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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3 《第二个十年》

到那里找这么好的人?这就是慧对我的自白。虽然言语不多,就几句,可是却说出了我们内心的一切一切,这远比什么山盟海誓都要直白,更让人刻骨铭心。

转眼到了五月,天气已经有些热了。真正的夏天悄悄到了。和其他的女孩不同,慧不太喜欢夏天。我以为她怕热,有时候我就逗她,“原来你也体丰怯热”。慧就笑着捶我一拳说:“瞎说什么呢,我怯热倒是真的,可是体却不‘丰’,难到我很胖么,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我说“我怎么敢笑话你,我就纳闷儿,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喜欢夏天,因为夏天有各种颜色的花,最重要是,夏天里女孩子可以天天换着样穿自己喜欢的裙子,还能向别人展示自己较好身材。所以我以为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夏天。”慧偏过了头,很吃惊似的瞧着我说:“呵,对女孩子研究的挺到位呀,你说的都是什么呀,亚根儿就不是那回事。”我说:“难道我说的不对?那你说,你为什么就不喜欢夏天?”慧说“我不喜欢夏天,原因之一的确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过最主要的不是这个原因。以前我在一本杂志上见到过这么一篇文章,是关于女子美容的。那上面说,对于女孩子来说,夏天的炎热是他们衰老的最大杀手,因为炎热的缘故,体内的新陈代谢就运行的比往常快,再者夏天的烈日对女孩子的娇嫩肌肤来说,也是颇有杀伤力的,所以呢,本小姐自从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就不喜欢过夏天了,understand?”我对她的这些歪理邪说根本就不感兴趣,不过女生都好面子,我也不拆穿,由着她吧

沉默了一会儿,慧悄声说:“知道在这个城市里什么地方最高吗?”

“什么地方?王府酒店?那可有三十多层呢?”

“苯吧你,”慧嗔怪得瞟了我一眼“是栖凤山,诺,就在市郊,离这里有三十几里地。传说,凤凰只在梧桐树上落脚,而这座山上就有一棵梧桐树,所以引来一对凤凰落户在那里,以后才有了山的名字,哦,多美呀。”我一边听她说,一边顺着她手指大方向看,隐隐约约的在东北方的确像是连绵不断的山的轮廓。

“来这可有些日子了,我怎么没有理会过这些东西?没听人提起过。怎么啦?有心事想去?”

“嗯-----”慧托着腮想了一会儿,说:“我还真想去,今天太晚了,再说咱也没有准备,礼拜六怎样?““这倒是个好主意,说不定那里因为山高的缘故,可能还挺凉爽的呢,兴许还是个纳凉的好地方,想去可以,不过的先好好策划一下”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为了这次爬山开始了采买。在我们准备的时候,同班的同学也在忙着,忙得最厉害的是团支书,听说要找一口铁锅,还有木柴什么的,想来是要用来做饭?我问问前桌的黎子荣同学,她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做什么。后来我也就没再往心里去。同学们差不多都有自己的女友了,谁还没有个小秘密?爬山的头天晚上,下了多半夜的小雨,我也担心了许久,担心第二天的活动去不成,也许老天也知道我们的心思,特意照顾我们,第二天的天气倒是格外的好

一大早,我早早到女生楼下等她。许久,她才出来,呵,好漂亮,好俏丽。那天新慧头上戴了一顶棒球帽。原本披肩的长发今天也束起来吊在脑后。上身穿了一件葱绿色的衬衣,就像一袭轻烟,淡淡的,围绕着她。下摆束在牛仔裤里面,衣袖比较紧,在袖口处还有一些装饰性的蕾丝花边。下面穿了一条石磨蓝的牛仔裤,洗得有些发白。裤型是喇叭裤形状的,裤脚散开,整个地把她双腿的修长曲线衬托出来。整身装束给人的感觉是,青春亮丽,活泼俏皮。我心不由得一动,好想-----我正看得出神,托的一声,新慧跳到我眼前,笑道“看谁哪?这么出神,再不出发可就晚点了”我脸一红,笑笑说“好了,我等你许久了,出发吧”

为了充分享受爬山的快乐,更为了节省体力,我们决定乘车去。然后换乘人力车进山。时间不久,已来到山脚处。我们沿着蜿蜒伸展向远山深处的小石子路,缓缓的走着,路边是潺潺的小溪。可能是因为昨夜的一场雨,原本“瘦弱”的溪水现在也“发了福”,溪水多了,一路欢唱,绕石走穴,向前奔着。溪水击在水中的石头上,溅起的水珠珍珠般四散开去。呵,多欢快的小溪。石子路的两边,是小小的坡,坡上青草茂密,翠****滴。这里的草也与众不同,不蔓不枝,一丛丛,一束束,一片片,从坡上垂下来,远处看,真像一道绿色的“溪水”从坡上缓缓流下来。站在这里,四面一望,目之所及,满眼苍翠。加上刚刚下过雨,经过雨水的洗刷,树叶越发绿得逼人的眼。树或高或低,或直或欹,或远或近,都撑开了“绿伞”,在哪里“斗绿”。不用到树下,只见着这青山绿水芳草地,原本烦躁不安的心也渐渐静下来,随之那逼人的暑热似乎也退却了。我从来没有想到绿色也有这么多,瞧,那儿的几棵橡树是浅绿色,这边的杜梨树呈现的是深绿色,地上的草是黄绿,远处的山是灰绿,还有葱绿,嫩绿,等等等等。一片片的绿,一团团的绿,点缀着整个山谷,好像是谁一不小心打翻了调色板上全部的绿色,溅到了这幅“山水画”中,恰到好处的渲染了画,给山增添了一种挺拔感和秀气感。我不由得兴奋的大叫,慧更是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把书包“啪”的一声甩给我,欢快的像只小鸟,张开了双臂一下子扑进这满山的绿色之中,笑着,跳着,旋转着-------可真够疯的。我在后面尾追着她,既替她高兴,又有些嫉妒,埃,那些树呀,草呀多幸福,能得到新慧的眷顾,瞧瞧,新慧轻轻的摸挲着一棵小松树,那神情,就像见到一位久违的朋友似的。整个山坳里,久久地回荡着慧的欢笑声---树上的小鸟,被我们的笑声多打扰,都停止了欢叫吃惊的瞧着我两个,他们也许在纳闷,哪里来的两个“小疯子”。

我们爬过一道短坡,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山峰拔地而起,横亘东西。好座奇峰,仿佛顶天立地的开天勇士盘古,巍然屹立于天地之间。这就是栖凤山。常见的山,不是浑圆的,就是圆锥形的,可是这座山,就像谁用巨斧顺着东西走向从中间劈了一斧,将整个南面给劈掉了,使得朝南的一面,犹如刀削,直上直下,山上岩石裸露,在阳光下反射灰白的光,只在岩石缝隙,偶尔的会有些低矮的荆棘。都说华山天下险,我没有亲眼见过,我想也就如眼前吧。

山的背面是一溜缓坡,坡上杂树丛生,枝枝丫丫,遮天蔽日。宛如一位多情的少女,紧紧依偎在这天地英雄的身边。我和新慧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彼此的手,痴痴的仰望着一切一切。许久,新慧才说;“你瞧这山有多神奇。像不像一对偎依在一起的恋人?”我没有说话,我又何尝没有觉察到呢?

接下来上山的路就好走了许多,沿着危崖,有一级一级的台阶,在崖边,是曲折的栏杆,做防护用的。新慧把双肩包又背在背后,我们携了手,拾阶而上,走得很慢,因为我们舍不得丢掉这里的美景。台阶虽然很平整,但是也有不好的一面,和上楼一样,老是重复一样的动作,时间一久会容易累。这一点我俩同时感觉到了。呵呵,我就料到她不会这么循规蹈矩的,果然,没多久,慧就叫道“腿发酸,咱们从北面的树林中穿过去好不好,说不定还可以见到小动物呢?”“好吧。我也觉得这么走下去是浪费了山中的美丽资源,很多美景会在不知不觉中落掉。山路虽然不好走,可是有情趣。穿行林间,不时会有不知名的小鸟在身边的树上跳来跳去,快活得很。偶尔的还会卖弄一下婉转的歌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漏下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日影。“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古人说的真是有意境呀。这里的树种类很杂,种类虽然多,但是树龄都不大,长得都不是很粗,都是些小树。有许多我也不认识,可不论什么树,一律的笔直像上面用力的生长着,比赛似的。“这里可真好,要是在这有一栋小木房子,我还真就愿意住在这里呢”新慧感叹着“幻想家,这要是有房子,也就没有什么乐趣了,知道这为什么这么好吗?就是因为远离了人群,没有多少人工的痕迹,自然了就是好。再说了,一旦有了人,这里的景色也就被破坏了。人多了就没有意思,新慧没回答,似乎没听见我的话,她正在看两棵小树,那是两棵碗口粗的小树,夹在杂树之间,笔直的干往上伸展着。记得古诗中说“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为了能够争取到更多的阳光和养分,小树必须适应环境,小树林就如人的社会一般,也有竞争呢。新慧扭过头问“你看,这棵小树多好看,尤其是叶子,就像是一把一把的折扇似的,真有趣。韩旭,你见过这样子的树没有?这是什么树呢?”我抬头仔细瞧了瞧,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不过倒是正如新慧所说,这树叶很特别,真就像打开的“折扇”似的。只不过这边树的叶子是完整地小“折扇”,另一棵树的树叶却在“小扇子”的边缘有一个缺口。凹进去一点,也很美。我们从树上分别摘了几片不同的叶子,拿在手中仔细的看,别的不说,只着叶子形状就很美。用两个手指轻轻拈住叶柄,在脸颊旁边微微扇一下,丝丝微风轻拂,真有趣。回来之后,我特意问了问生物系的同学,才知道这种树就是银杏树,又叫公孙树,意思是她长得很缓慢,爷爷种的树要到孙子的时候才会长成材,古书称:“公种而孙得食”意思就是;你少年时种银杏,待到当爷爷时才能结果实,吃到白果。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银杏树因其种子形似杏,果核色白如银而得名,属雌雄异株的裸子植物,远在2亿7千多万年地球上就有银杏。银杏强大的生命力、抗污染、抗烟尘、抗火灾、抗核辐射、抗病虫害、抗严寒酷暑,是其它树种所不能比拟的。据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美国在日本广岛投放原子弹后,其它树木毁于一旦,唯有银杏树保留下来。多强的生命力呀。没想到我们会有机会看到这么神奇的树,更有意思的是,他们也是一对恋人。

在这两棵树上倒是耽搁了一些时间,可是我们觉得有价值。在往上,树比较少了,可能是因为山顶缺水所至吧,一般的树在这里不太适应。视野也开阔了很多,山顶的亭子已经可见了。我们见了,觉得胜利在望,一下子来了精神,穿花度柳,风一般一口气爬上山顶,呵,累得真够呛,好一会子我们只剩下大口的喘了我们放下背包,好好的放松一下,虽然有些累,不过对于这么好的景色而言,也很值得的。我坐在亭子中的围栏上,新慧偎依在我的怀里,把头枕在我的臂弯中,笑着说:“真累呀,我得休息一下,借你的胳膊用一下好不好?,不会有意见吧?”我笑笑,没说什么,只是用手指在她的小巧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我用右手环抱着她,左手轻轻舒理她的几丝乱发。新慧睡在我的臂弯里,乖巧的像一个婴儿,可爱。我伏下头,凝视着张熟睡的脸,明净,安详。不由自主地,我用手轻抚她的脸颊,手指所触,肤脂凝滑,如玉一般。我们认识不太久,可就像彼此熟悉了几个世纪一样。莫非在三生石畔早就留下了我们的名字?我正在瞎想呢,忽然,银光一闪,冷不丁的,倒让我吃了一惊。谁在拍照。紧接着,一阵笑声传过来,新慧也被“惊醒”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着,)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似的,一大群人笑着,叫着向我们跑过来,到近处才看清,是我们班的同学,有郭海涛,黎子荣,柳月,赵民,荆卉,王蓉,等等,他们也来玩了。刚才拍照的是周云阳,现在他嬉皮笑脸的大声说“快来看那,我拍到他两个的画面了,呵呵呵呵,很‘香艳’那。”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捣蛋鬼在拍我们两个呢。此时同学们也都聚拢过来,嬉笑着,闹着。新慧呢,早就被女同学包围了,互相开着玩笑。“你们怎么也到这来玩了?”我问道。“怎么,许你两个花前月下,就不许我们大家来踏青?你们也太霸道吧?”说话的是王蓉,我们班的蓉蓉可是出了名的快嘴,说话又急又快,打架似的。其他同学也像抓住了把柄似的,七嘴八舌的乱嚷。“你们两个是认罚呢,还是认打?认罚就把你们的好吃的拿出来,大伙也沾沾你们‘小情侣’的光。认打呢,我们就收拾一下新慧,大家看好不好?”周云阳举着相机阴阳怪气地说。新慧平时虽然很调皮,不过此时可不敢说什么了,好汉干不过他们人多呀。窘得什么似的“你们来这里,我怎么就一点不知道呢?”我连忙岔开话题。你整天沉迷于--那个,怎么还会有空看我们”柳月嘻嘻笑着说了一句。“我们早就准备来这里野炊,都打算了一周多了,只是你没留意”。“,哈哈哈哈,我们早就看见你们了,见你们卿卿我我的,就没有打搅,一直到这里,你的一举一动周云阳都拍下来了,哈哈哈,”班长郭海涛笑着说。原来同学们约好了来这野炊,怪不得前几天到处找锅呢,我还纳闷儿呢。大家取笑了好一会。正因为遇见了同学,好像我们的这次爬山活动越发得有意思了,后来知道,周云阳的确拍了不少我们的照片,有的拍得还挺艺术的,很美。难怪这小子后来成了记者。想当初就有职业记者的头脑。我和新慧想和大家一起玩,可是他们却不同意,用蓉蓉的话来说,就是不想当电灯泡。我们也就不再坚持,由他们去了。经同学这么一闹,我也不觉得乏了。不过倒是有点饿了。好在我们的食物还带了许多,面包,火腿,可乐,罐头,丰富得很呢。饭后我们休息了一会,有了精神,这才有机会仔细看看四周的景色。这是方圆几十里当中的制高点了,四面的一切一切,尽收眼中,在山北侧,远处隐隐约约的是一条河,从东而来,在近处转了个弧形的弯,流向远方。两山夹持着河水,哪里是有名的黑汀水库。也是很著名的风景区。在山脊处,是明代残破的长城遗址,已经坍塌了,远远望过去,还是隐约的感觉到。山顶处由于地势较高的缘故,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山风的吹拂。阵阵山风吹过,就会传来一阵阵的惊涛拍岸似的声音,那时风吹着树枝树叶所发出的声音,“松涛阵阵”不是亲身体会到,是很难想象出来,在这时候,你会不自觉地佩服前人创造的这个词语。形象,生动,好像出了这个字眼以外,的确也想不出更好的来了。新慧张开了双臂,迎着风,细心体会这里的一切,风吹着她耳边的发丝,好一会儿,她才说:“我真的喜欢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无牵无挂,我要是变成风就好了。”我说:“你不用变,就已经很疯的了,哈哈哈哈”。气得她追着要打我,我呢,知道她最怕痒了,于是用两手在她腋下乱抓,还没有触到呢,慧已经笑倒。闹了好一阵,笑够了,又拍了一些山顶的照片,在下午三点左右,顺原路返回。后来知道,我们和同学分开后,他们被园林管理处的给抓住了,说是乱点山火,违反了什么条例,还是班长带着好几个同学,好说歹说的这才作罢。想想,也怪有意思的。如果没有遇见他们,谁会我们留下那美好的回忆呢?多年以后我还留着那天我们摘下的那片银杏树叶,已经干成金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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