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良是2002年3月来到上海的,以高级客户经理的身份主持海天网联上海公司的业务运作。
对杨学良来说,这既是临危受命,又是“蓄谋已久”。
海天网联公关顾问有限公司诞生于1996年。公司创始人兼总经理(后称总裁)周元晖为人低调,不善言辞,却颇有经营头脑,短短几年,就凭借为IT行业的一批企业提供公关咨询服务,把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打造成了拥有100多名员工的专业机构。步入新世纪以后,随着北京一批公共关系公司的逐步壮大,不少人把业务拓展的目光投向了上海这块风水宝地,蓝色光标、宣亚等公司都摩拳擦掌地要在上海设立分公司。周元晖对上海并不是很熟悉。但凭着直感,他觉得上海的公共关系市场值得开发,可以尝试一下。为此,他几次专程到上海进行考察,并与上海的一些公关专家和同行作过探讨。2001年年底,在浦东一幢商务楼里,海天网联上海公司正式挂牌成立。
当时,周元晖派驻上海的,是公司一位姓吴的副总经理。但没有想到的是,上海公司刚刚起步,才运作了几个月,那位吴姓副总经理却突然“跳槽”离开了。北京总公司一时还没有同样级别的业务骨干可以派出。于是,这一使命就当仁不让地落在了杨学良身上。
杨学良出生于天津市市郊的一个农村家庭,从小憨厚老实,读书认真,品学兼优,英语成绩尤其突出。高中毕业,正遇上国际关系学院提前招生。学校推荐他去考一下,结果就被录取了,进入国际关系学院英语系就读。所以他和徐俊、吴亮是同校不同系的校友,只不过比吴亮还低了一届。进校不久,他就获得全校新生英语词汇大赛的第一名,可见其英语功底确实不错。
由于郭惠民等一批老师的倡导,国际关系学院的公共关系氛围一直是比较浓的。杨学良也深受影响。课余时间,他听了不少公关方面的专题讲座,并由此对公共关系这一行业产生了兴趣。
1997年大学毕业,杨学良进了中国国际公共关系协会,被分配在教育培训部工作。虽然没能直接参与公关实际运作,但协会日常事务的联络和处理,多少培养了他看问题的高度,让他对整个行业的发展趋势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同时,在协助安排各种培训项目过程中,他广泛地接触了一批专家学者,旁听了很多培训课程,在理论修养上也有了很大提高。
2000年,抱着多实践多锻炼的渴望,杨学良进入了万博宣伟国际公关公司。一年后,他又“跳槽”到了海天网联。据说,他当年之所以选择去海天网联,就是因为听说海天网联正准备开发上海市场。他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京津地区,眼界实在太窄了,应该去京津以外的地方闯一闯,体味一下不同的地域文化和市场环境,寻找新的机遇与挑战。他进海天网联前,就已经和周元晖约定了一个条件:先在北京总公司熟悉一下情况,然后就派他到上海来。
所以,无论如何,杨学良早晚是要来上海的。只不过,那位吴姓副总经理的突然离开,让他来上海的时间比原计划提前了一点,而肩负的责任和使命也更重了一些。
2002年2月底,杨学良抵达上海。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这座经济中心城市。一下飞机,也没人来接机,杨学良差点找不着北,花了40多分钟才等到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辗转找到住宿的地方。湿冷的南方气候,狭窄的人行车道,都让他感到不太习惯。但他暂时还顾不上这些。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独立负责一个分公司的业务运作。虽然大学毕业已经快5年了,但他真正在公共关系公司做的时间并不长,实务方面的经验还明显不足。而当时的上海公司也才刚刚起步,员工只有五六人,还没有比较像样的委托项目在运作,大家都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这不能不让杨学良有几分担忧。好在周元晖很开明,约定3年不给上海公司压盈利指标,鼓励杨学良放大胆子闯一下。这才令杨学良有了几分底气。
其实,关于上海公司的经营策略,杨学良不是没有考虑过。在协会待了几年,他对面上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在他看来,虽然有些北京公关公司已在上海设立了分公司或办事处,但只是分担北京总公司的部分业务,乃至纯粹做一些支持性的工作,没有在上海开发自己的客户。这样是很难做大的。上海有这么大的市场,众多中外企业不可能没有公共关系方面的需要。因此,海天网联上海公司应该走以自己开发客户为主的经营之路。
但想想容易做起来难。上海的公关市场环境和北京有着很大的不同,刚到上海的杨学良对此基本上还一无所知。况且,他原先在万博宣伟和海天网联北京公司做的都是IT方面的公关业务,对其他行业了解不多。所以,初到上海的头几个月,他做得非常艰苦——虽然拜访了不少客户,也承接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委托项目,但整体业务运作却没有大的起色。上海公司一度陷入了入不敷出的境地。
在这种情况下,王虎把上海大众公关项目的竞标机会让给海天网联上海公司,确实是帮了杨学良一个大忙。况且王虎还很义气地把自己做汽车公关的经验体会也奉献了出来,乃至连策划方案的写作要点也一并告知。这让杨学良多年以后提起此事还感激不尽。
杨学良本就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且从不缺乏拼劲。既然有了机会,他就紧紧抓住。那一阵子,他带领海天网联上海公司几名业务骨干,不是做调研、找资料,就是聚在一起进行“头脑风暴”,几乎是没日没夜地连轴转。反正他在上海也没有家,累了,就在办公室里打个盹;饿了,随便吃点什么垫垫饥。给公司打扫卫生的阿姨,早上来收拾房间的时候,经常会在办公室看见一个睡眼蒙眬的壮实小伙子。最后,海天网联上海公司终于在竞标中胜出,拿到了上海大众的一个活动委托项目。
于是,就有了2002年7月底拉开帷幕的“上海大众POLO轿车赞助上海国际女子网球赛”系列活动。这是一个为刚刚上市的POLO轿车进行造势的公关活动。杨学良和他的团队成员通过深入调研和精心策划,在POLO轿车和有网坛玉女库尔尼科娃参加的上海国际女子网球赛之间发掘出了共同的元素——“活力”、“动感”和“时尚”,从而巧妙地“借船出海”,通过上海大众赞助上海国际女子网球赛这一方式,为POLO轿车组织了一系列活动,强化了这一轿车品牌引领时尚的形象。其中,8月底连续两个周末在大上海时代广场举行的“库娃酷车——POLO时尚对对碰”活动,以及9月中旬在国际女子网球赛比赛期间实施的赛场推介活动等,都吸引了公众的热情参与和媒体的广泛关注。一时间,POLO轿车和库尔尼科娃被“捆绑”在一起,成了一个时尚性的话题。无疑,这一传播策略是成功的。
所以,在后来举行的第六届中国最佳公共关系案例大赛中,海天网联上海公司所申报的这一活动案例获得了银奖。
杨学良自己也感到挺满意。毕竟,这是上海公司第一次操办这么大的活动。他粗略算了一下,有了这个活动项目,再加上其他一些委托业务,海天网联上海公司第一年不但不会亏损,而且还可以略有盈利。这第一脚踢出去了,后面的路就比较好走了。
有了业务,员工也逐步增加了几个,上海公司的运营氛围大为改观。杨学良也稍微有点闲心考虑一点别的事了。
这一年将近年底的时候,海天网联上海公司员工最津津乐道的事情,却不是项目运作,而是在大伙的鼓动下,杨学良报名参加了东方电视台的“相约星期六”择偶节目。在节目现场,公司员工组成的亲友团比杨学良本人还起劲,一会儿去搜集几位女嘉宾的信息,一会儿又去和某一女嘉宾的亲友团暗中串联,颇有几分“乱点鸳鸯谱”的意味。比较遗憾的是,来上海不到一年的杨学良那天现场表现过于拘谨,不够洒脱,最后没能“速配”成功。但这件事本身,就让公司的员工们乐了好多天。
事实上,杨学良也确实到了该找对象的时候了。这个北方小伙子,这时已慢慢地喜欢上了上海,内心很希望能找一个文静、贤惠的南方姑娘作为终身伴侣。他的这一愿望,在2002年年底有了实现的可能:一位来自浙江的女孩走进了他的生活,并在相恋7年后正式成为他的妻子。但这是后话,此处暂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