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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进退两难

四个人在“娘娘庙”的大门口用手机拍完照,又走马观花似地在庙里逛了一圈,便离开了朱家角。

几个人返回时并没有去乘地铁,而是花了两百块钱包了一辆出租车。他们乘出租车赶到川沙时,已经是夜幕四合了。

“晚上到哪里吃饭?”丁一松坐在出租车里忽然问道。

“累了一天了,我想回去了。”梅莉娅小声说了一句。

“啊?回去?”叶丽诗忽然眼睛睁得大大的,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盯着梅莉娅,纳闷地问:“回去干嘛呀?”

“老让你们请客,多不好意思呀!”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不你和我表哥去‘小桥流水’吧……”

“还是不麻烦了吧?”

“去吧,去吧,吃了饭再回去呗。”丁一松随口插了一句。尽管他嘴上这么说,可人却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像丢了魂一样。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梅莉娅像挑战什么东西一样,眼睛立刻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但她的嘴角却纹丝不动,像凝固了一般,有点类似皮笑肉不笑。

出租车到达“小桥流水”酒店的门前时停下来,梅莉娅和叶小强兴致勃勃地下了车。

“表哥,莉娅姐今天很累了,玩得别太晚啊!”叶丽诗叮嘱了叶小强一句。

“知道了,不会太晚的。”叶小强答应道。

“小桥流水”酒店里的生意今晚看来不是很好,客人稀稀落落的,不是很多。他们要了一个小包厢。

梅莉娅以前经常和丁一松在这里吃饭,对这里十分稔熟,可此刻对面坐着的却不是丁一松,而是叶小强,这让她觉得既有点惊险刺激,又有点滑稽可笑。她一脸默然地坐在那里,除了偶尔咧嘴笑一下,总是静静的。因为是第一次和叶小强约会,她想尽量做得矜持内敛一点,不想疯疯癫癫、张牙舞爪。

女服务员热情地给他俩斟上了茶水,又递过来菜单让他们点菜。

“我现在真有点饿了,肚子都咕咕叫了。”梅莉娅脸上平静地说。

“你可能中午没吃饱吧?晚上想吃点什么呢?”叶小强看着梅莉娅,小心翼翼地问。

梅莉娅想了一下,说:“我不忌口,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

叶小强点了几个酒店的特色菜,又要了两瓶啤酒。点完菜,他告诉女服务员抓紧时间上菜。女服务员说了一声“好嘞”,便离开了小包厢。

“这个地方古香古色的,挺有韵味呀!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叶小强瞥了她一眼,没话找话地说。

“以前来过几次,有一次是和丁主任来的,好像也是坐在这个包厢里。”梅莉娅和丁一松来这里的次数数不胜数,但她没敢对叶小强照实说。

叶小强“哦”了一声,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丁一松怎么样呀?”

“什么怎么样?”

“大家对他的印象怎么样呀?”

“好啊!挺好啊!项目上的美眉都挺喜欢他的……”

“啊?是真的吗?”

“那还有假吗?大家都在私下里猜测,丁主任长得这么帅,怎么可能只爱叶丽诗一个人呢,肯定暗地里还有别的美眉……”

“真的吗?是不是呀?”

“我这都是小道消息,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不过,项目上肯定还有别的美眉喜欢丁一松,这一点是肉骨头落了锅,啃(肯)定了。”

菜上来了,两个人斟上啤酒喝起来。

“你刚才说项目部还有别的美眉看上了丁一松?”

“嗯,差不多吧……”

“请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美眉是哪个部门的?”

“这个就搞不清楚了。不过,我听说那个美眉长得很漂亮,和叶丽诗的长相有一拼。”

“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捕风捉影吧?现在项目部喜欢八卦的人比比皆是。”

“那还有假?无风不起浪……不过你也不用替叶丽诗担心,听说丁主任立场很坚定的,在项目部大家都知道他爱叶丽诗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

“他爱不爱叶丽诗,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但从表面上看,他好像有一点怕叶丽诗。”

“哦?这是真的吗?”

“差不多吧!不过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凶一点儿的好,太软了像娘们!娘们唧唧的有失男人的本性。”

“你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观点呢?”

“我的观点与生俱来吧!不过,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太懂,但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在女人面前太软弱了,有辱男子汉英名,男子汉是坚强、刚毅、勇敢的象征,太软了就像二尾子了……”

“你的观点很有意思,但爱情是柔情似水的东西,如果一方软,一方硬,那就不协调了,肯定会出问题的!”

“是吗?我不太懂爱情,以后还得跟你好好学习呀!”

“你太客气啦!不过,我到现在还很好奇,丁主任和叶丽诗到底是谁追的谁呀?”

“肯定是丁一松追的叶丽诗呀,哪有女人追男人的道理呀?”

可能是渴了的缘故,两个人说着话、吃着菜、喝着啤酒,很快就将两瓶啤酒消灭掉了。

叶小强叫来女服务员,又要了两瓶啤酒。梅莉娅几杯啤酒下肚,肚子便鼓溜溜的,已经吃不下东西了。

“听说……项目上的那个美眉挺可怜的……”梅莉娅轻轻咬着嘴唇思索着,心里不由自主地忧郁起来。

“你说了半天,到底是哪个美眉呀?”

“项目上的呀?据说那个美眉对丁主任现在还情意绵绵、一往情深……”

“不会吧?丁一松怎么可能同时和两个美眉交往呢?”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呀?这种事情太多太多了!”

“嘿嘿,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丁一松软了吧唧的样子,根本不具备在两个美眉之间周旋的那种能力,更不可能有这个胆量!”

“为什么呢?”梅莉娅好奇地问。

“这还用问吗?”叶小强笑了一下,说:“如果他敢干那种事情,和他朝夕相处的叶丽诗马上就会发现,他难道不害怕吗?”

“长得帅的男人,都是天生的演员,他们的演技超一流。”

“你只说对了一半,但却忘了另一半,那就是很多男人没有那个胆量。如果长得帅的男人都胆大包天,那就乱了套了!”

“照你这么说,丁主任很怕叶丽诗喽?”

“这还用问吗?”

“如果你和丁主任的处境一样,会怎么办呢?”梅莉娅的心里突然不愉快起来。

“你这话问得有点怪呀?我怎么知道丁一松是什么处境呢?”

“比如说……你和两个美眉同事交往……”

“你问这么一个对于我来说是小概率的问题,让我实在不太好回答……”

“你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梅莉娅笑了,叶小强也笑。

“叶丽诗真有福气。”

“这个话怎么讲?”

“因为丁主任爱叶丽诗呀!”

“叶丽诗太傻太傻!没结婚就和丁一松同居,什么家务活儿都干,像一个家庭妇女。你说她傻不傻?”

“现在未婚同居的人太多太多了!美眉早晚都得走这一步,不是偷偷摸摸,就是名正言顺,反正都得经历这么一回。”

“你说得也是哈!”

“我可不喜欢当一个婆婆妈妈的家庭妇女。”

“你一看和那些女孩儿就不一样,你就不是那种类型的人。”

“我是什么类型的人呀?”

“你气质好,看起来很高雅……”

“哟?你还挺会夸人吗!”

从谈话的情形来看,梅莉娅觉得叶小强并不是个呆头呆脑的人,而且有时还很会说话,是一个挺善解人意的主儿。

吃过饭,两个人离开了“小桥流水”酒店。

街上灯火通明,路人如织。微风拂来,路边的桂花树送来阵阵的幽香。

“我们散散步吧,好不好?”叶小强忽然提议。

“嗯,好吧。”梅莉娅点头同意。

前面有一个街心花园,两个人走进去。街心花园里有吹笛子的、拉二胡的、打太极拳的、跳舞的,五花八门,好不热闹。梅莉娅和叶小强闹中取静,在一棵桂花树下的长条石凳上坐下来。

前边五六米远的地方,有一对情侣在如痴如醉地接吻,那热烈缠绵的程度让人瞠目结舌。梅莉娅忽然觉得叶小强的左胳膊肘碰了一下自己的腰。这轻轻地一碰,让她怦然心动。她小心翼翼地坐在那里,心里猜度着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一种窘迫的氛围,骤然罩住了两个人的身体。

梅莉娅眼睛注视着前方的那对情侣,心里琢磨着万一叶小强要求接吻时的应对措施。如果他强行同她接吻,或许她会默许和配合。

又有一对情侣从他们面前款款走过。这对情侣挺奇怪,他们走两步便停下来深吻一次,循环往复,像约定好了似的,直到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梅莉娅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叶小强熊熊燃烧的眼睛,正聚精凝神地注视着自己。她本能地做出一个戒备的神态。

如果接受丁一松和叶小强两个人的吻,自己的处境会如何呢?梅莉娅一边沉浸在两个帅哥追逐的快慰里,一边对自己的处境感到莫名奇妙的紧张。

就看叶小强的本事了。梅莉娅想。她耐着性子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盼望着他快些出手。但是,和梅莉娅相比,夜色里的叶小强看上去要安分守己的多,他不但规规矩矩、纹丝不动,而且谈吐也与此情此景毫无关联。

“累不累?”

“有点累。”

梅莉娅窥视了叶小强一眼,只见夜色里的叶小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于是,窘迫的氛围一扫而光。

如果是丁一松,遇到此情此景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梅莉娅搂进怀里接吻。要知道,夜是情侣们的舞台,形体语言更讨美眉们的喜欢。作为情场高手的丁一松,做这种事情可谓驾熟就轻,但对于老实巴交的叶小强来说,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了。

“那就……回去休息吧。”叶小强说。

“嗯,好吧……”

梅莉娅站起身,心里竟对叶小强的矜持生出些许失望和遗憾。

“能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吗?”

“嗯,可以呀。”

“下次……我直接打手机约你好不好?”

“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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