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腌菜
腌菜是阿昌族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咸菜。腌菜有水腌菜、干腌菜、腊腌菜、老腌菜、腌菜花等。腊腌菜在冬天腌制时,将青菜晒蔫,洗净后再晾去水分,切成小段,加入晾去水分的苤菜根、胡萝卜丝、茴香籽面,反复揉搓,然后加入凉糯米粥、米酒,搅拌均匀后放入土罐中压紧封严,一个月后即可食用。腊腌菜只要保存得当,可以存一年左右。老腌菜的原料是青菜开花后菜茎上的小叶子(当地叫“菜耳朵”)。将采下的“菜耳朵”洗净,晾去水分,切碎,继续晒干,加入米酒、凉糯米粥揉搓均匀后放入双口罐中压紧封严。因老腌菜的原料晒得很干,腌菜保存时间较长,可保存数年。水腌菜制作方法简单方便,不受季节的限制。制作时,将嫩萝卜缨或青菜晒蔫,搓揉洗净,揉透后挤掉水分,切碎装罐,加入温米汤,将罐子置于火塘边,三四天即可食用。腌制水腌菜时可放一些苤菜或一种叫做“帕棍”的野菜,加了帕棍的水腌菜味道特别香。干腌菜主要用做调料,吃其味而不吃其本身,所以用料的选择比较宽泛,可以用萝卜叶、青菜叶、包菜叶或菜花叶。制作时,将菜晒蔫,搓揉洗净,挤掉水分放入瓮中,加入温米汤,盖紧后将瓮放在火塘边或有阳光照射的地方,浸泡五六天就变酸了。然后将酸汤和菜一起放在大锅里熬煮以增加酸度,取出酸菜晒干后,投入酸汤中熬煮,再取出晒干,反复几次,直到酸汤变成膏状,然后将酸菜晒干即可。干腌菜可以长期贮存。干腌菜可用来煮鸡、煮鱼、煮肉、煮菜,是阿昌族喜好的食品。干腌菜也可以直接用开水冲成汤,加上盐、味精、生姜、蒜、葱、芫荽、辣椒食用,非常开胃。拌过手米线的酸汤,就是用这种方式酿制的。熬制干腌菜最后剩下的浓汁就是腌菜膏。
(十九)粑粑
粑粑即糯米糍粑,是阿昌族又一主食。阿昌族女子出嫁后的第一个春节要给娘家寨子各户送一对粑粑。每年腊月,阿昌族家家户户都要舂粑粑。先将糯米浸泡数小时后,用甑子蒸熟,然后用脚碓舂细,取出,在芭蕉叶上压成厚约1厘米,半径约10厘米的大圆饼,然后用芭蕉叶包裹好。食用时,切成小块,用火烘烤软了吃。舂粑粑时若在糯米饭里掺入干豆豉或豆腐渣及草果面、辣椒面等香料,舂好后压成厚约3厘米的椭圆饼状,待冷却后切成薄片,晒干就成了阿昌族的特色食品“刚朗片”,食用时,用植物油煎炸。过去,阿昌族通常以粑粑做早点,因此每年要舂上百斤粑粑。舂好的粑粑,放几天后,剥掉芭蕉叶,切成扇形,放在水缸里浸泡,食用时取出洗净晾干,用火烘烤熟。
(二十)饵块
饵块即饵丝。制作方法与舂粑粑大体一样,只是舂饵块要用软米。舂好后,用一光滑的木棍擀成薄片,然后裹成卷,冷却后切成丝,就成了阿昌族的饵丝。阿昌族过年期间以饵丝为主食。最近几年,饵丝基本上都用机器生产。
(二十一)供果
供果,又叫供果粑粑,是阿昌族竖柱、拜寨神、拜佛时使用的一种大米供品。其制作方法是将米饭舂成粑粑后,捏成梨、橘子等果子形状。竖柱子仪式使用的供果里必须夹着硬币,竖柱上梁时,木匠站在梁上往下撒夹有钱币的供果,给围观的人们争抢。
(二十二)芭蕉芋粉
芭蕉芋粉是用芭蕉芋的淀粉制作的凉粉。其制作过程是将芭蕉芋的块茎用脚碓舂碎后放到水中搅拌,捞去渣,使其淀粉沉淀,取出淀粉,用适量温水调匀,放入锅中煮熟,舀入盆冷却,不久就变成块状。吃时切片,用辣椒油、芝麻油、花椒油、蒜泥、芫荽、米醋等作料凉拌。
(二十三)米粉和凉虾
米粉即米豆腐。其制作方法是将硬米(红根细米最佳)淘洗浸泡后,用石磨磨成米浆,然后用大火熬煮,熬煮过程中要放入少许石灰水,熬到浓稠,舀入盆中冷却即成。吃时切片放入盘内,放入辣椒油、芝麻油、花椒油、蒜水、芫荽、米醋、盐、味精等调料即可。米浆熬稠后,用漏勺漏入盛有凉水的盆中就成凉虾了,因其头大尾细形似虾米,故叫凉虾。食用时,将凉虾捞入碗中,加入糖水拌匀即可。
(二十四)红糖煮山林果
山林果是一种黄色的山楂,是阿昌族地区最常见的野果之一。秋天人们将山林果采收煮熟后晒干储存,食用时用红糖熬煮。其味道酸甜可口,具有健胃消食功效。
(二十五)杨梅酱
户撒、腊撒地区盛产大树杨梅,每年夏初杨梅成熟,人们要到山里摘杨梅制作杨梅酱。制作方法简单,将杨梅煮至肉核分离,滤去核,果肉熬浓,冷却后放入瓶中储存。杨梅具有消暑解热的功效,主要用来做凉菜的酸味调料。
阿昌族的特色美食还有酸杷菜、腌酸肉、鸡拌黄瓜生、木瓜煮马鬃鱼、木瓜炒芋荷、野沙参炖鸡、定子山药、帕哈煎鸡蛋、树酸茄拌鱼腥菜、臭刺竹笋、凉拌山蕨菜、豆豉炒水蕨菜、剁鱼生、茴香丸子、茴香煮鸡蛋、酸笋炒水菜(魔芋)、酥肉、豌豆粉、卷粉、豌豆饼、竹筒饭、丝糖等。
五、饮食礼仪
阿昌族一般一日三餐,上午11~12时吃早饭,下午4时左右吃晌午饭,晚上8时左右吃晚饭。此外,上午八九点要吃粑粑、饭团等。吃早饭和晚饭比较正式,通常在堂屋就餐,全家老少围坐餐桌就餐。餐桌座次有长幼尊卑之分,靠近家堂一侧为尊位。吃饭有一些餐桌礼仪,例如吃饭时不能把饭碗放在餐桌上;小孩吃饭时不能讲话;吃饱后应该把筷子放在碗的左侧;别人给你添饭时,必须双手捧碗相接等。早饭和晚饭时间是家庭成员团聚、商量家庭事务、教育子女的最佳时机。早饭、晚饭若不在餐桌上吃,被别人看到会遭到耻笑。吃“晌午”比较随意,一般不摆桌子,通常吃早上剩下的冷饭、冷菜,或吃凉粉。农忙时日食几餐不定,节庆期间以及婚丧嫁娶宴请宾客时一日数餐,只要有客人来就立即摆桌设宴。特别是春节期间,到任何一家都要吃饭,主人摆饭,客人一定要象征性地吃一点,否则主人会觉得你看不起他家。阿昌族待客有劝酒、劝饭的习俗。遇劝饭时,忌讳客人不接受,无论饱否都应伸双手捧碗相接;双手接递或起身行礼,视为恭敬。客人吃饱时,要双手平拿着筷头在餐桌上画一圈,并说“你们慢慢请”,在场者回答“您请得少”,然后把筷子摆放在碗的左边。通常劝饭是象征性的,通过劝饭讲情说意,乃至唱劝饭山歌抒情,表示欢迎客人才是真正的缘由。
第六节历史遗迹
阿昌族聚居的户撒、腊撒地区因地处中缅交界地带,明清至民国时期是腾越厅通往缅甸的主要商贸通道之一。又由于该地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气候寒凉,无瘴疠之患,明清时期是中央王朝屯戍的要塞。来自东南亚的佛教文明和我国内地的华夏文明在这里碰撞,多元文化在这里交相辉映。户撒、腊撒地区凭借特殊的地理条件,明清时期经济、文化一度繁荣,曾建有六寺庙、九塔、四十七奘房等宗教建筑和两个古城、一个衙门及许多古老的民居建筑。这些名胜古迹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但大部分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被修复。
“文化大革命”前期,户撒、腊撒有六个较为有名的大乘佛寺和道观,它们分别是朗光的皇阁寺、曼岗寨的弥勒寺、姐别寨的毗卢寺、老街子的福寿寺(又叫湖广庙)、户撒曼东寨的观音寺、腊撒的(儒释道)三教寺。这些寺庙多为明清时期的建筑,但在“破四旧”时,大部分遭到了破坏,有的甚至被彻底损毁。20世纪80年代以后,除老街子的福寿寺以外,其他寺庙都得到了修复和重建,但重建的寺庙与原物相比相差甚远。曼岗弥勒寺和皇阁寺因地处偏远,且受到百姓的竭力保护,受破坏程度相对较小。
皇阁寺,又称皇阁报恩寺,坐落于户撒坝子头的金凤山山麓上,是阿昌族地区最着名的名胜古迹。据有关传说,皇阁寺始建于明洪武年间,为西平侯沐英屯兵户撒时所建。寺庙内保存的碑刻记载,该寺分别于清乾隆十二年(1747年)、嘉庆十一年(1806年)、咸丰十一年(1861年)、同治十三年(1874年)进行了修复和扩建。嘉庆十一年铸有一铜钟至今还悬挂于寺内。该寺由上寺和下寺组成,上寺叫皇阁寺,是一所道观,主要供奉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七仙女等道教神仙。下寺叫报恩寺,过去供奉佛教还是道教神仙已经很难考证,现在主要供奉如来佛、药师佛等大乘佛教神仙。“文化大革命”期间,下寺全部被毁,上寺厢殿和神像被毁。1980年以来政府投资、群众捐资多次修复。
曼岗弥勒寺,坐落于户撒阿昌族乡东山山麓腊撒曼岗寨的后山上,是一座典型的大乘佛教寺庙,寺庙内保存了一些精美的雕刻和几株古老的万年青。该寺庙建于何时已很难考证,民间传说其建立年代早于皇阁寺。根据阿昌族的民间传说,明朝初期腊撒地区的政治中心在曼岗寨,当时的土司是旧氏。在旧印邦任期,四川客民况本夺取了大印以后,土司才变成况氏,政治中心迁移到腊撒城。弥勒寺是旧氏的官老爷建立的。据史料记载,况本是四川重庆人,明正统年间随王骥征麓川有功,令守户撒,晋封为腊撒世袭左哨把总。据此推测,该寺庙建立时间应早于明正统年间。
姐别皮鹿寺,坐落于户撒东山山麓姐别寨南侧,“文化大革命”以前是阿昌族地区有名的大乘佛教寺庙之一。据说过去奘房装修全为镂空雕刻,1966年,“破四旧”时,所有佛像被砸毁,奘房的“龙抱柱”等精美木雕全被毁坏,奘房被当做“食管会”存放粮食和农具。20世纪80年代初,国家恢复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村民积极捐款捐物重修奘房。现在奘房内供奉观音菩萨、地藏菩萨、弥勒佛、药师佛、文昌、王灵官、关公、地母等神像。奘房为落地式结构,奘房装修尚存少量精美雕刻。村寨后山坡上有和尚坟三座,一座修建于清咸丰十一年(1861年),一座修建于光绪三十年(1904年),墓碑文字为汉文,上书“曹洞正宗沙门恩师庆智之位”,另一座墓碑已经遗失。
过去户撒共有9座比较大的佛塔,如今户撒共有大小佛塔17座。传说,户撒的佛塔最早建于佛历1300年,最早修建的佛塔是邦寺塔,其次是曼捧塔。所有大佛塔在“文化大革命”时期都被拆毁,现存佛塔为后期修复,但许多佛塔周围仍有古代佛塔的塔基和许多古代佛塔的建材,从这些遗迹依稀可见昔日佛塔的壮丽景象。现在户撒、腊撒比较大的佛塔有邦寺塔、腊撒城塔、腊撒曼旦塔、喇启塔、海喃塔、曼那塔、曼门塔、户撒曼旦塔、皇阁寺塔、曼捧塔等。
过去户撒、腊撒共有47所奘房,其中一些奘房装修非常讲究,装修的木板多数是镂空雕花木板,雕有人物、花鸟、鱼虫等图案。“文化大革命”时期这些奘房也都遭受过不同程度的毁坏,大部分在改革开放以后进行了修复,但很多文物已被毁坏。过去阿昌族中流行这样一个说法:“洼哩洼线董,奘哩奘喇启”,意思是说佛殿中最漂亮的是线董奘的佛殿,奘房中最漂亮的是喇启奘房。现在的喇启奘房已完全看不到昔日的辉煌,线董奘房如今也破旧不堪,但奘房的门板仍然是古代遗留下来的雕花木板,雕刻工艺极其精细,人物、动物形象栩栩如生,其他奘房的雕刻是难以与之媲美的。
加孔奘,是户撒境内现存年代最悠久,保存最完整,且规模最大的奘房之一。奘房外有空旷的广场,气势恢弘。该奘分上殿和下殿,屋顶瓦片奇特,使用的是板瓦(或钩瓦),户撒境内其他地方未发现使用此种瓦片的建筑物。屋顶正中大梁两端有鱼形标志,上殿门板有镂空雕花。奘内有古老万年青一株,奘内还藏有一牛皮巨鼓,截面直径约1.2米,高约1.5米。该奘房建设年代不明,有一傣文石碑。据佛爷说石碑记载的内容是距今约270年前,该奘房做过一次大“摆”,即举行过盛大的庆祝活动。
腊姐奘,位于户撒腊姐大寨的寨子头,奘房为改革开放以后重建。奘房建筑本身并无特色,但此奘房内藏有两件文物,一是一块清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永昌知府颁发的石碑,碑文规定了百姓应缴纳田赋及土司收取的俸禄,土司及子弟非经该阿昌族女子同意,不得强娶为妾等内容。另一文物是牛皮巨鼓,该鼓长约2米,截面直径约1.5米,鼓声洪亮,震耳欲聋。据村民讲,每次敲击该鼓,村寨的鸡蛋、鸭蛋都会被震坏,孵不出崽。
沐城,据说明洪武年间沐英西征后,沐氏家族曾将户撒、腊撒作为沐氏庄园,并在户撒乡朗光村委会沐城寨的位置修筑了城池,直到清朝末年,该城一直都是户撒土司居住的地方,也是户撒的行政中心。后来土司搬迁到今项姐寨的位置,政治中心也随之转移。但沐城作为旧城,直至解放初期都比较繁荣。1968年户撒发生了一次泥石流,将整个沐城冲毁,如今沐城的遗迹所剩无几。
腊撒土司衙门,据说过去腊撒土司的衙门相当奢华,民间流传两句顺口溜:“土司他最小,衙门他最好”“干崖土司的曼线坝换不来腊撒土司的一堵照壁墙”。该衙门原位于今腊撒项姐寨(腊撒城)内,现在该衙门遗址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