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待裴尧从休息室走出来的时候,已是穿戴整齐好的时候。
剪裁得体的西装外套丝毫不见凌乱的痕迹。
就连发型也是跟进去前一模一样。
只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锁骨处多了几道红痕。
是他自己不小心弄到的还是其他人弄到的就不得而知了。
只见他再次回到办公桌前,修长手指重新执起钢笔,继续专心的工作。
半晌,休息室的门再从被推开。
一抹消瘦,且颤抖宛若落叶般的身体出现在门后。
那湿漉漉的头发还挂着水珠,身上的衣服跟来之前穿的有很大的不同。
不时有水珠沿着发尾滴落下来,勾勒出她那曼妙消瘦的身形。
而她的脚底还穿着来时穿的那双鞋。
而搭在门把上的那只雪白小手,手腕处清晰可见绑的痕迹。
而暴露在人前的那双白皙的脚腕也清晰可见被绑的痕迹。
白皙锁骨布满暧昧的吻痕,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
有的甚至还破皮了,点点血迹渗透出来。
漠茶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那个男人。
不由得想起他刚刚的暴行,全身抖得更加厉害。
就连眸底都蓄满泪水,咬了咬唇。
丝毫不顾已经被咬破的唇角。
也丝毫不在乎口腔内浓郁的血腥味,甚至还将那些血吞进腹中。
希望能够通过血腥味冲刷掉他残留在她体内的那些麝香味。
她从来没有想过看似温文儒雅的他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
他对自己的的行为就好像野兽般。
烙在自己身上的力道似乎要把自己的肉咬下来那般用力。
疼到她险些忘记了时间,丢失了全部的感知。
只能像个没有灵魂的陶瓷娃娃般,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发泄。
而她因为被捆绑着的关系,无法反抗。
只能希望他早点结束这一切,他得到他想要的。
而他也能按照约定的那般,出手帮助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失去那层象征女人纯洁的象征时。
那个伪善的男人却停手了。
朦胧中看见他起身走进浴室里,再走出来。
而她的双手双脚也终于得到解放。
这期间,他都是一言不发的,甚至连睁眼都没有。
她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就好像一直以来她不曾了解过他那般。
神秘,危险,浪漫,温柔,深情,邪魅的。
这么多面性格,到底哪一面才是他真实的性格,她都一无所知。
她唯一知道的,只有他这个人的身份。
裴尧,裴氏集团总裁,也是不断向她提出收购茶馆的死对头。
她一生所纠缠却摆脱不了的死对头。
半晌,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跟着恢复了,朱唇轻启。
“请问,裴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柔柔的嗓音嘶哑到极致,就好像在砂石上磨过般。
话音刚落下,裴尧淡漠的眼神随即扫射过来。
落在她那消瘦,轻颤的身形上,幽深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绪。
几秒后,再度淡淡的移开视线,眸光落在文件上,淡淡颔首。
那锋利的脸部线条好似三九寒冰般,冷锐。冰寒。
远远看去,竟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得到应允的漠茶缓缓推开房门,双腿还在打颤。
沉重的脚步就跟灌了铅那般艰难行走着。
明明休息室距离办公室房门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
她却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来到办公室的房门。
就在将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轻微的声响。
似乎是他将笔盖盖上,再放在桌上的声音。
“漠小姐应该没有忘记我说的话吧。”
冷若冰霜的淡漠话语蓦地在身后响起。
那声音在漠茶听来,好似从冰窟中传来的那般,冰冷刺骨。
令她不由得身体再度止不住的发颤。
眸底起了一片水雾,就连搭在门把的手再度止不住的发颤。
轻咬唇瓣,微不可见的垂首,不语。
毫不犹豫的转动门把,走了出去。
而那消瘦的背影随着她关门的动作渐渐消失在裴尧那幽深,波澜不惊的视线中。
裴尧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眼眸危险一眯。
寡情薄唇微微上扬,眸底闪烁着冷光。
起身来到休息室,缓缓推开房门。
看着那凌乱的柔软床榻。
那上面还有没有来得及扔掉的领带,那是他为了让她安分点所捆绑的东西。
而领带上还有清晰可见的血迹,那是她使劲挣扎所留下的。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味,很好闻。
那是她身上的自然体香,而这清香中还掺杂着淡淡麝香味。
与之混淆在一起,难以区分开。
就像漠茶身体里流动着裴尧的血液般,剪不断,理还乱。
逃吧,尽情的逃跑。
最好逃到他无法掌控的地方。
可事实却是,不管你怎么逃跑都无法逃脱我的控制范围内的。
你逃一次,我就追一次。
看最后赢的人会是你还是我。
他承认,他在某些事情上的做法几近变态。
看着对方畏惧自己却又抗拒不了的姿态竟然觉得一阵满足。
许是掌控局势习惯了,这种心理在多年的磨练下渐渐膨胀。
他现在只希望猎物不要那么快就让他失去了兴趣。
毕竟这才刚开始而已,未来还有很多伤痛等着猎物去经历。
他要亲眼看着猎物心甘情愿被他一步步缓缓吞噬。
而走出办公室的漠茶却在大家异样的眼神下。
忍受着大家那似嘲讽,似侮辱的眼神下,极尽艰难的走出大厦。
在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后便钻了进去。
而司机在知道地址后,便发动引擎,延长而去。
漠茶在发车那刻,立刻别过头去。
空洞双眸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美景。
外面的景色很美,可是这些漠茶都没有放进眼里。
那晶莹剔透的泪花不断在眸底打转着,迟迟没有落下。
那淡漠的小脸没有丝毫血色,优雅唇线紧抿成一条线。
专心开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那位陌生的女孩子。
见她一直强忍泪水,故作坚强的模样。
后视镜中,隐隐可以看见那暧昧的痕迹。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子一定是经历了很严重的伤害。
许是顾忌到了自己的存在,那泪水迟迟没有落下罢了。
司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
唯独没有见过这么一言不发,故作坚强的女孩子。
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那双空洞的淹没却承载着太多的伤痛。
那不施粉黛的脸颊看起来好似经历了过多的事情。
而且这些事还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如果真的像他所想的那般的话,这个女孩子的内心承受力得有多强。
心口一阵抽痛,蹙眉。
忙里偷闲的从车前取出纸巾,递给后面的女孩子。
“想哭就哭吧。”
坐在后车厢的漠茶在听到司机大叔安慰的话语后。
眼眶一热,鼻头微微酸涩。
这个司机大叔跟之前所遇上的司机大叔一样的温柔,一样的热心肠。
她漠茶这辈子能够遇上这么多热心肠的好人实属难得。
这也算是老天爷对她的一点眷顾是吗。
在她遭受创伤的时候,能够遇上这些好心人。
即便她和他是陌生人,素未相识,他还是向自己伸出了不求回报,不施以嘲讽态度的援手。
这和那个人相比较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裴尧啊裴尧,现在的你,在我眼中,就是一文不值的价值。
连一个司机大叔都比你好。
你是有多可悲,多可笑,多可恨。
你想尽方法得到我所拥有的一切。
你能够得到我的人又怎样,却终将得不到我的心,我的爱。
半晌后,缓缓摇头,将眸底的泪花憋回去。
唇畔再度绽放出一抹璀璨的笑容。
牵强,假装开心的浅浅弧度令坐在前面专心开车的司机更觉心口一阵心痛。
透过后视镜,看向后面那张淡漠的绝美小脸。
无奈摇头,将纸巾放回原位,专心开车。
不一会儿,出租车便来到了卢乔所住的山脚下。
打开车车门,付了车费后便下车。
步履艰难的往山顶走去。
半晌,总算来到了家门前。
颤抖着双手准备插进门内,却一个手抖。
钥匙掉在了地上,那空洞的眸光依旧波澜不惊。
弯腰捡起,再度插进锁孔内。
刚转动门把,却不想,一具温热的娇小身影蓦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漠茶微怔,看着怀中这幅柔软的身躯。
瞳孔一紧,那空洞的眸光渐渐恢复光彩。
眼眶隐隐有泪水在打转。
两只小手却没有主动抱住她,而是松开她。
不语,绕过卢乔,朝浴室走去。
卢乔看着那消瘦的背影。
那北影没有丝毫精神,甚至还有点驼背的迹象。
就好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般,无力。
心口一阵抽痛,眼眶渐渐湿润。
就在刚刚打开房门那那刻,便看到了那孱弱的她。
手腕上,锁骨处,脚腕上到处都是伤痕和淤青的痕迹。
有点吓人,就好像被咬了那般。
而且咬的力度还不是一般的大。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出自那个姓裴的人之手。
她不知道这几个小时,漠茶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但是,却隐隐能够猜出那个变态是怎么对待她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男人会这样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他还是个男人吗。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