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今天是不打算遮掩住光华,她要的就是国公府上下睁大眼睛,她祁天香不是逆来顺受!她是国公府正经的主子,她,不是好欺负的!
祁天娇张口结舌,实在是词穷无话可说。立刻的,祁天娇看向恋氏,示意恋氏为自己说话。
恋氏接收到女儿的求助眼神,当即呵呵一笑说:“看大小姐疾言厉色,好似天娇真的想要败坏大小姐名声!这件事总归是天娇不小心瞧见了,她那般焦急也是因为真的担心大小姐你!可是大小姐刚刚咄咄逼人,不知道感恩,却反而诬陷天娇故意这般坏你的名誉,这难道就是大小姐学会的道理吗?”
祁天香眸光徒然凌厉起来,整个人身上带着逼人的煞气,冷冷地瞪着恋姨娘说:“恋姨娘这一番话,请恕天香不敢苟同!这件事是不是天香故意诬陷,恋姨娘和二妹妹心底清楚!我倒是想问一下二妹妹,你一个闺阁女子,怎能那么清楚那个人是个窃贼?或许是刺客或者府中小厮也不一定呀!”
“当时我贪杯喝醉了,满座宾客都看得清楚。二妹妹明知道我去了后院暖阁休息,却还大张旗鼓引着一众女眷宾客前去捉窃贼!若不是我中途出恭,现如今岂不是被安上与窃贼共处一室的黑名?”
男女七岁不同桌,何况天香这一个闺阁千金。若是被扯上了与窃贼共处一室的传言,岂不是闺誉全毁?届时,哪家愿意娶这么一个不贞名誉受损的女子?天香这番话的意思更加明显,天娇那般做法就是歹毒心思,想要毁去她的闺誉!
祁老太君眸光一亮,上一次的七巧盗取金簪一事她就注意到了天香的聪颖、心思玲珑。想不到只过了一段时间,天香的勇气、智谋已经更甚从前!
祁仲卿虽然不悦祁天娇这般心思歹毒,但是见到嫡女这般风范和敏捷的才思,当即暗自点头。这才是嫡女风范,他祁仲卿的女儿当如此!
恋姨娘瞪大了眼睛,面上青红交加。她从没有想过,这祁天香不说话则已,刚刚那一番话下来,她竟然找不到一丝漏洞!她竟然被祁天香说得哑口无言!这样优异聪慧的祁天香,势必会引起老夫人和老爷的关注,那么她的女儿岂不是注定被祁天香压一头?
从前这个祁天香明明是温柔知书达理,性子柔弱,好拿捏。而且比较亲昵她,特别疼爱天娇。好像自从上一次病重醒来,她就变了!她好像开了窍,不再那么唯唯诺诺,好骗,反而一言一行处处咄咄逼人,而且滴水不漏!
“我没有这个意思!”祁天娇闻言焦急了,当即狡辩着说:“大姐姐休要含血喷人!我反正就是担忧你,大姐姐可不要以己度人,冤枉了我的一腔好心!”
“有没有以己度人,是不是冤枉了你所谓的一腔好心,等会儿自然见分晓!”祁天香懒得跟她吵,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凉凉地说。
“我——”祁天娇还想要争辩,徒然听到祁天香最后一句话,当即一脸的惊慌和惊愕。这祁天香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是,真的让她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尤其是一想到找去扮作窃贼的人,到现在也没有个回音,祁天娇就更加紧张起来。
当时闯进暖阁的时候,非但祁天香不在屋里,就是那个窃贼也不在里面!难不成,他真的被抓起来了?祁天娇一脸的恼怒,不是吩咐他了,一定要把祁天香控制住,两个人一起在屋子里的吗?现在没了消息,他不会真的把自己供出去吧?
这么多问题聚在脑海里,祁天娇一会儿面露惊恐,一会儿纠结侥幸。最后都归于安静,她只能假装一脸的镇定,不去理会心底的不宁。
“老爷,洛公子说是有事求见!”就在屋子里众人各有心思的时候,外面传来管家的禀报声。
众人再次一怔,洛天麒乃天下第一公子,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却单独这个第一公子名声足够如雷贯耳。加上,他的妹妹乃是今上最宠爱的洛昭仪。洛天麒的名声,更甚。显然的,这洛天麒更是京都闺阁千金心目中,好夫君良人的首选。
祁天香心尖一颤,不由自主地绞紧了锦帕。虽然她已然猜到他今日回来,但是真的听到他来了,心底还是无法宁静。
每一次天香遇险的时候,都是洛天麒出现,帮她将事情搞定。这一次她虽然借着出其不意和蛮力将那个窃贼打晕,却心急之下自己逃了出去。若不是有洛天麒给她收场,把那个窃贼捉住了,她的闺誉依然逃不开被毁掉。
只是天香禁不住患得患失,严格说起来,她和洛天麒并没有深交。甚至于连朋友都算不上,他虽然一直帮助自己,但是天香拿不准他到底目的何在。而且他这个人放荡不羁,竟然夜闯香闺!
想到这里,天香忍不住红了脸颊。这个人,就是个大麻烦!重生这一世,天香不求大富大贵,但愿嫁个有情郎。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天香抿唇做下一个决定,真的无法避免,她也不会选择洛天麒这样的风流才子!
洛天麒这时候也进来了,他拱手一礼,潇洒含笑的说:“祁大人有礼了!”
祁仲卿当即反应过来,笑着迎了上去说:“国舅爷有礼了!”顿了一下,又疑惑地说:“下官不知今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相互恭维寒暄了几句。洛天麒又给祁老太君见了礼,然后瞥了一眼天香,笑吟吟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祁天娇早在洛天麒进屋的那一刻,就心跳加速,粉颊飘起了几多红云,盯着洛天麒俊美的面庞瞧个不停。待洛天麒落座后,方才羞红着脸颊,一副羞涩娇怯的起了身,向着洛天麒妩媚的福了福身,娇嗔的说:“娇儿给洛公子见礼了!”
祁天香闻言瞥了一眼祁天娇,心底一阵鄙夷。这祁天娇果然是自我感觉良好,真以为自己乃天下第一美人。这般矫揉造作,当着长辈的面就对男子暗送秋波。况且她脸颊肿成这般模样,再摆出这副姿态,可谓是恶心至极!
洛天麒闻言眉头一蹙,仿若没有听到这句话,坐在位子上一副神游天外模样。
祁仲卿心底郁卒,这天娇本来长得还赏花悦目,现如今肿成了猪头。偏偏没有自知之明,竟然不顾礼数勾搭洛公子。强憋着一口气,当着外人的面,祁仲卿暂时隐忍不发。干咳一声,祁仲卿道:“国舅爷今日忽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洛天麒刚刚好接过丫鬟递过去的茶盏,轻啜了一口茶,当即面上一阵赞叹:“嗯,好茶!”继而抬头看向祁仲卿,一副云淡风轻地说:“无事。只是本公子途径国公府,发现一人鬼鬼祟祟在府门外晃悠,唯恐歹人起什么心思,遂捉了此人,交给祁大人处置而已。”
祁仲卿眸光一闪,面上有些阴沉,当即沉声道:“竟然有这般胆大妄为之人!下官不知,此人竟敢这般放肆!”
洛天麒但笑不语,打了个响指,当即有两人押着一名穿着夜行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大人先看一看这个小人,再做定夺吧!”
祁仲卿颔首,抬眸看向那个人,当即面色一变脱口而出道:“廖管事!怎的是你啊?”
廖管事闻言浑身一颤,眸光不着痕迹地瞥向了恋氏,随即转动着一双黑豆眼,哭天抢地的冤屈着说:“老爷,您可要替小人做主啊!小人本来是出府办事,刚刚回来还没有踏进门槛,就被洛公子命人捉住了!老爷,小人可没有犯什么错,你要为小人申冤啊!”
廖管事打定主意,既然这洛公子说是在府门外捉住了自己,那他就顺着话头说自己刚刚回府。反正现在有恋姨娘给自己撑腰,他才不怕区区一个外人!这么一想,这个廖管事胆子就大了起来,底气也足了。
祁仲卿闻言当即傻眼了,看了看一脸委屈的廖管事,又去看了一眼老神自在的洛天麒,当即一脸的纠结:“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祁天香将廖管事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抿唇似笑非笑地说:“哟,这廖管事出府办个事,竟然还穿上了夜行衣,爹爹,您看这未免太奇怪了吧?”
此言一出,廖管事当时色变,刚刚的谎言不攻自破。
祁仲卿适才被廖管事转移了注意力,这会儿盯着廖管事那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沉着脸说:“廖管事,你老实交代,出府办个事怎的就需要穿上这一身的夜行衣?况且,就算出府办事,怎会这么晚才回府?”
廖管事面色更加青红交加,大小姐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就让他所有的打算化为泡影,泄了老底。廖管事心底真的焦急起来,他只是奉命行事,没曾想差事没有办好,就给人家莫名奇妙捉住了。
这洛公子倒是狡诈,明明是在将军府捉了他,却偏偏说在国公府外面逮住了他。这就证明了人家不愿意暴露和大小姐早就相识的事情,可惜他又不能指出来这一点,否则的话就等于不打自招!这么纠结下,廖管事只得再次期待哀求地看着恋氏。
恋姨娘噗一看到廖管事的一刹那,当即就腿软了。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这廖管事竟然被捉住了!而且坏就坏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衣服换下来!这可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精心培养的得力助手啊!
恋氏陷入了煎熬中,若是不予理会不营救的话,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可是若是她救人的话,难免就把自己陷进去,成为嫌疑人,惹得一身骚。这么一想,恋姨娘更加不敢去看廖管事眼神,只得躲闪开,心虚的垂眸。
祁天香不露声色将恋氏表情尽收眼底,这会儿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了吧?一会儿,还有得你受的!
祁仲卿眼看着廖管事支吾着不说话,当即大发雷霆地喝问道:“你这大胆的货,还不从实招来你究竟做了什么!”祁仲卿早就不过问府中事情,所以对于下人究竟是哪一方的人,他不清楚。这会儿出了事,他只能严厉的审问。
廖管事眼看着恋氏不言不语,也不开口为自己开脱,当即紧张的跪下来说:“老爷,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