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却依然不减忧愁,一想到今天的事情,别看卓姨娘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其实她也算计了很多,把大小姐甚至都打算拉下水!因此桂嬷嬷蹙眉,忍不住说:“老奴担心的是卓姨娘,到时候恐怕她不会轻易放过大小姐,非要找个理由把您也给牵扯进去啊!”
祁天香闻言颔首,今天卓姨娘找茬的嫌疑还是挺大的。她自然明白桂嬷嬷的猜测和忧虑,只是她如今还没有见到人,也不能无端仅凭猜测。天香出手,那就会保证万事妥当,一出手就是十足的把握!
蓦地,天香记起了那天与流年、流萤她们讨论的问题,看着桂嬷嬷问道:“嬷嬷,我忽然有点儿事情问你。”
“小姐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吧,老奴知道的绝不隐瞒。”桂嬷嬷笑着说。
天香点点头,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嬷嬷可知道,母亲从前居住的琴瑟院里头,可有什么密道、暗道之类?”
桂嬷嬷闻言眼皮一跳,眸光不可抑制地闪烁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掩盖住刚刚的情绪波动,笑着眨巴下眼睛,一脸的好笑说:“小姐您脑袋里的想法真多,这么一个园子,哪里会有暗道那种东西?老奴看啊,您莫不是那些怪异杂谈的书看多了,胡乱幻想吧?”
“哦,可能吧!”天香垂眸低低的应了一声,遮掩住眸子里的狐疑和疑窦。天香很是明智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桂嬷嬷刚刚那一抹眼神,天香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不需要继续追问,她已然有了确定答案。既然嬷嬷不愿意告诉她,那么她也不能逼问她。不过她也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她会自己找到那些所谓的密道,到时候再去查清楚这些事情。
母亲的早逝,天香现在开始犹疑起来。按理来说,母亲出身于虎威将军府,那么身体就算再虚弱,也不会娇弱成那样。而且记忆中,她总感觉母亲外柔内刚,绝对不是那种任意可以欺侮拿捏的软性子。
而且,天香看了一眼一只大箱子。那里面都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书籍,天香熟读完了之后,加上记忆中对母亲的印象。忽然一个想法萌然而生,母亲不像是那种认命。她风华绝代,性子刚烈,且富有万千丘壑!她那样惊才艳艳的人儿,如何愿意与她人共侍一夫?
何况恋氏那般的嚣张跋扈,自诩高贵,脾气也是个火爆火辣的性子。这样的人,如何能与母亲相处,维持着和平相安无事?由卓氏这件事情看来,恋氏就是个善妒,极端善妒的卑鄙小人!都可以设局让自己闺誉受损,哪怕杀了自己。可见,恋氏心机不一般歹毒!
那么,母亲是不是并非病逝,而是人为的,被恋氏害死了?心忽然狠狠地揪在了一起,疼痛难忍起来。一想到母亲可能会是恋氏害死的,而自己前世还认贼做母,天香就忍不住愧对母亲,恨不能立刻把恋氏千刀万剐!
“小姐,您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桂嬷嬷一晃神,忽然发现天香面色苍白,当即关切地问道。只是心里头难免有些过意不去,并非是她隐瞒不告诉小姐。实在是那个秘密关乎好多人的生死安危,她不能轻易告诉小姐。不然的话,到时候被有心人利用了,牵连出来的人那么多!
天香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只是因为猜测到母亲的死因,所以心痛了。也许,这是母亲在天之灵,给自己的一个暗示吗?她最近又一直按照母亲留下的书籍中,锻炼身体。前世的时候,她也没有心绞痛一类的毛病,所以应该是刚刚那一刻自己太过悲痛,痛恨自己的懵懂不知吧!
此刻国公府外面,一辆豪华奢侈的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紧接着马车夫掀开了轿帘,一名银发白胡须的老者下了马车。老人颤微微地在侍卫的搀扶下,朝着国公府大门走去。
可想而知,一会儿国公府必定因为此人的到访,热闹非凡。
与此同时,皇宫里头,也一样的热闹非凡。皇后娘娘的凤仪宫中,众妃嫔都到齐了,一同给皇后娘娘请安。不过今天凤仪宫中,除了前来给皇后请安的妃嫔们,皇后的嫡亲妹妹韦云盼也在座。众妃嫔为了讨好皇后,纷纷对韦云盼巴结讨好。
“皇后娘娘,韦小姐长得端的是国色天香啊!且才华横溢,乃京都俏佳人翘首,如此的才貌双全,真真有皇后娘娘您当年的风华绝代,风采照人呢!”最先开口称赞韦云盼的,就是如今最为得宠的洛昭仪。
今天洛昭仪穿着一身玫红色的宫装,百褶天蚕丝软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花,乍一看还以为是花仙子下凡,让同为女子的妃嫔们都移不开眼睛。后宫里头,众妃嫔显然是对洛昭仪羡慕嫉妒恨,各种心思。
只是洛昭仪因为有今上的宠爱,众人对她哪怕不待见,也不敢妄言。只能把心底的不忿深藏起来,期待着有朝一日,这个宠妃落马了,她们就落井下石。只是这洛昭仪得宠也不是令众妃嫔忌惮,关键是她和中宫之主皇后娘娘也走得近,深得皇后娘娘喜爱和厚待,众妃嫔对她的忌惮更加深厚。
“哟,本宫瞧着这洛昭仪不仅人长得美,这小嘴更加是抹了蜜一样甜,难怪皇上对洛妹妹那般的恩宠有加,且宠爱经久不衰!”梁惠妃缓缓地放下了茶盏,眸子里的笑意深浅不一,脸上因为笑意绽放出一抹夺目的光彩。只是那抹笑意里,究竟有多少真实,着实瞧不出来。
梁惠妃是后宫中,除了皇后娘娘外,品级最高的妃嫔。她的本就长得高贵典雅,今天她的打扮自然也是非常的耀眼。一袭绯红色云纹彩霞坠珠镶金织锦华衣,更加衬托出她的高贵端庄。眉间一点朱红,更是映衬得她的妆容贵气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洛昭仪这两年的摸打滚爬,自然练就了一番圆滑。听着梁惠妃一番褒贬不辨的话,没有丝毫的不悦或者不满。反而是笑吟吟地看着梁惠妃,云淡风轻地说:“惠妃娘娘谬赞,臣妾愧不敢当啊!只是臣妾那番话也是事实,难不成惠妃娘娘认为韦小姐当不起才貌双全么?”
此言一出,众妃嫔露出一抹惊恐。洛昭仪可谓是七巧玲珑心,不咸不淡的一句反问,当即不声不响为梁惠妃下了个陷阱。一时间大殿里鸦雀无声,众妃嫔屏住呼吸,这两个哪一个都不是善茬,众人唯恐受到波及。
梁惠妃毕竟稳坐后宫第二尊贵的位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听不出来洛昭仪话中的陷阱?勾唇浅浅地一笑,梁惠妃优雅地说:“洛妹妹这话可就不对了,怎么似乎像是指责本宫不待见韦小姐么?本宫瞧着韦小姐当之无愧才貌双全,皇后娘娘的嫡亲妹妹,又怎么会当不起?洛妹妹你自个,想歪了呢!”
皇后娘娘高居首位,一袭镶金大红宫装,端庄而威仪。只是看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攻击,暗中较劲,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仿若一切都和她无关,就那样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却让众妃嫔又不敢忽视。
韦云盼看着众妃嫔,尤其是梁惠妃与洛昭仪,竟然因为自己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心底萌生出一股子自豪的同时,又担忧她们真的起了争执,难免会连累了自己。这么一想,韦云盼巧笑倩兮得说:“两位娘娘都是天人之姿,美貌过人,在娘娘的面前盼儿怎么担得起才貌双全一词?娘娘们莫要笑话盼儿,不然往后盼儿真不敢进宫啦!”
梁惠妃闻言轻瞥了一眼韦云盼,这丫头话中带着谦虚,只是举手投足间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高傲和骄傲自得。心底不屑,梁惠妃面上也不怎么好看,似笑非笑地说:“韦小姐何必谦逊呢?这整个西京国众所周知,韦小姐这般倾城美人儿,恐怕也难找几个呢!”
皇后娘娘终于是不再保持沉默,这一来二去的,她也品出了妃嫔们话中深意。为了防止众妃嫔因此伤了和气,皇后抿唇一笑,开了玉口:“好啦,如今时辰不早了,今儿个就到这里了。洛昭仪留下,各位妹妹就跪安告退吧!”
众妃嫔听到皇后发话了,开始陆续地福身告退。不一会儿,妃嫔们鱼贯告退,一时间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殿里,立刻就安静下来。
韦云盼呼出一口气,见没了别的妃嫔,当即大着胆子冲过去。做到了皇后的身边,伸出手撒娇的挽住了皇后的手臂,嗲嗲地说:“姐,您当初可是答应了盼儿的,你说了要帮盼儿的……”
皇后闻言微微地蹙眉,她自然清楚韦云盼说的事情。只是那四皇子并不是她亲生皇子,且夏逸轩又是被如妃娘娘寄养在名下。她就算想要做主赐婚,却也没有立场和好的借口。如妃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保持着中立,对后宫诸事都是漠不关心。
即使皇后想要努力争取如妃的立场,但是那个四皇子夏逸轩看上去顽劣,且玩世不恭。整日里不是到处寻乐子,就是弄得人仰马翻。一看那个夏逸轩就是个没有出息的,加上那个小子偏偏又和梁惠妃的儿子夏逸飞走得近。
她与梁惠妃势如水火,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那么她就更加不能把自己亲妹子嫁给宣王了。更何况在辈分上,这宣王夏逸飞还叫称呼韦云盼一声小姨母呢!这么一思索,皇后显然有点儿不耐,摆摆手说:“行了,你的事我都明白,你放宽心吧!关于你的婚事,本宫自会好生考量一番。”
皇后前面没有自称,但是后面一句话却忽然来了个本宫,韦云盼就感觉心底一凉,看来姐姐是不打算履行若言。这么一想,韦云盼忍不住扁嘴说:“姐,可是盼儿不要别的人,盼儿心心念念只有宣王殿下!”韦云盼豁出去了,只要她纠缠着,坚持着,那么皇后肯定不得不给她做主,将她赐给宣王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