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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屈原

【少司命】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枝,芳菲菲兮袭予。夫人兮自有美子,荪何以兮愁苦?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人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荷衣兮蕙带,倏而来兮忽而逝。夕宿兮帝郊,君谁须兮云之际?与女沐兮咸池,晞女发兮阳之阿。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怳兮浩歌。孔盖兮翠旍,登九天兮抚慧星。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释义】

麋芜,通“蘼芜”,即芎荄,幼苗叫蘼芜,结根长成后叫芎劳,通体芬芳,秋天开花,花色洁白。

罗生,罗列生长。

素华,白花。

袭,指香气扑鼻。

予,群巫自称。

夫,语助词。

人,人们。

美子,美好的子女。

荪,香草名,此处尊称少司命。

青青,通“菁菁”,草木茂盛貌。

美人,指群巫。

目成,眉目传情。

入,来。

出,去。

乘回风,以旋风为车。

栽,插在车上。

云旗,以云做的旗,句意为乘风驾云。

悲莫悲,没有比……更悲伤的。

新相知,新结识的知心人。

倏、忽,都是忽然之意。

帝郊,天国的郊野。

帝,天帝。

君,指少司命。

须,等待。

女,同汝。

沐,洗头。

咸池,神话中太阳沐浴的天池。

怳,失意貌。

孔盖,孔雀翎毛做的圆形伞状车盖。

翠旄,同旌,翠鸟羽毛装饰的旌旗。

竦,挺、举。

幼艾,美好的儿童。

民正,人类的主宰。

【详解】

本篇诗写人神相恋。司爱女神向一位青年男子递送了秋波,使青年男子神魂颠倒。但女神脾气很怪,来时不说话,去时不告辞,乘风驾云,独往独来,使男青年大失所望。诗作道出了“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这个大主题,说尽人间悲欢离合,使人铭心刻骨。此二句被评家赞为“千古情语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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