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电影院
去看小天的时候，还没有进福利院就听见福利院的老师说：“你们总算来了，小天说今天姐姐跟大维哥哥还过来看他，说什么也要等在院子里，我看你们一直没来，天气又转凉了，怕他呆下去会感冒，可是怎么劝他都不听。”
原来真的是小天要见他，他真是多心了。
远远的就看见小天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院子里。
陈江山快步走了过去说：“小天真不乖，起风了还坐在这里。”
小天歪着脑袋，流着口水说：“大……大……大……卫……哥……哥……哥……”
陈江山摸了下小天的脑袋说：“小天乖我们现在回房间里去。”
福利院的老师也说：“小天听话才是乖孩子。”小天身子一歪一歪的跟着陈江山往房子那边走去。
福利院的老师跟方静两个人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她对方静说：“方小姐，姜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吧，真是一个有爱心的人，长得帅，对小天又好，跟方小姐很般配。”
方静看着小天的背影，没说话。
两个人一起回去，走到七楼方静的房屋门口的时候，方静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着进了屋，很快她出来了，手上拿着一瓶药，她说：“这是我一个朋友配的特效药，对伤口的愈合很有效的，你拿着。”
陈江山拿过药，默默地转过身，陈江山回头看着方静，眼中是一种爱怜的乞求，说：“我自己够不着。”然后就这样发呆地看着方静。
方静看了他一下说：“你不上去开门我怎么帮你上药？”
方静回屋的时候，不自觉的哼了下歌。
一开门，却见宝宝躲在阴影里说：“静，你变了，你变得一点也不像杀手了。”
方静甩手关上了门。
宝宝跳了起来，说：“静，这样子会害了你的。”
方静逼视着宝宝说：“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宝宝冷笑着说：“你以为我不管你，龙太了也不会管你吗？这件事情让龙太子知道了，他会杀了你，还有那个男人。”
方静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气，她说：“别逼我。”
宝宝跳开身子，一屁股坐到沙发椅上，他说：“是你在逼我，你今天居然为了他去抓小偷，你为了他当街跟别人吵架，你是不是还想跟他交往？跟他在一起？跟他上床，跟他结婚？”
方静走近宝宝，然后对宝宝笑了一下，她平静的说：“我不想杀人，但是我知道，如果有谁伤害他的话，我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宝宝，你听着，我是指所有的人，连你也不例外。”
宝宝打开窗户，然后一甩手上的钢丝绳，钢丝绳挂在了窗户边上的铁钩，他身子往外跃去，像一只飞鸟，从天空一划而过，一边飞翔，一边说：“静，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方静站在窗口，看宝宝的身子没入黑夜，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左手抚摸下自己的右手，刚刚这只手替陈江山抹了药水，仿佛手指头上还留有他的余温。她反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陈江山跟高琛站在某大厦的天台顶上，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湾，香港是如此繁忙的一座城市，但是它光鲜的外表下，又掩饰了多少罪恶。
高琛照例给陈江山点了一支烟，陈江山深深的吸了一口，表情有点迷茫。
高琛问：“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陈江山吐了一口烟说：“比想象中要顺利，方静对我越来越有好感。”
高琛点了点头说：“想办法抓住这条鱼，她对你动心的一天，就是我们能够毁灭海王殿的一天。”
陈江山沉思了下，然后说：“我不知道有件事情应不应该讲。”
高琛抬头看了下陈江山说：“你想说什么？”
陈江山深吸了口烟，吐了出来，烟圈随风飘荡，一下子没有跟踪：“我为知道她为什么会走上杀手这条路，但是，她不是那种没有人性的女孩，她很有故事。”
高琛说：“江山，我知道你是一个有为青年，我知道让你去执行这样的任何很为难你，但是你要明白，什么是黑什么是白，有什么东西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她有故事？她有人性？哪些被她杀害的人更有故事，更有人性，他们不仅仅有故事，还有家庭。你不要想太多，你只要记住，你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对得起警察的职责，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珊珊，对了，金珊珊那丫头最近经常问我你集训的辛苦不辛苦，什么时候可以放假，她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你。”
陈江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陈江山特地买了两张电影票，想找方静一起看电影，虽然挺俗，但是有时候女人就喜欢俗套一点的套路。但是站在方静的门外，他倒是有几分犹豫，约一个杀手看电影？这算什么？拍吕克。贝松的《这个杀手不太冷》？他满脑袋是让。雷诺跟娜迪娅。法雷斯在一起的电影片断，那一幕，娜迪娅。法雷饰演的十二岁小女生仰身躺到床上对里昂说：“我想我爱上你了。”他每次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很悲伤。这是陈江山最喜欢看的一部法国电影，虽然作为一个警察，他的理想是拯救地球，但是，两个小时下来，他恨不得冲进电影里面把坏警察一个一个给干掉。
娜迪娅。法雷一步一步的接近让。雷诺，让。雷诺为此一步一步的走向毁灭。
他不晓得自己不过是要请方静看一场电影，为什么会想那么远，为什么会一直想着这部该死的电影，他的脑袋就不能正常的想着工作？可是他依旧不自觉的在想，他一步一步接近方静，方静会一步一步走向毁灭吗？
正犹豫着，却见方静开了门，在门口看见陈江山，她也愣了下，说：“有事吗？”
陈江山吞吞吐吐的说：“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想请你看电影，只是不晓得要怎么开口。”
方静看着被陈江山拽的紧紧的电影票，说了句：“好。”
陈江山没想到方静居然没这么爽快的答应他看电影，倒有点年轻时候约初次约女生得到批准的激动，陈江山灿烂的笑了下。
电影演了什么，陈江山一直没有看进去，他只是不停的注意到方静单纯的表情和单纯的笑。陈江山特地跑去买爆米花还买了二瓶水，方静抱着爆米花，说：“为什么看电影一定要吃爆米花？”此时的方静天真得就像是一个爱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女孩。
这是一部情节很老套的爱情喜剧，剧中的大笑姑婆杨千嬅时常咧着嘴，方静总是会因为剧中很简单的情节而开心的笑起来，那般的天真纯真。她抱着大筒的爆米花，像一个少女。
散剧的时候陈江山随口说：“我看你笑得很开心。”
“她演得好好笑。”
“你是说杨千嬅？”
“杨千嬅？”
“噢，我是说电影女主角。”
“嗯。”
“你不认得她。”
“嗯。”
陈江山心里，这里头还有不认识明星的人，估计杨千嬅知道了，要郁闷死了。
方静腼腆地说：“这是我第一次上电影院看电影。”
陈江山的心触动了下，他脱口而出：“如果你喜欢，下次我们还来看。”
太平洋影院在置港百货七楼，楼下皆是些顶极品牌。
陈江山看方静的兴趣那么高，说：“我们到下面逛逛？”
方静安静的点了下头。
两个人从七楼一直往下逛，方静从来没有这样子平静地享受过日子，简单平凡，可是对一个杀手来讲，却是奢侈。突然方静不动了，陈江山回过身来找方静，却看她停在一家婚纱店铺的玻璃橱窗口不动。
售货员一看她的样子，就觉得是生意要来了，她赶忙出来招呼方静说：“这位小姐，这是我店从巴黎新到的款式，穿上去很漂亮的，您要不要试一下。”
方静只是愣愣地看着这件漂亮的婚纱，她能有机会穿上它吗？
陈江山走了过来，说：“如果喜欢，试试看也没有关系。”
售货员热情的说：“这位是您的男朋友吧？你们郎才女貌很般配，早点成婚，就可以早点穿上婚纱了。”
方静默默地转过身，她在心里想：“我还有机会成为新娘吗？”陈江山跟着出来，他拿不准她的脾气。
刚出四楼的电梯，陈江山看到两个很熟悉的身影，他告诉自己一定点看错了，这里离她们的家相隔这么久，她们没理由来这里购物才对，陈江山重新确认了下，没错，就是金珊珊跟她的姑姑金慧敏在血拼，陈江山额头的冷汗顿时下来，他在心里说：“怎么办，怎么办。”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赶快离开这里。想再坐电梯已经不可能了，电梯已经下去了，像这种商场里的电梯，人多的要命，没个一二分钟，电梯绝对爬不上来的。
他本能地拉起方静的手，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正在购物的金慧敏无意间的转头，却发现于背影像极了陈江山，她拉了拉金珊珊，说：“珊珊呀，我看看好像看见你男朋友陈江山了，他好像拉着一个女生在逛街。”
金珊珊推了推大墨镜说：“姑姑看错了吧，David现在还在集训呢。”正说着，却发现那背影着实像，她不顾形象的追了过去，却见陈江山的人影消失在人流当中。
金慧敏自言自语地说：“莫不是看错了。”
金珊珊恨恨的说：“化成灰我都认得，姑姑我们找，等我找到了，看我不狠狠的收拾他。”说着满世界的找开了。
陈江山没发现金珊珊已经看见他了，想着自己已经下了三楼，应该安全了，以金珊珊这样的性格，一层楼不逛个个把小时，是不可能消停的。
方静低头看了下被陈江山牵住的手，她感受到陈江山手心的温度，她觉得有点不自在，陈江山已意识到自己的手还一直牵着方静的手，赶忙松开，满脸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着急了。”
方静揉了揉手心，说：“你想带我去哪里？”
陈江山傻傻，他的脑袋转了下，该说自己带她去哪里呢？笑了下说：“我知道这层楼有个电玩城，很好玩的。”
方静说：“那就去看看。”心想自己应该挺安全的，只要带方静进了电玩城就更安全了，金珊珊不可能会去那种地方的，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向高琛求救。
他跟方静一前一后的向电玩城走去，
陈江山心不在嫣的跟方静玩电玩，几乎玩什么输什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马上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快点快点走。玩着电玩，他还是觉得不安全，陈江山探头看了下，没再见金珊珊，对方静说：“不玩了，没意思，我们还是回去吧。”他前脚才开始踏出电玩城，后脚就却听见有人在他身后叫：“David。”
他心想，这下完蛋了，他越发往前，却见声后的声音越来越近，身后的女人大场喊：“David，你给我站住。”
陈江山没站住，方静倒是站住了，她冷冷的说：“有人叫你。”
陈江山说：“我想她是认错人了，我们走。”
方静回过身，对金珊珊说：“他说你认错人了？”
金珊珊冰冷而高傲的打量了下方静，说：“你是谁？他是我男朋友，我会认错人？”
方静转头看陈江山，那眼光，绝对冰冷的如同十二月的雪，陈江山的小腿都在打哆嗦，如果让金珊珊说出点什么，不但这个计划要失败，连他们的性命都有危险。他千庆幸万庆幸自己的英文名也叫大卫，这名字还是金珊珊给他取的，说是叫外国名洋气，否则刚刚就已经完蛋了。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解决，一个金珊珊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却见金慧敏赶了过来。金慧敏打量了下方静，觉得这个女人似曾相识，可是对方静来讲，金慧敏化成灰她都认得，金慧敏在六月的大热天里还穿着件长袖，估计那个牙印至今很深。
方静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杀气。
金珊珊先声夺人的说：“你好有种呀David，这女人是谁，你今天要不跟我讲清楚，我跟你没完。”
陈江山脑袋一转，心想，死就死，他上前就给金珊珊甩了一巴掌，金珊珊捂着脸，愣住了，她刚想说什么，金慧敏上前仔细检查金珊珊的脸说：“珊珊你没事吧？”
金珊珊哭着对陈江山说：“你居然为了她打我？我要跟你分手。”
陈江山冷冷的说：“分手？你不是早跟我分手了吗？你还当我是你男有友吗？打女生是不对，不过我打你是让你认清楚自己，我早就受够了你，以为自己有点姿色就到处勾引男人。我绿帽子戴够了，我忍你很久了，你跟我朋友彼得上床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就玩完了，接下来你不是要傍大款，找那个公子哥儿吗？怎么，公子哥儿甩了你，现在想到我了？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你就说算我跪着来求你，你也不会再接受我了，你不是嫌我没用，没钱，又没出息，天生就是当王八的命。现在看见我有女朋友了，见比你漂亮，你就不要脸的想回到我身边，我告诉你，天下那么好的事情，现在是我甩你呀。”
金慧敏一拉金珊珊，冲着陈江山说：“你说什么傍大款？好你个陈……”
“陈什么陈，我是陈世美？是你自己是潘金莲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她姑姑，年轻时候外号叫公共汽车吗？出了名的风流，教的侄女能好的到哪里去？”
陈江山真是一额头的汗呀，这会完蛋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这金慧敏是出了名的难缠，要是向高琛告状，他会死的很惨的，不过现在已经无计可施了，他见金慧敏跟金珊珊还在愤怒当中，扔下一句：“回家问问清楚你老公，再回来跟我吵。”
说着再次拉着方静的手说：“我们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江山反复的告诉自己：“逃过一劫了，逃过一劫了。”
陈江山第一时间给高琛打电话，向他汇报这件突发事件，吓得高琛一阵冷汗，他对陈江山说：“珊珊这边你不用再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要抓紧对那个女人的进攻，我们没什么时间了。
陈江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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