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哪里见过这般阵势,惊的花容失色,直求助性的看向韩林。
后者阴阴笑了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坐到婉如身边道:“乖,我与你讲个故事如何?”
韩林清了清嗓子道:“话说从前有个人养了只猴子,这只猴子聪明无比,不禁懂人话,而且还会人意,诗词歌赋都不在话下。许多人听说后都慕名前来,看到以后都啧啧称奇。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被皇上知道了此事。皇上一听那能相信,一只猴子怎么会比人还要聪明?”
婉如也听的入神,好奇地追问道:“是啊,任谁听了也不会信呀!”
韩林点点头道:“于是皇上便让人招那人带着猴子进朝面圣,当面出题考问,看到底是不是像传言所说。结果那只猴子果真一一答来,论学识简直比一般的读书人还要出众!皇上当即龙颜大悦,亲口御赐这只猴子为举人!”
韩林嘿嘿阴笑道:“后来人们见了这只猴子,就叫它猴中举!”
“猴中举……猴中举……候中居?”
婉如冰雪聪明,瞬间便了解其中的寓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赶紧轻掩朱唇,目中神采连连,感激地望着韩林。
“哈哈……”
场中哄堂大笑,都觉的解气不少。
候中居面色不善,知道这是在拐着弯骂他呢!脸色变了几变,终是没有发作。冷笑了声道:“既然说到了猴子,我这里也有个关于猴子的对子,你听好了,我这个上联是:猴子学人戏,肩垮白巾,逢客作揖!”
“妈的,你这是在骂我呢!”韩林自然知道此话所指,说的是他伙计的身份,肩上搭着毛巾,笑脸迎客的意思。
论骂人的本事,韩林还真没怕过谁来,依旧笑嘻嘻地回应道:“这位猴儿公子,噢不对,是候公子才对。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挨!”
候中居撑开折扇摇了摇,轻蔑地道:“量你一个伙计也听不明白!”
韩林呵呵道:“不过我这里也正好有个下联,不知猴儿公子听不听得懂!”
不等后者回话,开口道:“我这下联是:畜生中魁首,头戴纶冠,见人磕头!”
“哈哈……”
众人笑的前仰后翻,这个伙计,嘴巴太毒了。
候中居面如猪肝色,恨恨道:“黄口小儿读诗经,不识子孑与三川!”
韩林嬉皮笑脸道:“落魄书生应乡试,错把贡院念工完!”
候中居眼欲喷火,快速来回踱了几步,目光落到墙上的一副画上,神色一喜,道:“梅兰竹菊四君子,寒暑不惧,草芥安敢出头?”
这对子中亦又暗喻。韩林差点笑喷,“就你们几个还敢自称四君子?说你们四坑货都抬举了你们。”
“如何?你可能对上来?”候中居感觉总算找回了场子,得意的道。
韩林看到场中难桌子的酒菜,忽而笑道:“鸡鸭鱼肉猪大肠,珍馐大宴,猴脑正好做汤!”
“噗……”
所有人绝倒,这哪里来的奇葩?
又挨了骂,候中居却是没有发怒,接着又道:“琴棋书画皆高雅,鼓瑟笙鸣,可笑对牛弹琴!”
原来还有后手对,怪不得这么胸有成竹。夏鸣微微叹息,这个候中居倒真是个人才,若不是品行不佳,他还真有心结交一番。
全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韩林的身上,后者笑脸如故,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道:“米谷豆粟都是粮,春耕秋收,你是那颗杂种?”
“你……”
候中居差点吐出血来,哆嗦着身体,神出手指着韩林道:“粗俗,下作,不堪教化……”
韩林嘿嘿笑道:“我就是个粗人伙计,跟猴儿公子自然不能同日而语,说话难听了点,见谅,见谅……”
你这哪里是难听了点儿?简直就是不堪入耳!所有人气小的同时,也都暗暗纳闷:“这哪里蹦出来的伙计,怎会有如此歪才?”
周大小姐亦是满脸惊诧,偷偷向夏灵耳语几句,夏灵掩嘴笑了笑,对着大小姐的耳朵不知说了这什么,直叫她更加错愕不已。
唯有夏鸣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说……你到底是谁?”候中居显然不能接受被一个酒楼伙计打败的现实,狰狞得脸庞扭曲的可怕,“我不相信你是籍籍无名之辈!”
装出那模样吓唬谁呢?韩林翻了翻眼皮,道:“我是谁?呵呵,说出来怕吓到你,还是不说了吧?”
“哼,藏头露尾,定是先前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隐匿至此……”
“你想知道?那听好了……”韩林装模作样地清理了下嗓子,朗声道:“我就是当今圣上御口亲封的……”
正在竖耳倾听的才子们差点吓尿,这来头可太大了,一个个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
“定国公周老爷子的嫡孙女周大小姐名下诚和轩酒楼掌柜的福伯领导下的——前伙计韩林是也!”
“呸!”
众人都有准备骂街的冲动。伙计就伙计,还他妈加那么长的前缀。
候中居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啪地猛拍桌子,吼道:“你在戏耍我不成?”
“没有啊,是你问我的?”韩林无辜地眨眼道:“我们掌柜的一直就教导我们,周家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周老爷子是国家重臣,民族地英雄,我们要无时无刻把周家挂在嘴边,把周老爷子记在心里,铭记英雄,守护忠诚,要保持子颗感恩的心,时时督促我们为周家效劳,为国家着想,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华朝好公民……”咦,猴儿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中暑了吧?我对你说,像这种天色最容易中暑了,尤其不能动怒……你看你看,又要着急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韩林侃侃而谈,使劲地掐了下自己,“这不会是没睡醒吧?”
周大小姐是领教过韩林胡诌八扯的本事的,让他能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任你涵养忍耐力再好,在他面前也会失了分寸。
“哎,我说这些你都听懂了没有?”韩林总算止住了口,看着额头青筋凸现的候中居,忽然神色一变,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想加入我们,当一名光荣的周家跑堂伙计?”
“早说嘛!”韩林欣喜道:“正好我也辞职了,酒楼里正缺人手,掌柜的哪里咱也有几分薄面。放心,我为你引荐,一准成。而且咱们周家对员工的福利还是很照顾的,吃住全免不说,每个礼拜还有双休日,以及国定节假日。每年两次公款旅游,年底红包大发送,大米粮油不用买,都够家里用的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从来不拖欠员工工资。怎么样,是不起心动了?现在加入还能享受正式员工待遇哦!”
“住口……”
候中居是真的怒了,“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奇葩,说话不着边际,生生的把人气晕。而且还给人一种无处使力的感觉,一拳打出去,还能弹回来打到自己。
“我也不管你是谁,今天我再出一联,你若能对得上来,我候某人甘拜下风,诗会魁首的名头,我双手奉上!”候中居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道。
韩林接过婉如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道:“一介虚名而已,不能吃又不能用,我要做甚?不要,不要!”
候中居狠狠吸了口气,稳住心神道:“你若胜我,候某甘愿行三拜九叩之礼,拜为先生!”
“不可,不可啊!”
另外两人慌忙阻拦道:“候公子三四,切莫自误啊。”
“无妨!”
候中居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道:“此乃破釜沉舟,壮士断腕之举,今日有他无我,有我与他!”
“忒小心眼了吧你,多大仇似得!”韩林暗暗鄙视,摇头道:“你悟性太差,我不收你这么笨的学生。不行,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如何?”候中居转而怒笑道:“还是你没有胆量,怕了我不成?”
“对,我就是怕了你。你可以安心走了,到外面可以跟别人说,说你诗会的魁首楹联胜了诚和轩的伙计。对了,记着提我的名字。韩林无所谓地道。“跟我玩儿激将法,你还嫩了点儿。”
“你!”
候中居顿时语塞。其实这最后比与不比他他都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胜了,是胜之不武,堂堂的诗会魁首,当初何等的风光?连胜十场,谈笑间过关斩将,轻松夺魁。今日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胜了一个小小的酒楼伙计。怎么说都是颜面大失。
如果败了……候中居想到以后同僚相讥,路人冷目的情景,不禁后背发冷。脸上青白交替,虚汗沥沥。
韩林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是盖的,从他脸上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由轻哼了声,道:“走吧,现在走还存些颜面,再比可就是盛名尽失,自取其辱的下场了。”
明知韩林说的是实情,可他焉能咽下这口气,红着眼道:“区区周家的下人而已,怎比我天之骄子?我势要与你分个高低。”
而他不知道正是下人两个字惹恼了对方。韩林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周大小姐尚不买账,更何况一个候中居。
“好言劝不住想死的鬼!你自己想死,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