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意!”众人起先见秦河布子,自行跃动,都以为是秦河隐藏了实力,却不想此刻四位大家居然将这么一个高深的名词给说了出来。
棋之意境,并非术法之能,而是棋艺达到十分高深的境界后领悟的一种特殊能力,与术的强弱无关,这是对棋艺的理解领悟到了一定程度的体现。
棋意分九境,一境名守拙,“凡棋有善于巧者,勿与之斗巧,但守我之拙,彼巧无所施,此之谓守拙。”这是棋艺大师对守拙的评价,意思是“别人太强了,那就先守着吧。”这是守拙字面上的意思,而领悟棋艺,最大的好处便是相应的能够领悟一种特殊能力,守拙所对应的能力,便是举棋不定。
举棋不定与以术布棋不同,这种能力是真正的与棋子呼应,可无术动棋,远不是以术布棋这等用蛮力控制棋局可以相比的,先不说灵巧程度,仅仅在消耗上,举棋不定无需术法支持,柳青山布棋后气息萎靡而秦河则气定神闲,便可看出优劣。
柳青山原以为自己秀了一手绝技,保留了几分颜面,但秦河一招举棋不定,将支撑其信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毁,“噗通”一声,柳青山跌坐在地上,彻底绝望起来。
四位大家一个个站着,一言不发,就想静候秦河的棋局出炉,但明显在微微颤抖的身体,显示着众人心中都很不平静,棋意,可不是实力强就能够领悟的,不仅需要机缘,对棋艺的悟性也要求极高,秦河如此年纪连艺生都不是就领悟了棋意,足见其天赋非同一般。
秦河心意合一,这样的感觉令他觉得神奇无比,心神一动,一颗小棋子就十分听命的在棋盘上打了个转转。
“原来是棋意,还真是奇妙无比。”秦河兴奋的自语着,信心百倍。
“动。”一声轻吟,所有的棋子如一阵旋风般从棋盒中飞出,接着如轻雨落幕,撒向棋盘,看的众人异呼连连,叹为观止。
“四位先生,请。”秦河微微摊手,棋局瞬间形成。
四名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异常谨慎的走到了案台边,认真观起局来,众人屏息以待,没来由的都紧张不已。
“哼,棋意只不过是一种特殊能力而已,代表不了棋局实力。”童剀此刻早就没了之前的自傲,一脸阴沉像,虽嘴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那副表情显然对秦河能领悟棋意嫉妒不已。
一名大家鉴赏完毕,抬头像看白痴似的扫了童剀一眼,能领悟棋意之人,棋术境界岂会差了,接着便是对另外三人轻吟道:“诸位,此局恐怕我等是没资格下鉴言了,不如直接就检验宝光吧。”
听到此人如此说,另外三人点了点头,一个个从棋盘前起身,似是恋恋不舍的样子。
接着大家将术注入棋局,宝光即现。
“一层、两层、三层..七层、八层、九层、十层!!!”台下众人仿佛是自己在台上一般,异口同声的数着,很快棋显宝光,势如破竹般冲到了第十层。
所有人啥那间沸腾了起来。
“童剀小儿,你刚才不是说我云溪无人吗?你不是说你棋斗一县?你倒是斗啊。”
“张狂小儿,如今看你还如何嚣张。”
“哈哈哈哈,好,秦河兄,你为我云溪涨了大大的脸面了。”
童剀一脸厉色,他几时受过这般羞辱,望着秦河,一脸不屑道:“好好好,我原本想着艺考之前保存些实力,故而留了一手,不想你这小子,这般拼命,不过就算你连举棋不定这般手段都使了出来,也不过是区区十层宝光而已,不过尔尔。”说着,童剀便是一副傲然模样,转身便要拂袖而去。
众人大骂童剀无耻,明明输了还说自己保留实力,不过也有人暗自思量,童剀号称郡城小定庵,若说还有手段也不无道理,所以缄默不言。
秦河见童剀此般,嘴角微翘,或许童剀只用了九分力,但他秦河又何曾尽力过,况且、一切都还没结束呢。
“慢着,小辈,事情有了定论,再走不迟。”这时,最先说话的一名大家,终是看不过去,开口了。
童剀脸色微沉,此刻十层宝光已现,他确实败了,但也不是败的太惨,还没到他们有资格轻蔑他的地步,能有何定论?可一回头,却发现十层宝光居然还未停止,竟是开始互相交融,有一丝相合之像,不由双眼瞪的老大。
众人发现此间微妙之变,即刻又将视线转回了棋局。
只见十层宝光气势不减,竟是凝聚了起来,逐渐融成了一层光气十足,灿烂异常的厚重宝光。
“宝光合一,棋出平堂!!”
所有人同然一辞,童剀更是几乎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八个字。
棋局以宝光论其精妙,先是层数,层数越高,越是精妙,而十层之后则会有一个极致的升华,这是一道门槛,与十层和九层这等相差一层的微妙变化不同,十层之后的境界,一层比一层高深,远超十层宝光,这是一种棋局本质上的改变。
而这种变化,被分成了五道层次,平堂、入艺、通州、镇国、搬圣。
棋局的精妙与阵法息息相关,平堂棋局其战力足可与异族术法一较高下,即便在县城艺堂这样的棋局也是珍贵异常,寻常艺师若有一副平堂棋局,定视若至宝,当看家本领细心珍藏。
秦河平堂局一出,所有的棋生均露出了疯狂的贪婪之色,但却没有人敢异动,因为掠夺他人棋局在梁国可是极为严重的罪行,不仅艺名尽丧,还会遭到众艺师讨伐,所以夺局实属不智。
“如何,小辈,你可还觉得此局不过尔尔,你若是真有所保留,老夫就破例,让你再展现一次,只要你也做得出平堂棋局,老夫就认你做社首,绝不偏私。”说话的大家此刻气势汹汹,逼视着童剀。
童剀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平堂棋局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创出的,之前撂下的狠话,此刻被人狠狠的甩在了脸上。
神色阴毒的望了秦河一眼,童剀知道再无脸面呆下去,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斗艺阁,连剩下的斗艺也不想去进行了。
童剀一走,众人都觉得心情大畅,望着秦河,一个个都将其当成了挽救云溪脸面的大英雄。
“秦兄气度不凡,刚才明哲保身一席话骂的我等惭愧不已,我等服你了。”
“秦兄棋艺高超,苏某愿在玄机楼备下薄酒,略表歉意,望秦兄赏脸。”
“秦兄大善,涨我云溪威风,赵某愿意放弃今日斗艺,承认秦兄头魁资格,望秦兄赏脸。”
“我等亦是承认秦兄大才,愿与秦兄结交。”
众人纷纷讨好,都起了巴结的心思,秦河如此实力,接下来的斗艺也没有人再狂妄到敢与其一争了,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而秦河一一回礼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定会光临。
等秦河应付完众人,四名大家纷纷围了上来。
秦河作揖行礼。
四位大家个个面色范喜,和颜悦色的道:“秦河小友,可有兴趣拍卖此平堂之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