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在这繁华的都市,灯火的辉煌掩盖不了城市的疲态,此时的它像一个小宝宝一样安逸的熟睡,而在这城市的某处却一如既往的喧嚣着,打破这夜色的宁静。
“如果我是DJ,是DJ,是DJ……”午夜酒吧展现出它诱人的魅力,吸引着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吧台的灯光突然泯灭,四周一片漆黑。引起发泄着的人们一阵惊讶声,更有不知情况的人怒骂的污言秽语此起彼伏。但这里的常客却知道今晚又是一个活动夜,借着手机微弱的亮光,却不难看出各自眼里的期待。
金黄色的光束在酒吧里四处摇曳,最终定格在正踏上舞台的女人身上,女人容颜十分精致,让人无法挑剔,纤纤一握的腰肢更引人臆想,或许是个男人都会拜在她的石榴裙下无法自拔。而她就是我的师姐莉莉。
“莉莉,莉莉……”
“莉莉,跳一个,跳一个!”
——
她踏上舞台,台下的男女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情感,毫无保留的呐喊,宣泄着。
“谢谢大家对我的喜欢和支持,请大家安静一下好吗?”莉莉出于礼貌深深鞠躬然后对台下众人说道,而我却从她的眼里看出来她的疲倦,还有挣扎。是啊,常年混迹于酒吧,而这也似乎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但生活总是会疲惫的。对我而言,今天并不是一个好日子。
莉莉缓了一口气,似是解脱的看了看我,待我将目光与师姐凝视后,师姐才收回眼神,又看像众人平静说道“我近期要订婚了,希望你们能来参加,也感谢大家对我的关爱——”
“莉姐,那可不行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我们可跟着你混饭吃呢?”台下莉姐的一个粉丝调侃道。
“……”
听到这里,我心里满是苦涩,以至于后来说了什么我并没有听清,可我又能说什么呢?曾经的我或许还有资格,现在却只能默默祝福,虽然不甘。
我转身走出这里,尽管对这生活了近一年的酒吧感到不舍,但不舍又能如何,已经没有什么好怀念的了。
我只身来到小桥边,这里是我记忆中的一片净土。一手提起一罐啤酒,望着天上那颗最闪亮的星,一阵恍惚。大学时期,师姐就像这颗星一样烁烁发光,璀璨夺目。而我和她相识在一次迎新晚会上,她身着一抹白色晚礼服,在伴舞的男生衬托下宛如一位女神,自发的气息是那么的高贵,冷艳。而我不可置否的被她深深吸引,她的一颦一笑无不牵动着我的神经。直至晚会落幕,我才回过神来,看到周围清场的师兄师姐们,我叹气准备走开,突然身后有人搭上了我的肩膀说道:“学弟,你叫什么名啊?”,声音是那么甜美,那么熟悉。熟悉?我猛然想到一个让我惊讶的人:谭莉莉。
我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蓝雪源”。说完便低下了头不敢看她,心里却在嘲笑自己:蓝雪源啊蓝雪源,你说你在辩论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侃侃而谈,却连一个人都不敢正视,干脆别活了。我纠结半天才鼓起莫大的勇气盯着她看,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是那么干净,对,就是干净,干净到毫无一丝瑕疵。
“喂,看够没有啊,小弟弟”。她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次她直接不叫我学弟改叫小弟弟了,我就纳闷了,哥们哪里小了,你能比我大几岁?没等我反驳她,她又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了,这不就是确认一下是不是本人呗”她眼神闪烁,却有意无意的往我胸口瞟,我这才发现我居然把这该死的校牌戴在身上,感情自己把自己耍了。当然面对美女,也生不起什么气,又恢复了我以往的本性,阴阳怪气的问道:“师姐,有啥事啊?”
我没想到的是她一点也没跟我客气,“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吧,我请你吃饭,怎样?”。我顺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里摆着几个大箱子。好家伙,这么多东西,这事咋就摊上我了呢?说不上的是内心居然还有一丝欣喜和期待。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当然,我持着就当扶老奶奶过马路一样的做好人好事的态度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其实还有个原因就是:美女的要求,自然不能拒绝。抱着能近距离欣赏美女和做好事的态度帮她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拼死拼活的给弄进学校杂货室里。足足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我欲哭无泪,只得把目光委屈的盯着师姐身上,她跑了我今晚不白忙活了吗?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会做。师姐谭莉莉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才摆摆手递给我湿巾示意我擦擦脸后跟她走。看着师姐的背影,心里一阵悸动。
随着师姐来到校门口,我才回过神来,这都快深夜十二点了还出得去吗?我向师姐抱怨道。师姐看着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并没有理睬我的抱怨,只是走近保安室,我从贴着窗口只看到师姐和那对我们刻薄的要死的保安队长说了几句话,保安先是犹豫了一下,又向我凝视了一下,然后师姐就欣喜的走了出来,轻捂住嘴笑着叫我跟她走。我这才知道她的神通广大,这么晚都能出去!只是在出去的一霎,我却听到了保安队长的嘀咕:“好好的一人咋就这样了呢?”我顿时满脸黑线。此时我也没想太多,只等出去后才慢慢跟她盘问,饿谁都不能饿肚子,难道能跟吃过不去吗?
约摸走了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我终于按耐不住了,向师姐询问,我可不想让自己的清白就这么悔了,保安那句话明显的意义颇深。
“师姐,你到底说了什么啊,我可是什么都听到了。”我语无伦次。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啊,我肚子饿了,吃饭。”她逃避似得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低头小口吃饭。
我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威胁“大不了都饿着”说着把她盘子一把给扯过来。其实我早就饿得不行,一天基本没吃过饭,但也得死撑着。
她一双美目瞪着我,还带着一丝委屈,直瞪得我头皮发麻,差点一心软就妥协了。我只得把心一横,假装没看见的撇过头。
“等我吃完告诉你好吗?我真的很饿诶。”她的语气很轻柔,带着一丝撒娇,我却感到很不可思议,直到后来才知道她这是整人的前奏。
“你说的,骗人是小狗”我警告似的回瞪她一眼,只换来她的白眼,我只得仇视自己的善良:视风日下人善被人欺啊!我好似将悲愤化为力量,大口刨饭。等我如风卷残云般收拾完饭菜后,才抬起头看着她。她吃得很优雅,也很是让我着迷。她用手指轻轻抚过额间发丝别在耳后,都说短发女人最有气质,而我眼前这位长发及腰的美女不就特有女神范儿么??她似乎察觉我的举动,面色微微泛红却不动声色的咀嚼着,我脸皮也是够厚,就这么一直盯着她吃。
“还看,付钱,走人”她微微愠怒,一字一句说道。
我立马不乐意了,“师姐,这不厚道啊,不都说好你请吗?咋还赖上我了。”甚至我都忘记我等她吃完饭的初衷了。
“我说你付就你付,哪里这么多废话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假装摸了摸口袋,然后摊手说道:“要钱真没有,要命有一条”
她只好无奈打开包,惊讶道:“我钱包呢?。我也没带”。
我感到无语,只得抱怨老天不公,这都什么破事啊,我凑在她耳边说道:“要不,我们跑吧!”
没等她理会忙拉着她就跑了,她半路上似乎还在犹豫,我又急道,“再不走等老板过来都得玩完”。其实我早就将钱垫在盘子下面,只是出于恶作剧逗逗她玩。
她彻底放开了,迈着步子和我迎风跑了起来。直到脱离“危险地带”,我才凑过脸对她说道“刺激吧!”
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我却能看出她第一次干这事后的意犹未尽,只得感叹原来她骨子里也装满了好玩因子。
她对着桥下的护城河张开双臂,眼睛微眯,嘴角微扬,颇为享受的深吸一口气。隔了好一会才转过头来一副认真的口吻问我,“你说,生活是什么?”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生活,就像今夜的我们因为没钱而逃单,而它却对我们无可奈何,活着便是享受生的意义”我的答案显得模棱两可。她也有再问,只是惆怅的仰望着星空,那双美目无限在我眼里放大,深邃,毫无边际。
……
再后来,这桥变成了我们聚首之地,发泄之地。或许是因为风的呼啸卷走了我们的孤寂和烦恼,人才不那么萧瑟。而我和师姐也因为这桥而结缘,没想到的是后来这里也成了伤心离别之地。
曾经轻柔的风如今却刮得我脸火辣辣的疼,似在挑衅着我。很快,天空响起几声闷雷,风更加的猛烈,我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去,却无论如何也站立不起,只能仰头闷声罐着自己,我的意识逐渐模糊,雨水“吧嗒”“吧嗒”的打在我的脸上,心里的疼痛让我毫无知觉。
雨并没有停,只是在我的头顶多了一把伞,它挡住了我的过去。
我失声抱着来人的腿痛哭流涕,我不知道伞下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只潜意识里将她当成处处维护我的师姐,她给了我太多太多,我永远忘不了。
夜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接着是绚烂的红,红的璀璨,刺在心里,它和师姐一样。
时间流逝,我处在半醉半醒之间,头疼得想炸,却不想表现出来,我已经看清了来人是谁,我不想在她面前再展示我的懦弱,一点也不。虽然这有机会博取到一丝同情,但那又如何,失去的依然不会再回来。
我们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咕隆”响起,她才伸出手笑着对我说道:“哭够了吧,去吃点东西”
我也不再矫情搭过手就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身上一片肮脏,内心却空前平静,也谈不上多么痛苦,许是麻木。
雨后的天空清明得没有一丝杂质,残缺的彩虹立在河面,我珍惜的将它保存在心里,长久处于压抑的生活状态的我已经许久没有看见彩虹我甚是留念。她没有打扰我索取这片刻的美好,只是去往常一样静静的陪着我,直到我再次发觉她的存在时,她才会微笑的向我走来,正如她在桥边失恋时我的安慰一样。在她失恋前我与她在图书馆认识,因为喜好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哥们,一次她与男朋友争执时,男方重重的一巴掌挥在她的脸上,她怨恨的瞪着男方,我气不过,一冲动便和那男的扭打在一起,只是后来才听她说她男朋友练过几月跆拳道,回想起来只得欲哭无泪,那次可害我在医院修养了两三天,直到现在我有心理阴影,打架也不着急动手了,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摸清对方的底细。也因为这事我们关系更加铁了,她就是我的异性好哥们:吴歆。
我和她半天没搭上话,湿衣服贴身让我感觉不自在。
“叫你自作孽,不可活。”吴歆奚落我。
“谁。谁作孽了,哥们这不心里堵的慌吗?再说你一姑娘大晚上的跑出来干嘛,多不安全啊”。我说道。
“昨天去酒吧找你,听说了师姐的事,我就知道你来这里了,瞧瞧你这怂样”。吴歆习惯性的顶了顶眼镜框鄙夷似的打量着我。
提到师姐我的心里又是一片苦涩,我不想让她看出我的想法,不然真就认怂了,立马反驳道:“你才怂,你怂到骨子里了”。
“你全身上下都怂,怂是你的性格特征”
“……”
就这样我们嬉闹的来到一间包子铺,简单的吃过了早饭,离别时她撇过头,“蓝雪源,你真是怂货”很快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只能无奈的笑笑
回到我的蜗居房里,顾不上洗澡了,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在梦里我梦到师姐对我吼道:“你就是一怂货”。我猛然惊醒,下意识的想点上一根烟,却发现烟已空,如心一样。或者我真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