宠着她,宝贝她。那么爹爹势必会为了前途,提恋氏为平妻,到时候祁天娇则会如愿以偿成为嫡女千金!祁天娇就会再次恢复地位,变成高贵不可一世的掌上明珠!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的天香再不是前世那个愚善的天香。所以他们只能打错算盘,棋差一步!
只是天香心底有点儿诧异,她当时心急之下把那个窃贼打昏。只是待她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个窃贼的影子。若是那个窃贼有点儿拳脚功夫,趁机逃跑,那么她当时就不可能那么轻易打昏他。所以不是那个窃贼有同谋接走了他,就是有人暗中给自己善后!
毕竟她即使不在暖阁中,但是被发现陌生男子躺在自己歇息的地方,传扬出去还是不大好。以讹传讹后,闺誉照样丢失。
天香苦思得不出结论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祁天娇当即掀开了轿帘,飞速地冲了下去,朝着府中飞也似的跑进去。
祁天碧倒是一直乖巧懂事,待天香下了马车,才跟着下了马车。
天香抬步欲走,忽然衣摆被祁天碧小心地扯住了,一脸的担忧说:“大姐姐,我看二姐姐这么匆忙肯定是赶着去告状!万一她颠倒黑白,你可要万分小心啊!”
祁天香心底冷笑,面上却笑言:“无妨,理在我这边,任她如何颠倒黑白,我相信爹爹自然会秉公处理!何况有祖母在呢,怎会凭白冤枉了谁呢?”语毕大有深意瞥了一眼她,抬步向府中走去。
别看着祁天碧一脸的担忧,说出的话也句句在理。只是经她这么一耽搁,祁天娇早就赶到了屋子里,先一步颠倒黑白了!
祁天碧讪讪的收回了手,依然一副乖巧的模样,垂眸紧跟着天香进府。
天香抿唇,才踏进后院,就听到了祁天娇的大喊大哭声,伴随着恋氏的怒骂声。
“好啊!这个祁天香莫非真的是忘记自己姓什么?竟然不顾及祁国公府的颜面,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庶妹!老爷你说说看,这死丫头哪里把这个家放在眼中?哪里又把你这个父亲看在眼中?”
后面这番话,自然是故意给祁仲卿上眼药。
“呜呜……”祁天娇的声音带着万分委屈说:“爹爹,祁天娇这般羞辱我,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哪怕是隔了老远,天香照样听到了祁天娇的哭喊声。
祁天香已经走到了远门,屋子里祁仲卿端坐在首位上,一脸的杀气腾腾。他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闺女,去了一趟将军府,回来竟然肿成了猪头!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心底一阵憋闷,他厉声喝道:“来人,把大小姐叫来,本国公有话亲自问她!”
祁天香勾了勾唇角,此时已经来到了门外。看这天娇告状倒是把握住速度和时机,就是那些颠倒黑白的话也字字珠心。怎的实施行动的时候,遇事的时候,怎么就愚蠢不及,变得那么鲁莽没脑子呢?
冷冷一笑,天香努力让自己漾起一抹诧异,抬步迈进了门槛说:“爹爹,香儿回来了,您有什么话要和香儿说?”
“好啊,来得正好!”祁国公一听到天香的话,不待她站稳脚跟就厉声喝道:“你给我说说看,天娇这脸怎会肿成这样?你身为她的嫡长姐,怎么不帮衬着一下?你平素的知书达理,都哪里去了?”
恋氏闻言也抓住机会,恶毒的说:“天香,你说,人家当着你的面要痛打你的庶妹,你怎能无动于衷置之不理?你的心就那么狠毒无情吗?啊?”
祁天香早就料想到这个结局,这番责难和兴师问罪。眼皮都没有泛动一下,天香一脸的从容镇定说:“哦,爹爹在问罪天香之前,是否问清楚二妹妹事情始末呢?爹爹只知道二妹妹挨了打,那怎的不问一下二妹妹为何挨打?她若不是犯了错,怎会受到毒打?”
祁仲卿微微的诧异,这个女儿竟然如此心思缜密。换做旁人肯定会先言辞凿凿否认这件事,撇清自己的责任。偏偏这个女儿懂得抓住要点,三言两语就避开了自己的锋芒。不得不思索了一下,祁仲卿认为这件事应该要祁天娇说个清楚。
祁老太君也听到了风声,这会儿跨进了门槛,一眼就看到了哭得痛心疾首且脸上红肿的祁天娇。立刻的,祁老太君怒声喝道:“说,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祁天娇闻言当即冲过去,这个祖母一直宠着她多年。现如今看着她眼底的痛惜,祁天娇当即哭得更凶了:“呜呜,祖母!今天去将军府拜寿,娇儿也不晓得哪里做错了,凭白遭到毒打!大姐姐竟然狠心不予理会,任凭那将军府狗奴才掌我的嘴巴!呜呜……祖母,这要我今后还有何颜面出府啊!”
祁天香冷眼看着祁天娇作戏,这作戏的功夫堪比恋氏犹有过之无不及啊!你就装呗,一会儿让你也尝尝作戏就作死的滋味!
果然,祁老太君听闻此话,当即狠狠地蹙眉,看向天香的目光就不大和善了:“天香,天娇说的可是真的?”
祁天香不紧不慢地对着祁老太君福了福身,尽了该尽到的礼数,毕竟礼多人不怪!单从这一点看来,祁天娇的没规没距外加任性纠缠就差了不止一大截!
“祖母,二妹妹说将军府的人无缘无故打了她,这一番说辞香儿可不敢姑且赞同。将军府虽然是香儿的外亲,但天娇可是香儿实实在在的亲妹妹!若是二妹妹真的受了委屈,我怎会狠心不搭理?二妹妹究竟是否犯错,那么多人看着,也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欲盖弥彰得了!有那么多人亲眼瞧着,天香自然不会随便冤枉了她!”
祁仲卿总算冷静下来,刚刚祁天娇一进屋子里就开始痛斥挨了打,天香冷眼旁观不理会。所以祁仲卿也不清楚事实真相,这会儿天香这一番言辞,祁仲卿料想其中必有蹊跷!所以他不能继续武断处理,当即认为要找丫鬟来询问一番。
“来人啊!将今日随着大小姐一同前去将军府拜寿的丫鬟们,全部叫过来!”
“是!”当即有人应了一声,祁天香略微看去,那个人是父亲的亲信,料想不会耍什么鬼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