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为了给加明攒够学费,以及在学校里的各种开销,不得不再次外出务工。原本是加明和父亲外出务工,但家里还有老人需要照顾,而母亲又十分心疼加明,不愿意让他外出做苦力,没办法,母亲在家里是权威,尽管反对,但加明还是改变不了母亲的决定,只得留在家中。
让加明感到一点欣慰的是,他的父母并不是去干什么重活。前段时间,通过亲戚的介绍,加明的父亲揽下了县城里一份看鸡舍的活。平时主要负责两座鸡舍内,鸡的一日三餐,说白了,就是喂鸡。平时还要做些消毒和清理粪便的工作。活虽轻松,事可就多了,喂过鸡后,还要经常在鸡舍里溜达,鸡舍的味儿确实不太好闻。在这期间,一旦发现哪只鸡身体出状况,需要第一时间隔离,以防止什么传染性疾病突发性爆发,危害整座鸡舍。隔离后的鸡,则交由兽医处理。
清晨的第一米阳光透过窗子,撒在加明身子上,这时的阳光很暖,打在身上很舒服,加明想多睡一会儿,可是他又不得不起床,开始忙碌的一天。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是给家里的姥爷做饭,其次是照顾好自家的院子。院子里种植许多蔬菜,瓜果。除了定期除草外,还要浇水,施肥。整个夏季一直到秋季家里所需要的大部分食物,可是全靠它们了。对,还有鸡鸭鹅狗,它们像人一样一日三餐。虽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重活,但想要完成这些活却是一个繁琐的过程,不仅如此,还要耗费大把的时间。
一切按既定情节发展,加明走进厨房开始做饭。农村的厨房与城市的相比还是有很些区别的,它相当于城市楼房的大厅,客厅和阳台。除此之外,它有些其他的功能。每逢阴天下雨,用于生火做饭的柴火都会提前堆到厨房里。加明很快就准备好这些东西,接着想起,昨天还剩些饭菜,想着便向锅里添水盖上锅盖,生火煮饭。
与此同时,他还惦记着醒来之前的那个梦。他又梦见兰溪月了,她不只一次出现在他的梦里,不过这次倒是有些特别,她上身一件黑色的短袖,胸前印着些图形,是什么,他并没有看清,下身是一条贴身的牛仔裤。凹凸有形的身材,飘逸的头发,以及精致的面庞让人欲罢不能。梦里,他们要去县城里的公园,因为下雨,去的路上,他抱着她的肩膀,两个人撑着一把伞。说也奇怪,到公园后,雨便停了,伞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了。两个人边走边谈,完全没有观景的兴致。她对他说,她有了男朋友,但对她不好,经常吵架,动不动还要打她,她非常想念过去的生活,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见情形,他停下来,把肩膀靠近她的额头,而她也哭得更严重,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两个人抱在一起。转眼间,他们又来到一个新的地方,这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座桥。在他脑海里,闪过一段画面,难道这是鹊桥?不过他并不在意身在何处,只要有她就好,他看着她,抱得更紧,身体靠得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还有急促的喘息声。按照故事情节,这个时候,总是会发生些什么的。正当他把嘴凑到她的嘴边时,他只觉得腿部发麻,整个人已经站不稳,这种感觉立马扩散到全身,他只觉得全身在抽搐,猛然间惊醒。
零晨两点,此时加明意识到,原来只是一场梦,这个梦简直是太真实了,他甚至想,就这样永远也不要醒该有多好。面对浩瀚无垠的星空,他努力的想让自己睡着,他是多么希望那个梦能继续下去,辗转反侧,却始终无法睡下,与此同时,觉得下身有些湿碌,面对生理上的变化,他很快明白,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再三强调这属正常现象,坦然面对就好。对于已经成年的加明而言,他的成熟确实比其他人晚些,生理和心理上的变化,让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慢慢地心事重重。
“佬爷,吃饭了”,听见厨房里的喊声,年过七旬的老人,借着拐杖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另一只手,托着椅子向厨房走去。这是一把破旧不堪的桃木椅,跟着老人几十年,老人之前搬过几次家,始终不愿意扔掉。他常说,这是他小时候父亲曾经用过的一把椅子。后来闹饥荒,他离开SD老家,一个人来到东北,之后的很多年,由于某些原因一直没有回家。直到上世纪70年代,他回到家中后得知,父亲不在了,除了一间土坯房子,剩下的只有这把椅子。父亲找不到了,他只得拿着这把椅子离开。每当提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老人的眼睛里总是含满泪珠。
饭桌很快收拾好了,老人坐在桌前等着他的早餐。加明掀开锅,眼前的一切让他不知所措,怎么会是这样?饭呢?怎么只有一锅水……
加明光顾着晚上的梦,或者更直接一点,在他的心里装满了兰溪月。锅里该放什么他似乎是忘了。不晓得,只放饭不放水又是什么情形,也许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有可能会发生,加明的这种心不在焉,不仅体现做饭上,在他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所体现。
“佬爷,你在等一会儿,快好了”
“好”,一脸无奈的老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不过,在他心里可是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