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昭仪一直和皇后交好,皇后对她也比较放心,一直把她当心腹。如今韦云盼胆大说出这些话,皇后只感觉头疼不已,无奈之下看向洛昭仪。洛昭仪接收到她的眼神,自然是要出面劝说,帮皇后解围。
“韦小姐先不说花容月貌,自身又才情满怀。又有皇后嫡姐和丞相长兄疼爱你,怎么会寻不到满意的郎君呢?只是这婚姻大事,自古乃父母做主,媒妁之言。这才是名正言顺,皇后娘娘是韦小姐至亲嫡姐,韦小姐还不信任娘娘吗?”洛昭仪声音温婉动听。
韦云盼听了,顿时脸颊浮起了一抹娇羞。毕竟是闺阁女子,纵使韦云盼仗着韦丞相以及皇后娘娘,习惯了眼高于顶,一举一动透着高傲和自鸣得意。但是亲口说出自己的婚姻大事,她还是比较羞涩。
何况如今洛昭仪点明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她一向嚣张习惯了,平素没有感觉如何,这会儿倒真的不好意思,面子上也挂不住了。只得面红耳赤,低垂着头,羞愧地说:“盼儿不依,昭仪娘娘竟然也来取笑人家!”语毕,娇羞地把头藏在了皇后怀中。
皇后娘娘其实一直把韦云盼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疼爱,她们的母亲高龄产下韦云盼,不久后身体药石无医,去世。没了母亲疼爱的韦云盼,得到了长兄和长姐不遗余力地宠爱。皇后特别的珍视自家妹妹,唯恐妹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如今看妹妹长大了,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禁不住也欣慰。摸了摸韦云盼的秀发,皇后柔声得说:“罢了,洛昭仪只是打趣你而已。你也别害臊了,本宫有要事需要和洛昭仪商议,你先出去御花园自己玩玩吧!”
“是!”韦云盼自然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当即规矩地施礼,然后乖巧地去御花园。
眼看着韦云盼兴奋地离开了,皇后娘娘刚刚面上的笑意当即敛去,狠狠地沉下脸来。
洛昭仪惯会察言观色,如今看皇后面色很难看,就更加小心翼翼了。抿了抿唇,洛昭仪讨好的谨慎地问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哼!”皇后娘娘哪里还有刚刚的温柔,当即一脸的疾言厉色道:“梁惠妃那个贱蹄子!当着本宫的面,竟敢对盼了暗讽鄙夷,愈加的对本宫无礼了!不就是皇上称赞了那个燕王几句话么?就这么自鸣得意的,在本宫面前威风蹦达起来!”越说越气,皇后忍不住拍了拍就近的桌子。
洛昭仪眼皮一跳,眼看着皇后愤怒头上的珠钗步摇也跟着唰唰直晃。一边琢磨着皇后话中深意,洛昭仪一边劝慰道:“娘娘息怒,可不要动气,对您身子不好。娘娘乃是后宫之主,后宫里的事情还需要您操持,万不能气坏了身子,重中梁惠妃一伙下怀啊!”
皇后听到洛昭仪的话,想想也对,当即熄了火,逐渐地冷静下来。而后看着洛昭仪,询问道:“依你之见,本宫应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个贱人不要沾沾自喜?”
洛昭仪的聪慧和智谋,皇后是深信不疑。毕竟她没有任何的娘家做后盾,却可以两年时间,从后宫脱颖而出。并且能够屹立不倒,还成了西京帝的宠妃,这一点足以让皇后对她不容小觊。只是她入宫以来,对自己一直恭敬有加,且言听计从,给皇后更是出了不少的好主意。因此遇事想不到解决之法的时候,皇后就会听洛昭仪的看法。
洛昭仪蹙眉深思了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地说:“娘娘,其实想要扳倒梁惠妃,倒也不算难事。母凭子贵嘛,只要梁惠妃的儿子不受宠,那么她也会跟着失了圣宠。梁家虽然掌握着整个京都的护城军,娘娘却可以趁机拉拢其余的诠释家族,两相抗衡岂不是……”
皇后眸光一闪,诧异地看着洛昭仪:“你的意思是说,靠姻亲关系?”
洛昭仪见皇后听明白了,当即巧笑着说:“娘娘,如今朝中大臣分为了这几个阵营。其一是虎威将军宁耀威,接下来就是皇后娘娘您的胞弟韦云帆,左丞相,然后是右丞相凌不屈,最后就是御林军统领梁光禄。”
“娘娘如今和梁惠妃娘娘,各自占据一方阵营。那么接下来的话,若是娘娘您可以将余下的两方阵营拉进己方阵营,那么对于梁惠妃,娘娘您何足为惧?”
经过洛昭仪这么一番详细分析,皇后娘娘终于是茅塞顿开。脑袋里的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也是她这段时间被梁惠妃给气糊涂了。都没有来得及分析朝中势力阵营,一心想着怎么打压梁惠妃。
如今既然一切明了清晰,那么她就明白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只是说到姻亲关系,势必要联姻。那么她毕竟还是疼爱自己的妹妹,既要给妹妹一个好的未来,又要有助于己方阵营,为儿子宸王铺路。这么一想,忽然眸光一闪,记起了一个人。
“昭仪妹妹,本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似乎你家中的胞弟也已经有二九之龄了吧?就是不知道,是否娶妻了?”
洛昭仪心底一凉,原来这皇后竟然算计到自己头上了!心底里面苦涩难辨,她自然是不希望洛天麒娶妻的!适才她提了那四个人,却唯独没有提起洛天麒,想不到皇后还是提起了洛天麒!她怎么会甘心看着洛天麒另娶她人?
洛天麒现如今虽然是商贾身份,但是因着表面自己这个姐姐是昭仪娘娘的缘故,有个国舅爷的空头衔。只是皇上对于洛天麒却出奇的信任,而且也比较重视他。甚至于这重视程度,都不亚于朝廷重臣。这一点,皇后自然也是看得清晰。
“唉,娘娘,实不相瞒,臣妾的弟弟有了心仪之人。”顿了一下,洛昭仪唇角裂开一抹苦涩,摇着头说:“此事,臣妾也是最近才得知……”
皇后闻言当即犀利地眼神射向洛昭仪,精明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明的光彩,盯着洛昭仪说:“哦?本宫倒是不晓得,不知道哪家的姑娘,竟然能够得到洛公子的青睐?”这句话的意思,皇后是打算不问出个明白,不罢休了。或者说,她是不相信洛昭仪的话。
洛昭仪怎么听不出皇后话中意思,当即摇着头,一脸的苦涩:“不怕娘娘您笑话,臣妾这个做姐姐的先不说最后知道这件事。就连那位姑娘臣妾都没有问出来,这个弟弟一向有主见,纵使臣妾追问也不肯松口。说什么时候到了,臣妾自然就知道了。”
皇后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抿唇,皇后假笑着说:“咦,想不到洛公子竟然守口如瓶,看得出来,洛公子想必非常珍视那个姑娘吧!”话虽如此,只不过皇后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因为她敏感的认为,洛天麒那孩子似乎前途无可限量。而且虽然他平素玩世不恭,貌似无心朝政,只是她总有一股错觉洛公子非池中物,总会一飞冲天。何况比起四皇子,这个洛昭仪的弟弟总归是好掌控。毕竟洛昭仪在自己眼皮底下,凡事都要看自己眼色行事。
此时被人偷偷惦记的洛天麒,则是身在璇玑阁。今天洛天麒一袭银色锦衣,斜倚在软榻上,一头乌黑的发丝散开,显得他凭添了一股子妖娆和邪魅。沐浴后,洛天麒随意将衣裳穿上,没有全部扣紧的衣裳半敞开,露出他性感健硕的胸膛。
右手拿着一只簪子,这是一只坠珠簪子。虽然不怎么名贵,只是一般的首饰,然而因为是那个人的,所以洛天麒格外珍视。
“主子,傲雪姑娘求见。”就在这个时候,守着门的侍卫轻敲了敲门,小声的禀报道。
洛天麒抬眸,手腕一翻,将簪子纳入了广袖中。这才整了整衣裳,淡漠的说:“嗯,让她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年傲雪身着一袭紫色霏衣,满载着幽幽香气走了进来。只见今天的傲雪梳了一个流行的坠云髻,上面插满了翡翠的玉簪,玲珑窈窕的身姿袅袅婷婷。加上那一张脸上,精致的五官,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瞧着洛天麒。
而后,年傲雪单膝跪地,垂眸清脆地说:“属下参见主子!”原来,年傲雪也是洛天麒一名下属。
“嗯,。”洛天麒掀了掀眼皮,而后继续垂眸淡淡的说:“起来说话吧!”
年傲雪咬紧下唇,想不到主子依然对她视若无睹。心底微微地酸涩,涌起一抹失落。不过动作不停,福了福身说:“是,谢主子!”
洛天麒蹙眉,发现年傲雪没有说话,便不悦地斜睨着她说:“你来可是有事要禀报?”
年傲雪轻移莲步,走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递过去说:“主子,这是宫里那位传来的消息。”
洛天麒在听到宫里那位的时候,就不悦的蹙眉眉头,仿佛那个人让他很是不待见。不过结过了纸条,看完上面的消息后,洛天麒抿紧了唇,却邪肆地说:“呵呵,看来,要变天了呢。唔,不对,应该是要出大乱子了……”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在呢喃。
看到主子的反应,傲雪当即想起了宫中那位好姐妹,当即焦急地询问道:“主子,是不是灵雪妹妹出什么事了?”多年的姐妹之情,让年傲雪还是比较关心洛昭仪,也就是灵雪。
洛天麒抬眸,目光犀利地盯着她的眼睛。年傲雪心底一惊,似乎这才记起来,她逾越了!一想到主子眼睛里的暴风雪,年傲雪就一阵胆寒,迅速地闭紧了嘴巴。同时,乖巧地立在一旁,再不主动吭声,只等着主子的吩咐。
“那天之后,宣王殿下和燕王殿下,可有什么狐疑之举吗?”洛天麒收回眼神,淡漠的问了一句。
“是,主子。”年傲雪听到主子再次发问,这才恭恭敬敬地说:“最近两位王爷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值得狐疑之举。只是那天主子离去后,他们似乎有点儿狐疑,对主子您的身份恐怕是起了什么怀疑。”
“嗯,本座自然晓得。那天事出突然,才会让阳云暴露了身份。你继续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记住了,万不可主动出击,以免打草惊蛇。如今你只需要,耐心的等待,我们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