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尖叫声的地方是在之前的花厅那边。
郁老太君等人赶到的时候,那边已经团团围了一圈的人。
有家里的丫鬟仆妇,也有一些陌生的男子。
估计是来公府参加寿宴的青年们。
还有一些妇人打扮的人,均都是一脸严肃地看着被围住的地方。
兆宁郡主也在其中。
她皱着眉头,这次的寿辰虽说是她和孙姨娘共同打理,但是,明面上,外头都是说她在料理,哪怕孙姨娘也是诰命夫人,但是妾终归是妾,不能一视同仁。
看到有未婚小姐跟出来了,郁老太君和孙姨娘两个让身后跟着的仆妇将剩余的小姐都给送回了原地,只留下谢元扶着郁老太君往前走去。
果然,举办这种宴会,就是很容易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
谢元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见主人来了。
人群里面自动分开一条道,让郁老太君和孙姨娘进去。
孙姨娘还未进去,双眸蓦地瞪大,随即连忙快跑两步,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给蹲在地面上,衣衫湿透的人披上。
“晴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孙姨娘将浑身湿透的郁雨晴给抱入怀中,戒备的神情直勾勾地看向兆宁,就仿佛是兆宁对郁雨晴做了什么似的。
“郡主,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姨娘,本郡主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之前一直在前面忙活着,直到现在,有婢女通知,说花厅发生事情了,她才过来的。
“姨祖母,不关郡主伯母的事情。”郁雨晴扯了扯孙姨娘的衣服。泪水一直掉个不停,原本清丽脱俗的脸上,此时已经被那些妆粉给弄花了,面目全非。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姨祖母,死人了,死人了。”郁雨晴神情惊慌地拉着孙姨娘的衣袖,“就在刚刚,我看到有人掉下去了,然后,我也就被人推了下去。”幸好,这个夏天,她学会了泅水,所以才没有事。
“什么,你说有人在我们的花厅里面杀人?”郁老太君脸色一凝,“来人啦。”
“去找水性好的小厮过来,将池塘下面的人给找出来。”
好好的一次生辰寿宴,成了命案现场,辅国公心里不是滋味。
可是,不论是谁,来参加自己的寿宴,却死在了自家的池塘里面。他都必须给人家一个交代。
一刻钟以后,辅国公给所有参加寿宴的人赔了不是,寿宴到此结束。
大房两夫妻两个人也端着笑脸,一个一个送走了贺喜的人。
而四个水性较好的小厮在池塘里面搜寻了一段时间,也终究是找到了那具被投入池塘的……尸体。
“怎么好端端地会出现尸体,这到底是什么人胆子居然这么大,竟敢在辅国公府杀人?”甚至还连累到了她的孙女。
她可就这么一个孙女,本来还想着好好培养,将来嫁入公侯府中,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郁雨晴湿着衣服的模样被那么多人看到了,估计这么一段时间内,她是别想出嫁了。
所幸,她的年纪还不算大,再多等两年,等大家对这件事情遗忘以后,再谈她的婚嫁问题吧。
孙姨娘轻轻叹着气。
“不知道死的是什么人?”
公府突发命案,郁三郎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让辅国公打捞尸体的时候,尽量不要去破坏尸体的完整性。
随后,又第一时间让墨书去了刑部报案。
“三郎,怎么不去大理寺报案或者去顺天府?”吕莹不解地问道。
在京都一般发生案子,不是去大理寺便是去顺天府。
怎么郁三郎还特地绕了个弯?
“我爹是大理寺卿,三叔是顺天府丞。”
正所谓瓜田李下,既然人死在了辅国公府,那么再让辅国公府的长子和三子来审案,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吕莹也不是个笨人,被郁三郎这么一提醒,便理会了是什么意思,她的心情也更加复杂了。
她的儿子在辅国公身边,被辅国公亲手教导了这么多年,可是遇到事情,却远远不如被郁老太君调教出来的三郎,真的让她有些颓败。
死掉的人名叫季承安,乃是安国侯府的庶子。
据闻此人虽是庶子,却颇受安国侯喜爱。
他三岁能书,四岁会诗,今年不过十五岁,就已经考中了进士,就等着这次的春闱,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在京都里面颇有几分盛名。
可是这样风华正茂的人物却死在了辅国公府里面。
不仅是令人可惜的事情,也让辅国公府和安国侯府的关系岌岌可危。
安国侯在朝廷内虽然并没有多少作为,但是他是皇后的娘家,仅仅凭借着这么一点,便能够让朝廷中不少人都给安国侯几分薄面。
尤其是那些对那位置有兴趣的皇子们,更是急欲拉拢安国侯府。
这个人,是打算让皇后和辅国公府起争端,挑起纷争?
还是有其他的打算。
‘“也许就只是临时起意杀了人,所以就将计就计,直接推到湖中去。”郁三郎看着那惨白的尸体,“毕竟国公府的池塘并不是什么人都敢乱搜的。”等到时间一久,哪怕安国侯再稀罕这个庶子,找不到人也只能罢休了。
只是,可惜的是,被郁雨晴给看到了。
不过,郁三郎疑惑地看着郁雨晴,“凶手杀了人,将他推入了池塘里面,为什么,却仅仅只是将郁雨晴推入池塘里,却没有杀了她呢?”
“你说什么?你是怎么当人家哥哥的,居然希望自己的堂妹被杀死?”
吕莹听到这句话,立即就不干了。“就算你再不待见雨晴,也不能这么说啊?”
“我相公的意思,不是希望雨晴妹妹被杀,而是,凶手将雨晴妹妹留着,会不会有什么后招,比如说,这人是雨晴妹妹杀的?”
谢元略一分析,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郁三郎点了点谢元的额头,“果然还是我家娘子了解我,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最近我们可能要稍微注意一些舆论,说不定,那人会编排四妹和安国侯这个庶子的关系,然后再将这季承安的死归结在四妹身上,从而套入我们辅国公府。”
“应该,应该不会吧,既然说是临时起意了,就不会想这么多吧?”吕莹迟疑地问道。
“我担心就在于这个,说不定最初是临时起意,可是在见到四妹以后,便布置了这么一些事情,一旦这种事情传开了,我们辅国公府的名声不论如何,这四妹的名声可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