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稔是一种野果,在我们家乡虽说不上满山遍野,但也几乎每个山头可见。
岗稔有旺血补血的功用。现在有时市场上也有得卖,但我感觉没有儿时的味道纯正好吃。
“摘岗稔,鬼会钳,钳入林……”这是乡下的一首民谣。因为岗稔在“鬼节”七月十四前后成熟,而小孩常常不听家长劝告,到处乱跑寻找成熟的岗稔摘来吃,人们为了吓唬他们、管住他们而编的,一直流传至今。
我小的时候经常在岗稔成熟的季节上山摘岗稔,或独自,或结伴。在我家后山就有不少,可由于太近村子了,常常半生熟就被别人摘取。
岗稔熟得紫色的时候最好吃,生津止渴,回味甘甜。而岗稔半生熟的时候不能多吃,否则大便困难,我就吃过这个苦头。摘的岗稔如果还未熟,喷点酒一两天就熟,红透了,只是味道没有天然的好。
摘岗稔如果是孤单一人在偏远的地方,环视四周,感觉有点害怕。岗稔一般有半人高,可以遮挡住很多东西,如果想吓吓人突然跳出来,肯定吓个半死。这可是在“鬼节”前后呵,乡下人多少心里都有一些阴影。
摘岗稔常常有意外的收获或者损伤。岗稔林密,是鸟筑巢的好地方,摘岗稔有时会发现鸟巢,捡到鸟蛋甚至小小鸟,前者拿回家是难得的美味,后者可养可玩,但一般以几天后小鸟的死亡告终。摘岗稔常要注意脚下是否有草花蛇之类,这种蛇虽没什么毒,但也会吓你一大跳。最可能伤害你的是山上的黄蜂,他们常常在岗稔枝叶下挂巢,中午太阳晒,全躲在巢里,你不容易发觉它的存在,当伸手去摘岗稔时惊动了它们,它们呼啦就全扑过来,没头没脑围着你嗡嗡蛰你几下,让你红肿疼痛几天。我儿时几个小伙伴就曾经被它们蛰得够呛,脸肿得像猪头,三两天不敢上学。但是,如果小心提防,不仅不受侵害,还会有收获。一旦被追,第一反应赶紧跑,然后等他们回巢,抓一把柴草点着伸到巢下面,黄蜂来不及飞走就被烧死了,蜂蛹烧烤后味道好极了,还可以作菜送饭呢!
摘岗稔,童年不可磨灭的记忆故事。
2005年7月广州,原载《茂名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