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死了。一只擅长结网的蜘蛛就这样死了。
然而我不禁惊异于它生长的耐力,它竞然在不吃不喝的恶劣环境中至少生存了20天。
周日我正准备起床,感觉手臂痒痒的,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讨厌的蜘蛛。
谁都知道,蜘蛛的特长与天职就是结网,张网以待,是它的拿手好招,一张网可四通八达,四平八稳,坐享其成。在乡下及城里,我就无数次看见一只只苍蝇、蚊子、甲虫之类在蜘蛛网上挣扎,成为蜘蛛的猎物,美滋滋地被它享用。当然也有一些动物对于蜘蛛来说是庞然大物,如飞鸟等,又或者风暴,都会把蜘蛛网撞破得落花流水、七零八落,但勤劳的蜘蛛很快就会进行修补,或干脆乔迁他处再结网。
我想把这可恶的蜘蛛打死,翻遍了被子却不见了它的踪影。抬头才发现它已爬到蚊帐顶,我小心翼翼打开一个装胶卷的塑料筒子小心翼翼靠近它,只一下它就蹦到了筒的底部,我赶紧用盖盖上。
蜘蛛在《辞海》的解释为:蛛形纲,蜘蛛目动物的通称,体分头胸部和腹部,两者之间有腹柄。腹部不分节。螯肢多为钳状。头胸部有四对步足,腹部有纺织器。呼吸器官有书肺一对或有气管。种类甚多,如壁钱、圆网蛛、络新妇等。
蜘蛛是益虫,这一点人们基本有共识,因为它可以捕食蚊子之类。连我几岁的侄子都会回答。然而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且蜘蛛种类繁多,普遍带毒,有的甚至有剧毒,让人毛骨悚然,既有益也有害。我听说过有人敢吃蚊子,却未曾听说过人敢吃蜘蛛,说不定会烂肠烂肚呢,谁敢吃。
蜘蛛一般长着八条腿,毛茸茸的,大一点的可以看到发绿的眼睛,面目狰狞,样子实在不敢恭维。在传说中及众多的引喻中是以负面贬义丑角的形象出现,如传说中的蜘蛛精,作恶多端,就像魔鬼使人害怕。
蜘蛛家族庞大,无处不在,我从小就吃过蜘蛛带来的苦头。如嘴角发烂,可能就是蜘蛛有毒的尿液造成的。虽没有确切证据,但有经验的老人断定那是蜘蛛干的。从此,我就对蜘蛛深恶痛绝厌而远之。见到蜘蛛,打死它而后快。蜘蛛到处结网也让人生烦,试想在房间、桌底结网,一不少心就粘上,缠绕难去,还有因为蜘网,灰尘往往积在上面,灰黑一片吊在屋顶某个角落,有碍观瞻。人们也常用结满蛛网形容人的慵懒和无人光顾。
自这只蜘蛛进入我的视野,它就注定魂归故里,命丧黄泉。我想看看它是怎么死的,我要让它在绝望中死去。
在几乎密封半透明的白色筒子,蜘蛛爬来爬去,虽感觉躁动,却看不出它对死亡的恐惧。
前两天,它在阴凉的筒子里爬上爬下,似怡然自得。我看得切齿。到第四天,我看它附在盖子上一动不动,以为它死了,把盖子打开,它竟在盖上结了一层白色的网,它就躲在网里面,作网自我保护。也许它觉得出逃的机会太小,爬来爬去太消耗能量,不如以逸待劳,享乐一天是一天。我一看更火了,使劲地按回盖子放回原处。并把它放到了白天可以阳光照耀的地方,让它享受一下“酷刑”,假如真的来生可投胎也好让它温顺一点。蜘蛛呵,你的网今日已不起作用了,不会有救兵来救你。坐以待毙的同时,应好好反思一下。
到第8天,看它消耗得差不多,我又打开盖子,竞然还会动,我不由得惊奇与赞叹,它已在烈日下不吃不喝多天了。它使我想起沙漠中的骆驼,生命力顽强得可以。
此后偶尔看下,仍然会动。又些许天未理会。第26天,我打开盖用枝条挑了它一下,没反应,几乎枯干,它真的死了。
蜘蛛死了。我忽然有点黯然神伤。蜘蛛,只因你走错了地方,了结了性命。来生,你就好好投胎做人吧。
2003年6月,原载《茂名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