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楼内,一群锦衣富商围在高台前喋喋不休的争论着,美酒、艺女、赌注、都是挑动众人神经的利器。
“你难道不知那童剀来自郡城,人称小定庵吗?岂会败给这个叫秦河的无名之辈。”
“哼,小定庵是艺堂封的吗?还不是走街过市,不知从哪捧出的花名而已,做不得数,而这秦河可是实打实的弈赢了欧阳先生,名头虽不显,这实力绝对是货真价实。”
“哼哼,欧阳先生是什么情况众所皆知,就算这秦河赢了,也未必就能稳压那童剀一头。”
一名穿貂皮的富商和一位穿深服的大贾为了谁能夺得头魁之事争得的面红耳赤,貂皮富商在童剀身上下了重注,可是后来欧阳先生之事传出,秦河即刻成了大热门,听着周围众人对其吹捧有佳,貂皮富商浑身不是滋味,故而与深衣大贾争执起来。
二人互不相让,已经是争得火药味十足,眼看身旁的下人就要卷袖子动手了。
这时,内院数名小厮跑了出来,手中抱着多块木牌。
一见此景,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连貂皮富商和深服大贾都停止了争端。
“怎么会这么多牌子,难不成同时有多人的排名出现了变化?”众人不解道。
接着,一个个木牌被挂上赔率榜,原本的逐一替换而下。
宋启明,弃权。
姚景瑞,弃权。
苏行,弃权..
同一时间,多人的名牌被取下,写上了弃权二字,一见至此所有人都一脸茫然。
当童剀的名字被换下,同样被换上了弃权二字时,貂皮富商不干了,顿时不满的大叫道:“怎么可能那么多人都弃权,黑幕,绝对是黑幕,我就说这秦河一无名小子怎会如此凶残,定是你玄机楼安排的棋子,用来诓骗我等,蔡旺,即刻出来给我说个清楚。”
貂皮富商这么一吆喝,顿时不少买童剀胜的人都觉得颇有道理,随即附和着,大喊起来。
“黑幕、蔡旺你个无耻小儿,居然耍这等卑劣手段,速速滚出来。”
而下注于秦河的人此刻也是一脸疑惑,毕竟这种同时弃权的情况太不真实,过于诡异,但他们都很清楚,若是蔡旺耍的手段,怎会让秦河赢呢,秦河的注码此时可是最大的,这样做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正茫然间,一个小厮扛来了一块大大的木牌,将秦河的替换了上去。
第一名,秦河,对艺社,评艺社社首,败欧阳先生、创平堂棋局。
这则信息一挂上去,所有人的眼睛瞬间瞪的滚圆,一个个瞠目结舌。
“评艺社社首!”
“平堂棋局!!!”
又一个社首,这在近年来的艺市简直是骇人听闻,不仅是因为在艺市扬艺名困难重重,更重要的是,宣扬艺名是艺市吃饭的招牌,要让其承认技不如人,何等困难,这可不是简单赢下一场斗艺就能办到的。
而平堂棋局四个字,更是瞬间让整个酒楼的富商大贾们疯狂了起来。
“平堂局!果真是平堂局吗?你若胡乱编造,当心我剐了你。”富商们争相挤到了高台前,抓着一名小厮,质问道。
小厮顿时吓了一跳,战战兢兢拱手告罪:“各位老爷,小的可不敢乱说,事情确实如此,由评艺社四位大家亲自评定,连众位公子都佩服不已,决定放弃此次斗艺,秦公子已是坐实了这头魁之位了。”
小厮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始倒吸凉气,这艺市的公子哥何其多,哪一个不是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居然会同时向一人认输,这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般。
接着,一些有人眉头耸动,开始朝高台这边靠拢起来。
“这秦公子可回复了,这幅平堂棋局,他可愿出售?”一名商人悄悄靠近小厮,询问起来。
这一问,人群瞬间沉寂下来,一个个竖着耳朵,满脸期盼。
“这~~这,我等只是先来传消息,并不清楚,不过众公子与四位大家都已经出来了,正向此地走来,那秦公子也在其中,诸位老爷一会可亲自问问。”小厮见往日身份高贵的老爷们一个个弓着身子,脖子够的老长,心中暗暗称奇,表面上却不敢怠慢,一一回复着这些老爷的疑问,只是此刻被问及最多的,便是平堂局是否会拍卖。
不一会,果然如小厮所说,斗艺阁方向,一群公子哥陆续走了出来,而当中一朴衣年轻人,如众星捧月般,被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在场的老爷,哪一个不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物,看到这般模样,哪会猜不到单中之人便是秦河,而且这些公子们一个个谦虚异常,更是令他们确信小厮所说的一切居然是真的。
秦河也没想到一副平堂棋局居然这么受追捧,从斗艺阁内,四位大家就已是说明愿意出高价求购,而周围这些公子们,一口一个秦兄,显得亲热无比,除了盛情邀请,便是不断的在打听秦河可有意出售此局。
“早已听闻,棋局等阶在艺师之中极为重要,等阶越高布出的大阵越强悍,一副平堂局足可让一名艺生越级挑战艺徒,不少艺师,即便到了艺徒境都未必能得到一副平堂局作为依仗,所以一旦遇到,必会让人趋之若鹜,看来果然不假。”秦河看着众人这般客气,心中暗暗道。
平堂棋局可遇不可求,大多掌握在艺堂和一些以艺闻名的强大家族之中,坊间每次流出,几乎都被豪门扫荡一空,如今一幅平堂棋局出现在艺市,可见会有多大的魅力。
无论是喜好收藏之道的富贾,还是追求圣道的艺师,定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得到平堂棋局的机会的。
“天哪,秦小兄弟,你真是上天赐予我云溪的骄傲啊,我今天来艺市之前便是有感,冥冥之中貌似要遇到一位圣人转世的神童,不想就是秦小兄弟你,老夫三生有幸,恳请小兄弟,一定要将你的平堂棋局让于老夫,这样老夫每日看到此局便犹如沐浴到了圣人之气,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啊。”
貂皮富商突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扑了过来,爬在秦河身边,似乎是感动的难以自拔。
“我擦,臭不要脸的,你刚才明明还在为那童剀鸣不平,此时怎变脸变这般快,你不是赌注全压在那童剀身上了吗。”有人实在听不下去了,鄙视道。
与貂皮富商有冲突的深服大贾更是破口大骂,“你个贼厮,实在是厚颜无耻,秦兄弟切莫被他迷惑,老夫才是你的忠实支持者,平堂棋局之事,容我与你细谈。”
说着,深服大贾不甘落后,硬是挤了上来,一时间,整个酒楼都效仿二人,纷纷向秦河涌去,表示敬意。
“让开,你们都给朱小爷我让开,秦河他是我兄弟。”朱刚烈站在最外围,即便身材胖硕,硬是无法从人群中挤出一条缝来,只得无奈的大喊着。
“我呸,什么你兄弟,秦河是我兄弟,你们都给我让开。”
“秦贤侄,我是你远房的叔叔,棋局之事,定要与我详谈啊。”
“让开,爸爸,秦爸爸,我是你儿子啊!!!”
朱刚烈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疯狂的家伙,一阵无语,“我擦,算你们狠,小爷我一边凉快去。”说着,便是气呼呼的跑回雅间喝茶去了。
这时,在楼上另一间雅间中,蔡旺一脸紧张之色,浑身直冒冷汗。
“先生,你看,事情就是这样,由于那些公子都退出了,这头魁已经注定是那秦河的了,解艺之事,恐怕是难以进行了。”
蔡旺心中,直呼自己倒了大霉,不仅今日输了个底朝天,未来数月都只能吃糠喝粥,还很可能因为扫了面前此人的兴致,而令对方不满。
蔡旺面前之人,正是之前交付其棋局准备用于解艺的青衣男子,此刻青衣男子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而是兴致勃勃的打量着楼下的秦河。
“如此,我倒是更有兴致,你这么办吧..”说着,青衣男子将蔡旺叫到了耳边,吩咐了些什么,蔡旺听完后,即刻头点的跟小鸡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